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炮灰[无限](253)
那个看不清脸的黑头发亚裔,低着脑袋,黑色发丝别在白皙耳后,他已经尽力维持着小心翼翼,脚尖刚刚踩到绳索正中央。
“啊——”
猛然截断的短促叫声,从头顶上方传来。
密闭的帐篷里从上荡起回音,所有人被惊醒,一下抬起头——
入眼的第一秒是一双腿,雪白雪白,穿着勒肉的小腿袜。
他不是站立着的,而是整个人匍在绳索上,两条腿蜷起,紧箍着粗糙麻绳。
其实很微妙,从上台的第一个瞬间,有人就注意到了那个亚裔的穿着。非常普通的打扮,但是下身却穿着很短很短的灯笼短裤。
短裤是松紧边,内里的皮筋勒着大腿。
明明是很瘦的一个人,属于亚洲男孩的常规标准身材,干干巴巴,普普通通。
而美国人的正常审美,应该是柔软的,丰腴的,充满十足肉感的。
总之和台上那个小鬼丝毫沾不上边。
所以在这场意外发生以前,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无聊。
最无趣的表演,和最普通的演员,完完全全是在浪费时间,顺便抹黑圣迪辛拉的大噪名声。
没人说得好那是不是一场刻意安排好的意外剧情。
本应安全走过高绳的瘦小演员,此时塌着腰腹,像只叫不出声的猫,细微打颤地紧贴在悬空绳面上。
舞台上的灯光太亮了,以至于所有人都能看个清楚。
白到晃眼的细嫩皮肤,蹭着粗糙麻绳,他没有支撑点,所以一双腿夹得很紧。
紧到看着瘦瘦巴巴的一个人,身上唯一一点粉白腿肉,都从勒紧的短裤边里挤了出来。
圆润的膝盖弯,要晃不晃地抵在麻绳上,稍微蹭歪了一下,连带着小腿上的白袜子,都掉到了脚腕上。
在那里松松堆垒着,露着细细伶伶,隐约透出青色血管的一小截踝骨。
好像不知是谁的香烟忽然走了势,帐篷里冒出点火星,整个底下看台,空气都莫名躁动起来。
有人伸长脖子,面露怔相的,微微睁大了眼。
连台上什么时候围了人,底下开始铺设救生垫也没人注意到。
一切视线,所有目光,都只集中在高空中的那个黑发男孩身上。
姿势危险,紧夹着腿,脚尖不住踩磨绳索的漂亮亚裔。
……
距离舞台最近的特等区域。
每一个独属于贵宾的单人沙发前面,都配有一个小小的桌子。
桌子上有美味的甜点和酒水,还有一些购买普通票价的平民们,绝对享受不到的特殊设备。
面前摆着圣迪辛拉马戏团特供的高级望远镜,通身雕花,做工考究。旁边早已有人站起身,迫不及待地高仰着头。
突出的喉结滚了滚。
阿戈修斯手指微跳,指尖像裹着烫意,缓慢将望远镜拿起。
只有他一个人没有站起身。
良好的修养,以及从小到大的贵族教育熏陶,让他即使在心跳失衡的情况下,也能保证绝对端庄的外出礼仪。
即使他已经认出了那个男孩。
促使他鬼使神差,来到这种场所的亚裔男孩。
如果男孩能看到自己的话,会不会也在想:原来两人曾有过一面之缘,那个玩偶店的店主,跟他的外表一样绅士。
阿戈修斯控制不住,心跳加速地幻想着。
“噢,天哪,他想站起来了!”
“勇敢的亚裔男孩!他的勇气和他漂亮的腿一样亮眼!”
“可惜,可爱的袜子阻挡了他的动作。”
阿戈修斯皱了下眉,尽量维持着冷静表现,只动作稍快地举起望远镜。
那个年代的望远镜,造型是复古的单柄款式,阿戈修斯右手捏着银质把手,微眯着眼睛,稍稍贴近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暗恋对象”在面前的影响,男人极力保持着克制,甚至还会跟旁人对比。
还好,对比身边其他人,他还不算失态。
可是他不知道上帝最喜欢的戏码,永远是反派失控,绅士破戒。
阿戈修斯在举起望远镜的前一秒,都还在为自己的绅士礼仪感到骄傲。
然而他还没来及真正看清那个漂亮亚裔的脸,和他正在进行的动作。
轻飘飘,透着光的一点轻薄布料,从半空中抛下,牢牢遮挡住了阿戈修斯眼前的全部视线。
眉目英俊的英国男人,表情怔楞,在周围倒吸冷气和躁动杂音的提醒下,他动作僵硬,微拉开手柄——
纯白色,带一点勾丝的纤长小腿袜,正吊挂在他的望远镜上。
它已经失去了一点弹性,被漂亮男孩的微鼓小腿肚,撑出了些许透明的光感。
那是从上面抛下来的。
亚裔小男孩为了能再次站起来,随意脱下的不重要物件。
第161章 尖叫狂欢夜
舞台底下发生了一点稍显荒唐的小混乱。
西装革履的部分成功人士,因为一条勾了丝的普通白袜子,闹了笑话。
情况有点像足球比赛看台上,为了争抢球星扔下台的球衣而大打出手的一些疯狂球迷。
怀姣因为8701这个不合时宜的小笑话,已经踩上绳索的脚,都忍不住颤了两颤。
【别怕,会有人接住你。】
怀姣明白8701的用意,一点小玩笑是为了让他放松下来,但他不懂后面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有谁会接住他,底下讨厌他的观众吗。
脱了袜子之后,赤着脚摩擦力显然大了很多,怀姣脑袋很空,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重新站起来的,颤颤巍巍地踩着麻绳,后背出了满背的冷汗。
连带着白色衬衫,快要把外面的马甲也洇湿。
以至于等他安全无恙地摸到梯柱,动作缓慢,爬下去的时候,抬脚绊到了地上铺的垫子也没能引起他的一丝注意。
马戏团观众用来表达热烈喜爱的方式,是在节目结束,演员谢幕时往舞台上扔玫瑰花。
那属于演出的最高礼仪,只有前排的贵宾才能买得起大把的新鲜红玫瑰。
阿戈修斯原本只抱着看一看的念头,他当然不清楚那张揉皱的广告纸上的亚裔,就是他心中所想的漂亮亚裔。
以至于他现在十分被动。
旁边有人高站着,踩在椅子上,神情激动地往台上丢玫瑰花。
应该用“抛”更为合适,绅士们甚至细心掰去了花杆上的刺,以免划伤那位小演员的娇贵皮肤。
再成熟的男性,在展现个人魅力时,也不忘会抽空踩一脚与他存在竞争关系的其他同性对手。
戴金边眼镜的某个年轻男人,单脚踩在面前的小桌上。哪怕保持着这样一副“不入流”的轻挑姿势,他斜眼瞥向阿戈修斯的视线,都是鄙夷,又略带一丝攀比的。
阿戈修斯顿了一下,空着的右手,不自觉地摸到西服外套掩盖下的左胸口位置。
平整外套底下,像有什么东西咯着,微微突起。
里面躺着一条被使用过的白色小腿袜。
刚从舞台上飘下来,在无数人炯炯目光下,被他手指微跳地,坦然收进西服夹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