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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来自未来(181)

而刚才,他吃好了饭正休息,突然有几个人过来对他动手,他下意识地反抗,然后这些人就开始喊着有人被他打死了,地上还多了个出气多进气少的人。

这衙役也就二十来岁,他以前曾威风凛凛在街上巡逻,随意吃百姓的东西,但他对待百姓,最多也就是推推搡搡,从未下过狠手,现在有人死在他面前,他更是六神无主。

偏偏这时候,还有一些衣着破烂的人从旁边冲出来,开始指责他:“你把他打死了!”

“老曾,你死得好惨啊!”

“没王法啊,衙役把人打死了!”

……

张知府就是这时候过来的:“都让开,让我看看。”

但那些围在老曾身边的人都不让张知府靠近,倒是那个衙役喊起来:“你快看看,他说不定还没死,怎么一下子就死了呢?”

然而张知府被人拦着,没办法上前查看。

不仅如此,那些闹事的人还开始对衙役和张知府动手。

张知府带来的随从连忙去保护张知府,还被这些人揪着打了好几下。

不过一番闹腾,张知府也看到那死人的样子了。

这人面色蜡黄肚腹隆起,看着就快死了,但他这样子……应当不是被打死的,倒像是病入膏肓。

除此之外,那些闹事的人也都面黄肌瘦衣着破烂,跟其他民夫截然不同。

这次征来的民夫中那些瘦弱的,苟县令全拉去砖窑那边,让他们做砖坯,烧砖头去了,在码头这边干活的,全是身强力壮的人。

现在突然涌出来一群瘦得跟骷髅似的人,也就显得格格不入。

张知府见识过太多阴谋诡计了,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这些人却还闹个不停。

张知府又道:“地上那人是病死的,不是被打死的。”

“你就是官府的走狗,帮着这些衙役说话!”有人指责张知府,还有人冲过来推搡张知府。

他们怕张知府说太多,坏了他们的事情。

张知府被人推来推去,不慎摔在了地上。

而这时,一艘大船在旁边停下,张大夫从船上下来。

张大夫在府城,是个非常特殊的大夫。

他心肠软,整日去各个村子帮穷人治病,在民间名声极好,但府城的有钱人,都不会找他看病。

也不一定能找到。

他这次来崇城县义诊,是想帮助那些被征来的民夫,没想到他一下船,就遇上了有人被打死的事情!

张大夫怒火冲天:“真是岂有此理!”

听到这话,那些闹事的人哭喊声更大了,还有人敞开破旧的衣服,露出身上的伤口:“这些人不把我们当人,对我们动辄打骂啊!”

张大夫更生气了。

那衙役和几个附近的民夫却反应过来:“你们到底是谁?你们根本不是来干活的人!”

然而这些人,都被那些闹事的说成是县衙的走狗。

双方吵吵嚷嚷的,那些个闹事的人里又有人倒在地上。

到了这时候,张知府要是还不知道这唱的是什么戏,那么多年他也就白活了!

眼前的这一切,是做给他看的吧?

张知府从地上爬起来,想要说点什么,结果这时候,金柳树大喊了一声:“这些人是来闹事的,他们肯定是为了败坏苟县令的名声,我们把他们抓了,送去县衙!”

金柳树别看懒,脑子其实挺聪明的,这会儿就招呼着身边的民夫去抓人。

最近听多了故事,他真的想去县衙看看的,还有就是……去县衙的话,是不是不用干活了?

不过,金柳树虽然招呼其他人往前冲,但他自个儿怕受伤没上去,转而扶起了张知府:“张大夫,你没事吧?”

发现自己的腰有点疼,怕是扭伤了腰的张知府沉默片刻,开口:“我没事。”

第87章 新故事

孙举人找来在张知府面前诉苦演戏的人, 都是孙家庄子上的佃户。

每逢天下大乱,就会十室九空,百姓流离失所, 田地也会荒芜。

因而王朝初开之时,百姓基本上都有地。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 土地兼并会越来越严重,没地的百姓也会越来越多。

在崇城县, 老百姓只要有地, 大多都能过得不错,但如果没有地……这日子绝对会很难过。

有人会在码头上干苦力, 以此为生, 也有人去大户人家做奴仆,当然最常见的, 就是去当佃农,租种大户人家的田地。

崇城县附近的庄子里生活着很多佃农,他们有些连户籍都没有,一直在庄子上生活着。

有些人家对佃农不错,佃农的生活也就还可以, 但有些人家对佃农不好,那些佃农在劳累和挨饿中, 往往年纪轻轻就会没命。

但不怕,大户人家只要有地,就总能找到愿意帮他们种地的人。

孙举人本身, 并没有苛待佃农的想法, 但他下面的管事总是想要捞钱的, 孙家的佃农过得也就很不好,一个个骨瘦如柴。

让这群人来闹事, 确实能让“张知府”看到建码头的人的凄惨,可是……这些人真的没什么战斗力。

那些挖泥的民夫一个比一个强壮,他们三两下,就把那些佃农给抓住了。

而刚从船上下来的张大夫和扭伤了腰的张知府,一起来到倒地不起的老曾身边。

这老曾其实是孙举人庄子上一个得了重病,眼瞅着活不了的佃农,孙举人就让其他人把他带过来,好闹出个人命来。

老曾本就已经病入膏肓,刚才那么乱还被踢了几脚,现在已经救不活了,但张知府和张大夫检查了一下他的情况,就确定了一件事——这人不是被打死的,而是死于内痈。

这人的肚腹隆起宛如即将临盆的妇人,怕是早已病了很久。

“这人不是被打死的。”张知府捂着腰给出了判断。

张大夫点了点头。

“我就说我没打他!”那个被栽赃的年轻衙役松了一口气。

而这个时候,金柳树又道:“不管怎么样,都出了人命了,这些人还想要栽赃知县大人……我们快把人送去县衙。”

说着,金柳树看向河里的大船。

那衙役也看到了屈云青租的船,当下对站在船头看热闹的屈云青道:“你的船我们要用一下,快把跳板放下来!”

看了热闹正准备走的屈云青:“……”

屈云青急着回家炫耀,自然是不想自己的船被征走的,但朝着他喊话的是衙役。

普通老百姓都不敢得罪衙役,屈云青也一样。

他干笑一声,让船主把跳板放下去,然后不一会儿,船上就挤满了人。

大冬天的大家都不洗澡,这群人身上的气味可想而知,屈云青平日里虽然也糙,但他昨晚上可是花了一钱银子去府城的瓮堂洗了个澡,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

屈云青坐在角落里,还开了窗户,被窗外的冷风一吹,就有点想落泪。

而这时候,那些佃农已经不说话了,但闹事的人里混着孙举人的心腹,他还在痛骂苟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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