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到并盛中学门口的时候,千叶看着云雀打算直接进去的架势,没多想给两人加上了隐藏身形的幻术。云雀的身形顿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正常,一直拉着千叶到了天台上。
天台的门是锁着的,千叶也不知道云雀是怎么打开的。
云雀松开了手,表情看不出什么,不过千叶很容易就感觉到他的心情不好。
可是心情不好的人又不只是他一个人,她也一样。千叶这么想着,然后礼貌地问:“委员长,您带我到学校天台来有什么事?”
听到千叶的话,云雀的脸色就难看了:“你的记忆还没恢复吗?”
千叶愣了一下,而看到她的表情的云雀,直接一拐子抽在了边上的墙壁上,然后烦躁地走了几步。看到云雀这个样子,千叶心里微微一动,嘴角牵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她有一个好计划,就算做……一个恶作剧好了,嗯,只是恶作剧。
千叶不动声色地收敛了笑意,然后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背到身后。
云雀似乎是终于决定好了,皱着眉走回千叶面前,开口道:“首先,我不是因为身体的缘故对你好。至于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也许以后就知道了。然后,你所询问的那种感情,我和你是相同的。至于是哪一种,大概是喜欢吧。”这大概是最不浪漫的再次告白了,连话语都一样。
千叶微微垂下头,不去看云雀的表情。看来她没有猜错,当初六道骸封印了她的记忆,而要解除封印,云雀就必须要说出当时的这段告白,以云雀的个性来说,真是难得了。
“千叶紫,你想起来没有?”云雀的语气里带上怒气,不过明显不是针对千叶,“那个封印到底要怎么解除!”说完就又是一拐子抽在墙上。
千叶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云雀,突然露出一个微笑,然后拿出放在背后的手机,平静地按了几下按键,就有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首先,我不是因为……”刚放了一个开头,云雀就黑了脸,伸手就要把手机抢过来。
千叶怎么可能让云雀把手机抢走,身子往下一蹲,脚尖发力整个人就蹿了出去,落在了另一边,手机还在坚持不懈地播放着没有放完的话语:“……我和你是相同的……”
“千叶紫!”云雀直接点燃了云之火焰,挥着浮萍拐朝千叶冲了过来。
千叶只是笑着一动不动,等云雀近身,忽然伸出手,搂住了云雀的腰,整个人扑进他怀里,只觉得全身心都放松下来——她现在确确实实是抱着云雀的,她所喜欢的云雀。
“见到你太好了。”她把脑袋埋到云雀的怀里去,隔着衣服透出的声音略带沉闷,但是里面包含的喜悦一点儿也没有因此减少。千叶又搂紧了一点:“其实记忆早就恢复了,我只是不高兴。”
千叶从来不会绕着弯子说话,对她来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即使因为云雀和那个女生一起出现而讨厌云雀,也仍然是喜欢云雀的。前者只是暂时,后者却是永远。
云雀本以为千叶会继续跑,现在却是被抱住,虽然没有预料到,但是还是迅速散去了火焰,浮萍拐也收了起来。本打算用力按到千叶头上的手,最后只是轻轻落在了背上。
“为什么不高兴?”云雀的语气也缓和下来,他保持着搂着千叶的姿势,靠墙坐了下来。秋日的阳光洒在身上,暖和又舒服,就好像他现在的心情一样。
“因为那个女生。”千叶抬起头来,神色坦然地看着云雀,“看到云雀和别的女生抱在一起,我不高兴。”她突然皱起了眉,并盛中学里也有很多女生喜欢云雀的,不过都因为云雀平时的表现太凶残,所以只是暗地里喜欢。她当初打算当助理的时候,也有女生想要知道云雀的事。
对于“占有欲”这个词,千叶算是有所了解了。
云雀勾起嘴角,低笑一声说:“我也不高兴。”
“为什么?”千叶刚问出口,就想到了之前自己的举动,不等云雀回答,又接着问道:“是因为十年后的纲吉吗?为什么会因为他不高兴?”想到十年后的纲吉,千叶又觉得心情低落下去。
这样的表情看在云雀眼里,又觉得不快,但是现在千叶还在他怀里,怎么看都不是喜欢十年后的纲吉的样子,云雀也只是耐住性子说:“这个世界千叶紫和沢田纲吉的记忆,我也有。”
“这样啊……他们应该在一起的。”千叶完全没弄懂云雀的意思,只是叹了口气,“纲吉他很想念千叶紫啊,可是等到我离开后,他就只是一个人了。他一直在透过我去看千叶紫,可是,就算我有千叶紫的记忆,那也不是我,我做不到像千叶紫一样对待他。”
云雀想说什么,又停住,只是听着千叶说下去。
“我也想要试着去喜欢纲吉,至少在我停留未来时,可以让他获得一点安慰。可是,做不到啊。喜欢的人只能有一个,同样的喜欢,没有办法分给别人啊。”
“因为我喜欢的只是你,所以没有办法喜欢别人。”千叶抬起头对上云雀的眼睛,表情也好、眼神也好,都不像是说了这么一句话的样子。
真是麻烦的性格。云雀这样想着。
每次都是这样,总是可以一脸平静地说出别的女孩子会脸红的话,如果不是他的话,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是敷衍吧?再怎么让人心动的话,用这样平淡的语气说出来,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只是想到原因,云雀也只能抱紧她。
从来没有被教导过正常的感情,如果不是由于纲吉,恐怕对人类除了漠视和憎恶不会有别的情绪吧?更不用提现在会说出“喜欢”这种词汇。
而让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家伙了解到“爱情”的人,是他啊。
虽然表白的效果很差,但是这样正好。云雀低头看着还奇怪的千叶。
反正他也说不出什么情话,有时间说,还不如直接去做。
云雀直接吻住千叶。
突然的举动让千叶睁大了眼睛,不过很快就漾出了笑意,乖巧地闭上眼睛搂住云雀的脖颈。
有什么误会,立刻说清楚就好了,她相信,云雀是会理解她的。
天台的门突然发出了响声,云雀眯起眼睛,直接把千叶的脑袋往自己的怀里一按,侧过头去看走上来的人。他们的身上现在还罩着幻术,并不担心会被发现,但是有别人在,讨厌群聚的云雀不能容忍。
“现在是上课时间啦!”响起的女声带着羞怯,不过又有些期待的意味。
“可是我想要啊。”男声磁性而诱人,更刻意压低,透出一股慵懒。
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声传进云雀耳中,几乎让他在瞬间皮肤紧绷,更不用提紧跟着响起的水声了。他听得出来那只是接吻时唾液与舌尖交缠带出的水声,但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不用想都知道。
“怎么了?”千叶听到天台的门被打开的声音,知道是有人来了。她抱着云雀,当然感觉得到他身体的僵硬感,忍不住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