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萍在门口被如萍念叨了几句，然后进了屋子。梦萍进了屋子，看到了沉着脸的陆振华，本来很高兴，现在心情又有些失落了。

“爸爸。”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去同学家玩了。”

“恩。”陆振华又开始抽烟，因为今天傅家华的事情，让他绝对这个以前柔软的女子摆脱了自己的掌控，尤其适合后来陆振华去了傅家华以前住的院子，房东居然说，她们早就搬走了，这样陆振华更是震撼与愤怒。不过，他还要考虑别的事情，没时间去大上海找依萍。想到大上海，陆振华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爸爸，我同学喊我去她家住两个星期，可以吗？”梦萍不知道陆振华的心思，只知道他的脸色现在很难看，但是她一定要出去。

陆振华正苦恼着不想让自己的子女掺和进去王雪琴的事情，听到梦萍这样说，也不问她的同学究竟是谁，就点头答应了。

梦萍眼睛一亮，跑上了楼，这时候听到了尔杰的房间里的沙哑的哭闹声。梦萍皱了皱眉头，她什么都不想管，明天她就离开这个家。乱七八糟，让人头疼的家。

…………

“妈，你和秦五爷？”

“我只是想试一试，”傅家华说，“还没有谱的事情，你别太担心了。”

“可是妈妈？爸爸他？”依萍抿着嘴。

“依萍。”傅家华面色严肃地看着依萍，“这件事情没有秦轩的事情，对于陆振华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和他在一起了。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和不和秦轩在一起没有关系，但是陆振华我是下定了决心要离开。”

“我不是这个意思，”依萍急急地说，“我知道你过得苦，秦五爷说得对，我看得太少，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我只是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毕竟秦五爷他，他……”咬咬牙，“只要你过得好，什么我都可以接受。”

“不用，”傅家华说，“其实，只是和秦轩的一个约定。他觉得我们两个挺合适，老了也是一个伴儿。我当时觉得自己一个人孤孤零零也挺累的，就答应他试一试而已。”

傅家华这样一说，反而让依萍心里更难受了，心里虽然有些别扭，但是对于秦轩已经不排斥了。

“对了，依萍，席豫有没有和你说魏光雄的事情？”

“说了，他今天下午告诉我了。”依萍说。

“恩，我和你说，梦萍今天来找我……”回家的路上，傅家华慢慢说了今天的事情，最后总结说，“天道循环，报应不爽。王雪琴做得太过了，不过倒是可怜了梦萍，乱七八糟的家。”不过还有尔杰，虽然二十一世纪有孩子是无辜的这样的说法，但是现在这个时代，尔杰是通奸的产物啊！傅家华让自己不去想他。

“恩，我知道，现在乱七八糟的陆家，我还这没有兴趣去理会。还不如好好做些充实自己的事情。对了妈，我打算和方瑜一块去旁听医学系的课，梦萍啊，到时候和我和方瑜一块吧。方瑜说啊……”依萍语气欢乐，她现在真的已经不把陆家放在心上了。

“去红十字做志愿者？很好啊。”

“我也这样觉得。不过还不知道梦萍怎么想。”

“你们带她出去长长世面，陆家乌烟瘴气，是呆不下去的。”

“好。”依萍说，半晌又说，“妈。我们不在陆家，正好。”

傅家华微笑着，并不说话。

番外二 王雪琴的命运

王雪琴依着墙正想着什么，身上穿着的是统一的囚服，不过因为并没有定罪，头发没有剪短。 不过监狱里也没有梳子，现在王雪琴的头发一团糟。前额还有一块灰扑扑的纱布，毛糙的边缘有着暗褐色的血痕。

王雪琴现在正想着陆振华，想到他离开前的那番话。

忽然有人喊她的编号，“129，129”。王雪琴的编号本是252129，代表民国25年女性囚犯的129号。

“喂，喊你呢。”旁边一个小姑娘，看到王雪琴呆呆傻傻的样子，轻轻推了她一把。王雪琴似乎才反应过来，“什么事？”

“呐，喊你。”女子指了指王雪琴身上的编号。

“谢谢。”王雪琴微微点头，然后冲着喊她的人问，“什么事情。”表情冷冷的。

旁边立即有人嗤笑了，“怎么不见前些日子的高傲？”

那个喊王雪琴的本来就是要寻她开心，现在就接嘴道，“是啊是啊，”然后掐着嗓子学着王雪琴的音调，“谢谢。”接着讽刺地说，“啧啧，瞧瞧看，监狱多能改造人啊。”

“监狱能改造人？”那个在王雪琴身边，提醒王雪琴的小姑娘怯怯地问，她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所以才有这样的天真。

“131号，你是不知道，前段日子她可是要碰墙，可惜没死，倒给访问室墙面上的漆皮给撞掉了好大一块。我看我不是监狱能改造人，而是撞墙把她装傻了，现在是傻子129。”

女牢里又是一阵欢笑。

“131号，我劝你最好离129号远一点。”一个人扬声喊着。

小姑娘咬着嘴唇不说话。她性格比较懦弱，一个小偷从人贩子手里买了她，王雪琴看起来并不爱说话，而其余的那些犯人看起来很凶狠，所以小姑娘才会呆在王雪琴的身边。

忽然一个人扬声说道，“嘘。依我看，131号是寻摸着偷东西不好，经过监狱的改造，出去打算偷汉子去的。”然后对着小姑娘挤眉弄眼。

旁边的人发疯了的笑，“99啊，你真是个宝，这个解释妙，妙，老大，我们不要耽误小姑娘偷师学艺了，人家的抱负远大着呢。”

大概笑得太厉害，看守的人扬声喊，“皮痒痒了不是？安静点。”

然后笑声渐渐笑了。

小姑娘通红了脸，“乱说什么，我才不会……”偷汉子三个字她说不出来，这在她眼中是非常羞人的一个词语。

王雪琴抱膝盖不说话，就听到别人怎么教育昨天新来的131号，说着她偷汉子的事情。

王雪琴心里苦闷，恨不得大喊一声，他陆振华可以在街上抢了9个姨太，她还不能养男人不成？不过王雪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她的脑仁还疼得很，想到尔杰可能发生的事情，她心慌得很。

那一天王雪琴颇为用力地撞墙，不过她不知道在那样短的距离，以她的气力撞一下是死不了人的。不过有轻微的脑震荡，陆振华交代只要王雪琴活着就好，所以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王雪琴又回到了牢中。

因为最后陆振华的一句话，让王雪琴实在是心慌，他究竟会如何对待尔杰？所以本来王雪琴本是最伶牙俐齿的，而且抓头发挠脸从来也是最擅长，只不过现在实在心慌，在牢中才并没有反击别人。

…………

“129号，出来，129号。”是狱警在喊王雪琴了，今天是她出狱的日子。魏光雄大概已经死了吧，那么她呢？连死都死不了，还有尔杰，他又会怎么样？

王雪琴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扒了扒头上的乱发。余光看到了那个小姑娘鄙夷的眼神，在监狱里，谁都不会掩藏自己对别人的恶意，是人性下□裸的直白。难得她虚伪了一辈子，倒是在监狱里找到了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