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完了,自己亲自端着一大盘泡好的菠萝,再带着两个小侄子,回去找哥哥嫂嫂吃水果。
“你说有你这样的么?跟你商量着正事呢,你丢下一句话就跑去找吃的了,也不害臊!”杨重一边说一边用小银叉叉起一块菠萝吃了,“唔,还不赖。”
周媛反驳:“我这也是正事呢!你不说开食肆么?这城里食肆这么多,咱们要没有一点独门秘技,怎么能财源滚滚啊?晚上你就等着大开眼界吧!”跟杨重商量好了,让庞雄安排人先去看铺面,然后她在家跟周禄安荣研究食谱。
说完又钻进了厨房,看周禄的研究成果,并指导他做另一道香辣肉丝。先把红辣椒剪成丝,放到烧开晾了一会儿的油中加盐翻炒,然后即刻捞出,用剩下的油炒肉丝,再将香菜切成段放入盘中,等肉丝炒熟直接盛入放好香菜的盘中,再将先前炒好的辣椒丝覆盖上去。
做好以后,周媛提筷子先尝了尝,“唔,不错,是这个味道,下次还可以先炸一下肉丝,就更香酥了。”
此时那边的鱼也已经煮好,周媛让把用热水烫过的菜铺在碗底,然后连鱼带汤盛出来,再烧开油,将辣椒和花椒投进去,最后直接把油淋到了鱼碗里。
厨房里登时浓香扑鼻,周媛陶醉的深吸了一口气:“就是这个味儿!”实在太幸福了!感谢这个时代先进的海运事业!
有了辣椒以后,他们可做的菜大大增加,虽然只有干辣椒,可在调味方面还是进了一大步。周媛随后几天更是尝试了许多种不同的做法,包括水煮肉片、辣子鸡、鱼香肉丝、宫保鸡丁、麻婆豆腐等等,直把信王府众人吃的频频上火。
最后杨重先受不了了,“那番椒也是有数的,你别光一个劲吃,都吃光了。”
“这才吃了多少呀?调味根本用不了多少。”周媛正吃的欢快呢,哪肯就此收手,“好了,知道你怕辣,我们不是也有不辣的菜么?”为了照顾两个侄子,她明明都让周禄做了不辣的菜好么,是杨重自己忍受不住诱惑而已。
杨重愤愤的瞪了她一眼,又问:“你怎么知道这东西要怎么吃?”
周媛满面陶醉的看天:“这叫天赋。”
杨重特想拿杯子丢她,“别臭美了!庞雄那里寻了几个铺面,不过都是只能租,人家东家不卖,你带着周禄去瞧瞧。还有,你也别光顾着吃那些番椒,也叫周禄再收两个徒弟指点指点,不然怕开了食肆忙不过来。”
“好了,我知道,这个好说,做点心二喜现在就能独当一面了。”周媛应承了杨重,第二天就要带着春杏、二喜和周禄去看铺面。
自从她到了郁林以后,天一直很热,所以她也懒得出门,始终窝在家里逗侄子玩了。这次为了正事出门,还真是头一遭。
大郎听说她要出去,非得抱着她的腿不撒手,“姑母带我去。”
“好好好,带你带你。”周媛无奈,“但是你得听话,不许乱跑,不然当心被坏人拐走!”
郁林不像京师和扬州规划的那么整齐,整座城也并不是四四方方的形状。信王府建在偏西北方位,繁华的街市则在城南一带,所以他们隔得稍微有些远。
周媛怕热,特意吃完早饭就出发了,这样赶到那边的时候,太阳不会太晒,也就不至于太热。本来今日她想穿男装出来的,但是穿男装她不适宜穿的太轻薄,于是最后为了凉快,她还是穿了女装。
安雄一共看好了四家铺面,彼此之间相距都不算远,周媛一一看过后,选了地段最好的一处,然后就让周松去订契约。她自己寻思难得出来一趟,还带着大郎,就想寻一家生意最好的食肆去尝尝鲜,也算是搞市场调查了。
带路的人听了她的吩咐,就引着他们去了郁林城内最大的食肆钱楼。
周媛下车的时候看见酒楼的招牌,险些以为自己去错地方了,钱楼?这家老板想钱想疯了吧?
又听从人解释:“此店东家姓钱,故名钱楼。”
……,原来如此,那他们开食肆是叫周楼好呢,还是叫杨楼?好像都不太好听……。
周媛正在胡思乱想,手里牵着的大郎忽然大声招呼:“谢先生!”一边叫还一边挥手。
她顺着大郎看着的方向望去,只见前面有一行人正往酒楼门口走,当中有一人青衫磊落,可不正是久违的谢希治!
谢希治听见有熟悉的童声叫他谢先生,循声望去时,第一眼理所当然看见的不是大郎,而是那亭亭玉立牵着大郎的少女。
周媛戴了帷帽,谢希治看不清她的容貌,只能从身形看出她似乎圆润了一些,绯红纱衫白绫裙,迎风而立,飘飘若仙。
谢希治请同来的西域客人先进去就座,又让随从官员帮忙招呼,自己走到周媛和大郎跟前站定,先拱了拱手,见周围没别人,就低声说道:“见过公主。”又与大郎打招呼。
“呃,还是叫我十娘吧。”周媛有些不自在,她还以为谢希治已经走了,实在没想到会当街遇到,所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打招呼。
谢希治见周媛没有说话的意思,就先问:“你也是来吃饭么?”
周媛点点头:“难得出门,带大郎来尝尝鲜。”她到此时才觉得有点晒,拉着大郎要往酒楼里走,又问谢希治,“三公子这是要宴客?”
“嗯,有几个西域客商,使君命我见一见。”谢希治跟在周媛身旁,与她一同进了酒楼。
雅室都在二楼,所以二人进去之后又一同上楼,周媛用眼角余光瞟了他几眼,说道:“看来宋使君很倚重三公子。”他真的晒黑了,不过也因此不像以往那样显得白皙文弱,整个人似乎多了些活力。
谢希治笑了笑,没有接这话,另说道:“这间店做的烤乳猪很不错。”
“哦。”周媛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谢希治也在悄悄用余光瞄周媛,发现她又长高了一些,头已经超过了自己的肩膀,几乎快到自己耳朵的高度了。距离近了,也能看清帷帽下的脸了,她脸上似乎也圆润了一些,气色很不错,看来在信王府过得很舒服。
“谢先生,你什么时候还来我们家啊?”
两个人正沉默无语上楼,一直被忽略的大郎忽然开口了。
谢希治一愣,伸头看了一眼走在周媛另一侧的大郎,笑道:“我倒是想去,可你们家还真不能随便去呢。”
大郎不明白,眨巴了一下眼睛,问:“怎么不能了?”又拉周媛的手,“姑母,谢先生为什么不能来?”
“……谢先生逗你玩呢,谁说不能?”周媛扯紧了这个高级黑小朋友的手,很想堵住他的嘴,免得他说出什么让人尴尬的话来。
大郎嘻嘻一笑,对谢希治说:“你看,我姑母都说能了,谢先生一会儿跟我们一起去玩吧。”
谢希治笑着看了一眼垂头的周媛,应道:“今日不成,我还有事,改日我再登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