既然贾菊的婆婆能坐稳,显然是她特别有能力,哪怕是女同志也让人极为佩服。
她男人并不在当地,而是在军队。
说是过几个月就能转业,家里都给他筹划好了单位。
最开始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容晓晓真的有些惊讶。
她知道贾菊的家庭条件应该不错,不然也不会在供销社当售货员。
但也是真没想到会这么好。
一个八级钳工、一个副厂长。
虽然镇上的物资也不是那么好得,但到达某个层次后,想弄点物资真的不难。
贾菊好像没必要那么热情。
不过不管怎么说,和贾菊交易对她反而更有保障。
毕竟人家背景这么强大,也正是因为背景大,所以不会因为一些蝇头小利去冒险,真出了什么事也有人替她擦屁股。
容晓晓猜不透贾菊这么折腾的原因,但也是乐得和她来往。
两人没多久就走到一家大宅院,穿过侧门走进后院,贾菊将正房的门打开,“进来吧,外面晒屋里凉快。”
等人进门,贾菊就开始忙活起来。
先是倒了一杯温开水,紧跟着又从柜子里抓了一把时令的果子。
容晓晓吃着水果的时候,也将竹篮放在地面上,任由贾菊掀开上面的稻草,去翻里面的东西。
“哟呵,你这里面放的东西可真全,不比供销社差哪去了。”贾菊看见放在里面的东西,是真的有些惊讶。
一开始还想着是和之前差不多,比如一些红薯粮食或者是干鱼之类的。
结果里面还有不少公用品。
牙膏、肥皂、枕巾、尼龙袜等等。
她翻出一个小壶,她问道:“这是什么油?”
“豆油。”容晓晓伸手指了指,“铝盒饭里面装的是猪油。”
贾菊眼睛一亮,“猪油好,不管做什么菜放上一点那味道就特别香。”
说着就将铝盒饭放到一旁,显然对这东西感兴趣。
翻着翻着,又翻出了一捆干面。
容晓晓瞧着,就发现除了入嘴的东西之外她对其他东西都不怎么感兴趣。
“嘶!”贾菊突然倒吸一口气,伸出双手将一个瓶子捧了起来,反复看上面的字样这才确定自己没看错,“这你都能弄得到,小妹你可以呀!”
她手中拿的是什么?
以前她对这东西并不熟悉,还是嫁人后她男人在部队获得了荣誉,等他回来探亲,公公尤为的高兴专门将自己收藏了好几年的白酒拿了出来。
当时她还不怎么在意。
后来男人醉酒一直在那得瑟,说自己惦记这瓶酒惦记了老长时间,总算是尝到了味道。
入嘴的口感那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后来她在供销社上班,因为好奇寻人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酒名为茅台,镇上的供销社是没得买,想买还得去省城。
而且这一瓶酒怎么说都得七八块。
拿得出钱也不一定买得到,还得有茅台票。
听她男人说,公公这辈子也就珍藏了那么一瓶。
要不是实在高兴,那是绝对不舍得拿出来喝。
贾菊是越看越喜欢,拿在手里就不舍得放下了。
正巧过段时间就是公公的生日,这不就是最好的礼物吗?
她赶紧问道:“妹子,我知道这瓶酒来的不容易,你尽管开个价,要是合适我就拿下来了。”
相对比贾菊的激动,容晓晓倒不甚在意,“你要想要的话就给十块钱吧。”
这种平常心态倒是让贾菊忍不住脑补起来。
这瓶酒说贵确实也贵,但像他们这种人人都有工作的家庭,也不是不能咬咬牙花钱买一瓶。
钱好说,主要是这票比较难。
茅台票属于特殊票,在市面上流通的并不广泛,像这类特殊票主要来源,一般属于厂子里奖赏给最佳员工的福利。
但奖赏的这些票据一般都是自行车票、缝纫机票、手表票等等的大件。
而不是酒类票据。
真要发放这种说不准员工还不领情。
酒就算再好喝,喝下去后一泡尿就没了,并不是家家户户都舍得。
其实放在她的婆家,想要弄茅台票并不难。
她的公公婆婆赚的钱不少,但也是特别节约的两口子,让他们主动花这个钱那肯定是不舍得。
但如果是小辈的一份孝心,他们肯定也特别的高兴。
只不过对于她本人来说,七八块钱她能拿得出来,但是茅台票她是真的弄不到手。
她没本事弄到的东西。
但是她面前的妹子就轻轻松松弄到手。
瞧妹子一脸不在意的样子,显然不觉得茅台酒有什么稀罕,就好像她随便去供销社买糖果一样。
再看满满当当的竹筐。
这一箩筐的东西花不少钱不说,光是票也得花上不少。
就算只是一些平常的粮食票和工业票,那也不是普通人就能拿得出来的。
贾菊越想越觉得这妹子有些来头,特别庆幸自己当初有和她打好关系的念头。
“十块钱太少了,我是真把你当表妹看,你可不能让自己太吃亏。”贾菊说着。
茅台酒本来就要七八块钱,这票得来也不易,加在一起绝对不止十块钱。
容晓晓停下嚼水果的动作,很平静地道:“倒也没怎么吃亏。”
是真的没怎么吃亏。
这瓶酒来的比她想象的还要容易。
当时她悄悄的去将空间里剩下的布料处理,在交易的时候对方拿出了各种票据,那张茅台票就在其中。
有可能是无意间多塞进来了吧。
正巧这供销社有茅台酒她就买下了。
家人也没有爱喝酒的,送礼的话这份礼也太贵重了。
想来想去还是交易出去比较好。
如果贾菊不要,她都想着等以后要不要问问焦港,这位不差钱的主应该会有兴趣。
可这些贾菊不知道呀。
她还当是妹子卖她一个面子。
心里是感动的不行,话赶话之间也忍不住多说了几句:“那表姐就承你这份情,不过你也别嫌我啰嗦,这些东西可千万别冒冒失失拿出去卖,谁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万一被惦记上可就不好了。”
说着,她就举了个例子:“你还记得上回卖野猪肉的那位同志吗?我从我嫂子那边听到的,说是有人在打听这人的消息。”
容晓晓听的坐直身子,也顾不上吃手中的水果了,“表姐,你细说说。”
贾菊将手中的酒小心翼翼摆放在桌面,紧跟着说起了她知道的事。
无非就是家属院那边有人在打听。
那人以为他打听的很隐晦,可其实被他套话的崔婆子心中明清的很。
说什么家中长辈为了办酒想要多买点野猪肉。
这一听就是借口。
反而在说话的时候,崔婆子反而套出了一点那人的消息。
“明面上说是想再买点野猪肉,可你想想,谁又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去打听一个投机倒把的人?难道就不能找找亲戚同事借借猪肉票?这还不比打听一个投机倒把的陌生人来的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