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周公主传(19)

要说谨言真可以

称得上是一位小才女了,诗词歌赋皆通,最难得是写的诗不带闺阁气,连蔡师傅都赞说不让须眉;又精通音律,画得一手好花鸟,就连骑马射箭都有模有样,她又不同于现时那些贵族女子一样的丰满,身量纤细,明眸皓齿,未语先笑,虽气质高贵,却总是使人如沐春风,不生自惭形秽之感,京城社交圈里都说这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真正的公主,也不知谁家有这个福气。

若硬要说这位三姐有什么缺点的话,就是眼界太高了,她生来要强,对别人的要求也高,这几年把锦佩和悦兰调/教的几乎看不出曾经的顽劣,这得挑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做驸马她才能满意啊!?

下了课回去,东西都收的差不多了。锦佩就去找淑妃说话,淑妃正看着小八写大字,小八同学撅着嘴,不太情愿的磨磨蹭蹭的写。淑妃就叫小八继续写,写完这一页纸才能休息,然后拉着锦佩去旁边坐。

“娘的小女儿如今也成大姑娘了,”淑妃仔细打量了锦佩两眼,又揽着她的肩膀,“你自小懂事,从来不用阿娘操心,只是如今不比小时候,出去多注意着点,别给姑母添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要心里有数。”

锦佩只乖乖点头。

“学里的功课若是喜欢呢,就多学学,若是不喜欢尽可不理会,阿娘也不图你成什么才女,只要你欢欢喜喜的、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就够了,你们姐妹一向和睦,这很好,只是太子妃那里也不要疏忽了,阿娘是不方便走动的,你们姐妹无事时常去探探侄子也好。”

“儿理会得,前几天还和三姐、五妹去过的。”

“嗯,下次去的时候和阿娘说,阿娘准备点东西你带着去。”顿了顿,又说:“自从有了八郎这个猴儿,阿娘真是许多事都顾不上,亏得有你。”

“阿娘这是哪里话,阿弟只是年小罢了,要论懂事可比当年四哥五哥六哥懂事多了。等将来他长大了,必会好好孝顺您。”

淑妃笑着说:“但愿如此。”

晚间吃了饭淑妃就打发她早早睡了。

翌日一早起来,她正在梳头悦兰就来了,只催着她赶快赶快,恨不得肋插双翅直接飞出宫去。锦佩哭笑不得,益阳还没来接呢,这是急的什么。

好容易劝的悦兰吃了早饭,两人一起去谨言那里等,刚坐下就有人来报说长公主来接了,姐妹三个就起身出去辞别皇帝皇后。出了宫门上了马车,姐妹三个像出了笼子的鸟儿一样,欢快的叽叽喳喳,益阳和她们姐妹坐在一辆车里,只笑着看她们说话。

这次出城狩猎,因着皇子们功课紧,就没有带他们一起去,益阳索性也不叫于荣安一起,只说是娘

几个出去散心,元华孩子还小,庭媛正是新婚,都没有去,所以就她们四人,难得轻车简从,出城去度假,心情自是十分舒畅。

她们只不紧不慢的前行,因着皇帝时常要去骊山巡幸,所以路况还好,到了骊山益阳的别业的时候,天刚过午。之前自然已经有人过来准备,到了之后就有准备好的饭食,几人吃了饭,说了会话就各自休息。

午睡起来,就有公主府的侍女来传话说,汤池都准备好了,公主若是想去,只管去就可。这个别业里有一个泉眼,当初建造的时候就直接在泉眼上建的房舍,所以也就是说只有一个大池子,她们平时去温泉宫的时候都是有若干小汤池,可以各泡各的。

她就问那侍女,另两位公主可要去,侍女还没答话,悦兰的声音就传来了:“正是要一起去,我们这不就来找你了。”

锦佩囧。她并不想大家一起泡呀,隐私啊隐私!

结果还是给拉着一起去了,一开始三人都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大家都穿着里衣入水,也还好了。三人里边锦佩和谨言都是属于苗条型的,锦佩自小就瘦小,悦兰却肖其母,身形丰满,小小年纪已经发育的和谨言差不多。

一开始的羞涩过去之后,悦兰就开始使坏起来,一会搔锦佩的痒,一会撩水泼谨言,后来谨言和锦佩联手按住悦兰好一通搔痒,痒的她连连求饶才算完。

又泡了一会,伺候的人就说该出来了,泡时间长了恐不大好。出了汤池沐浴更衣,几个人就一起去见益阳。益阳正拿着卷书在看,见她们来了,就放下说:“怎地泡了这么久?”又叫人煎茶给她们喝。

谨言笑着说:“玩闹了一会。”

锦佩正探头去看益阳看的什么书。益阳却把书卷递给了一旁伺候的人,没叫她看到,锦佩心中略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开口问。

悦兰只关心明天的安排:“姑母,咱们明天去狩猎么?”

“嗯,我已经叫人安排好了,明早咱们去西边那片树林,那里有些鹿、狐狸、兔、山鸡之类,正好给你们练练手脚。”

“最好能抓一窝小兔子回来养,八郎和六妹就很想要呢!”悦兰兴致勃勃。

“行啊,我叫他们留心着。”

又说了几句,益阳就叫人带她们出去转转,这地方已经建了有十几年,风格追求朴拙自然,院子里随处可见粗大的树木,锦佩琢磨着在这弄个秋千很不错。房舍也多以原木制成,和宫里的富丽堂皇大不相同。几人都觉得有些新鲜,转了一大圈,山中寒气重,太阳还没落山,已经有了凉意,几人回去打双陆,最终都被悦兰赢了。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

悦兰非要嚷嚷着三人一起睡,在宫里没有这样的机会,如今出来了,当然要凑一堆说说话了,益阳也没说什么,只是说别忘了明天还要去狩猎,别早上睡不醒没精神。

然后现在三个人就睡在一张床上说着悄悄话。

“三姐,四姐,你们有没有听到外面的怪声啊?”悦兰小声问。

“嘘,那是夜枭。”谨言也悄声说。“晚上出去给它看到,会啄瞎眼睛。”

锦佩扑哧一笑,谨言瞪了她一眼。

“三姐,你还记得三年前姑母跟我们说的话吗?”锦佩转移话题。

“嗯。”

“那你想好了想要什么了吗?”

“我想要的,太难了。”

“是什么,说来听听嘛。”

“就是,说来听听。”

谨言被磨不过,“那你们俩可不许说出去。”

锦佩和悦兰一起举手发誓,谨言嗤笑了一下,拍下她们俩的手,“我只是觉得千百年来,咱们女子都被教育着要曲从柔顺,以夫为天,侍奉公婆,教养子女,只能在后宅那一块方寸之地行动,可其实女子的才华天分从不在男子之下,远的不说,就说姑母,若不是身为女儿身,这帝位又怎会落到阿爹头上。若论经世济民,姑母又比哪个男人差了?只是临朝摄政,就有那许多毁谤非议,这世上不知有多少似姑母一样的奇女子就这么被湮没了。”说完叹息一声。

锦佩简直惊呆了,真想伸出手去使劲摇一摇谨言的肩膀:你是从哪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