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我没听秦焕说啊
?”悦兰满脸问号。
锦佩笑了:“你怎么会听他说,他也不知道的,是昨天我约好了你,又想起来咱们还没一起出来玩过,你四姐夫就说要请你们去食肆里吃饭。”
“原来如此,那可好呢!不过,都这时候了,也该散衙了才对。”
姐妹俩等的嘀嘀咕咕,被拎到岳丈面前的连襟俩也在心里嘀嘀咕咕,本来杜澈都和秦焕说好了,早点散衙去和锦佩姐妹俩汇合,谁知还没到散衙时辰,就被皇帝陛下着人给找了去。
皇帝也没什么了不得的正事,这不是春闱到了么,今年有几个士子颇有才名,他闲着没事和太子还有李程聊起来,没想到三个人看好的人各不相同,还各有各的坚持,皇帝就要和儿子女婿打赌哪一个名次最高,一想不如赌的大一点,就把儿子女婿全找去了,连小八都算上了。
三个人支持三个才子,其他人可以自己推举一个,也可以选择站队,赌注嘛,一注十两金子,小八还没成家,皇帝给他出,他也很给皇帝面子的选了皇帝看好的人。李冒下注给太子,李昱押了皇帝那边,李曜觉得这种事还是才子二姐夫靠谱,李昂和李昊也站太子一边。女婿们呢,郭宇也是站在太子那边,杜澈和秦焕都买了二姐夫赢。结果一算账,皇帝支持率最低,太子还约法三章,打赌这事就家里人知道就完了,最后名次还是由大臣们定。意思是,皇帝老爹你可别作弊啊!
不管怎么说,皇帝陛下坐庄,还是先收了各人的赌注,身上没带钱的回家拿去,今天一定得交上来。于是杜澈和秦焕才得以出了宫门。
等锦佩和悦兰听说来迟的缘故后都很无语。锦佩就想耍赖:“这种事你们也跟他赌啊,当然他想赢就赢了,最不济也要跟他站一边嘛!还要这时就把赌注收上去,还有半个月才考试呢!”
杜澈心说,你还好意思说,我看这就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和这家人相处久了,真的是很难保有对皇权那种端肃的态度啊!
☆、无心插柳
当然最终锦佩还是叫人回去跟芍香说,称了十两金子送进宫去。到吃饭的时候,不免就谈起这三个才子。吃饭的食肆是选的专门做江南风味的小菜馆,菜肴清淡精致。四个人一边吃一边聊,锦佩就问起赌的三个人都是谁。
“圣人青睐的是湖州刘枫眠,师从蔡闳先生,是江南有名的才子。”杜澈解说。
锦佩听着耳熟:“蔡闳不是岳阳书院的先生么?”
“是,刘枫眠就是岳阳书院的学生。”杜澈点头。
“那阿兄看好哪一个?”
“太子殿下属意陇西陈鹤,陈鹤早年做过陇西节度使幕僚,不只学识出众,在政务上也颇有心得。”
唔,是个实干派。“那二姐夫又说谁好?”这是悦兰问的。
是啊是啊,前面两个说的都这么好,你们俩选的偏偏是最后一个。
“二姐夫自然认为自己的同窗高颍川更佳了。”
前边两个都有些名声,这姓高的籍籍无名,锦佩和悦兰就异口同声的问:“为何?”
杜澈和秦焕相视一笑,杜澈先说:“高颍川曾是二姐夫的同窗,据二姐夫说,学问上比他还要更精深,只是他时运不太凑巧,接连丧父丧母,一直在家里守孝,今年才得以应考。”
秦焕后面接棒:“前几日我们还和高兄一起吃过酒,是个极出类拔萃的人。”
怪不得,这俩也是有□消息的。锦佩就问:“那你们俩肯定能赢?”
杜澈和秦焕一齐摇头,看锦佩眼色不善,杜澈就赶忙解释:“考场上的事,哪能说的准呢,只是高兄必能高中的。”
没成想杜澈这次却是铁口直断,春闱过后发榜,高颍川果然榜上有名。另两个也都中了,名次最高的却是皇帝看中的刘枫眠,皇帝很高兴,将赢来的钱给小八和李昱一人一半分了。
锦佩却心理很平衡,给小八了正好,没便宜了旁人。不过这刘枫眠有了皇帝的青眼,想来后面仕途肯定顺遂。
有一帆风顺春风得意的,就有那名落孙山无颜见江东父老的,这不,胡掌柜就来找锦佩说情,想留几个不愿回乡,要留在长安以待来年再考的士子抄书。
“抄书?如今我们出的手抄本也少了,印刷也印的越来越好,不减人还是看在胡掌柜的面上,怎么还要加人?”
胡掌柜当然知道现状,就因为刘管事不同意,他才厚着脸皮来求锦佩:“总还是要出
手抄本的,工钱低一点也没关系的。”
锦佩一叹:“我正想着要扩大店面,要用钱的地方多着。我知道胡掌柜一向心肠软,可救急不救穷,这落魄士子也多,咱们如何顾得过来?”
胡掌柜一听也不好意思说下去,可他自己力有不逮,那些学子们也实在可怜,一时有些踌躇。
锦佩看他这样,皱眉沉思了一会,才说:“抄书的是不用了的。不过,既然都是士子,想来肚里都有些墨水,若有那能写传奇的,倒可以拿来我瞧瞧,合适的,就印了来卖,大伙分成就是。再多的,我也是无法了。”
“这样也好。如此,就多谢公主了。”
“不必谢我,让他们凭本事吃饭就是了。对了,若有那画画儿好的,也叫他们画两张画来我看。还有,我听说有些喜欢流连教坊的士子,通音律晓诗词,如今我这里也需要这样的人,你回去看看,若有的话,也一并写了名字和长处,拟个单子给我,有作品的就拿作品来我看。”锦佩本来只是有感于胡掌柜这样的老好人,想着瞎猫碰上死耗子,万一有写的好的呢。结果后面一发散思维,又想的更深远了些。
她觉得自己正在把一个个点连成线,最后也许能织成一张网,网到几尾大鱼。
但现在还只是想法,手里没人,还是先放一边,先去做能做的。悦兰动作很快的找到了擅长排歌舞戏的教习,锦佩没想到竟是个男的。然后就把卢诠和这个教习关在一起(喂喂,不许想歪!),让他们研究改编的事情去了。
一开始搞起歌舞戏来,锦佩就想起她曾经还上过音律课的,叫人把她的几管笛子找了出来,挑了一根试了试音,就拣最熟的高山流水吹了起来。
杜澈从外院进来,远远的听到笛声,还以为是在家里演练歌舞呢。等走近了仔细听,只有笛音,曲调也有些生涩,显然不是乐师吹的,再走近点,声音是从主屋传出来的,难道是锦佩?他伸了食指竖在唇上,不叫侍女们通报,悄悄的走了进去。
果然是锦佩在吹奏。这会锦佩刚找到感觉,正吹的认真呢,也没留意到杜澈进来,直到吹完了第三遍,觉得累了停下,才看到杜澈立在门口。
杜澈伸出双手拍了拍:“不想公主还有此技艺,妙哉妙哉!”
锦佩白了他一眼,喝了口水,才嗔怪道:“回来了也不出声,专在那看我笑话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