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夫君锦绣妻(852)
他先是以将军的称谓来与桑丘烈对话,事实上,也是担心这次他们全军覆没,会对他的意志造成影响。
事实上,他也看出来了,桑丘烈的情绪极差。
也是,换成了谁,将三十万大军,直接就给交待了,这样沉重的打击,定然是不容易扛过来的。
再一想想他们现在所面临的紧张局势,他的心里,其实也是没底的。
徐泽远没敢将话说的太沮丧了。
虽然他自己也知道,现在他的兵力太差,若是有何少白在,自然还好。
可是自去年,也不知何故,皇上突然下令派何少白去守了凤凰关,如今,这庆县,也就只能依靠他们自己了。他现在只盼着,他们的援军能快些到。不管是谁,只要是能多带些兵马过来,这仗,他们还能打一打。
他们不足三十万,对方除了现有的三十万兵马外,祁阳关大开,后面陆续的兵力,定然是会持续抵达,到时候,若是他们没有援军,定然是死路一条。
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听到朝廷有派出援军的意思,难不成,这一仗,他们还真就指望着他们这些人来打赢了?
倒不是他徐泽远妄自菲薄,若是对方的兵力不会再有所增加,那么,他们自然还是有着七八成的把握的。
毕竟对于庆县周围的地理位置,他们还是比较熟悉的。已然是占了上风。
可若是对方的兵力太过强大,那么,他们只怕就是自身难保了。
到时候,不是他徐泽远有没有信心的问题,而是未战先怯,他手下的这些将士们,可就会先生了几分的胆寒。
之前桑丘烈三十万大军全军覆没的事情,到现在,也不过才几天,那祁阳关的地上,还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儿呢。
“你是我的女婿,阿远,你能救我回来,我很高兴。你先跟我说说,梁城那边的反应。”
徐泽远知道他问的是祁阳关失利之事。
“是,岳父。祁阳关失利,朝堂上是各持己见,不过,无论如何,也是要派兵阻击苍溟大军的。只是在派谁的问题上,发生了分歧。”
“可是有人推荐了穆流年或者是长平王,却遭皇上所拒?”
“回岳父,正是如此。事实上,如今朝堂上有六成以上的大臣们都举荐让穆流年出征,可是皇上偏偏就与他杠上了,说是偏不信这个邪。我是在岳父的队伍刚刚抵达祁阳关时,便到了庆县的。现在这个情形,若是再不到援军,只怕我们是撑不了几日的。”
“苍溟到现在为止,有多少兵马入关了?”
看着桑丘烈有些沉痛的脸色,徐定远迟疑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了。
“回岳父,到今天后晌的统计,已经是有四十万人进关了。其中,睿亲王世子所率的三十万兵马,已经先一步到达了庆县外。而剩下的十万兵力,目前都在路上。”
桑丘烈满是哀痛的闭上了眼睛。
如果不是他太过自信,太相信了自己的探子,那么,这一次,他就不会败地如此惨。
“皇上难道就没有下旨对我有什么贬谪?或者是惩罚?”
“回岳父,梁城得到的消息,只说是因为混战,暂时无法联络上您,所以,皇上并不知道您被苍溟掳去的消息。”
不知道?只怕早晚都是要知道的。
这几年,肖云放可是一直在大力地发展和训练他的暗卫,不能说是遍布天下,可是但凡是朝廷重臣,很少有不被他的人盯着的。
“阿远,我有些累了,有什么事,还是明日再说吧。”
“是,岳父大人。您先沐浴更衣,然后再用些东西,小婿明日一早再过来拜见。”
“嗯。”桑丘烈没有睁眼,满脸的疲惫,徐定远也不敢再多留。
出了营帐,“你们小心守护着桑丘将军,一旦发现他有什么异动,立刻阻止,并火速来报我。”
“是,将军。”
徐泽远知道,这一次对于桑丘烈来说,只怕是奇耻大辱,这是他人生中的一个污点。想要让他平静地来面对这一切,并不容易。
更重要的是,徐泽远想到了堂兄桑丘子睿交给自己的锦囊。
那里面所写的,便只是要求他尽力地将人救回,之后,只说是一切按照桑丘烈的意思去做,具体是什么事,上面并未写明。
苍溟大营中,皇甫定涛得知有人救走了桑丘烈,便知道,桑丘烈怕是活不成了。
一怒之下,将负责看守他的几名护卫直接砍了,仍不足以泄愤。
如果不是因为如今大战在即,他定然是会毫不犹豫地再多杀几个。
桑丘烈原本就是他故意留下的。
皇甫定涛那日只是说出了一半儿自己的用意,另一半儿,却根本就不曾对桑丘烈提及。
他要的,的确是挑拨了桑丘家与肖云放的关系。
可是他更想看到的,是桑丘子睿被逼至绝境,愤而起兵,反了肖氏。
只要是他肯起兵,那么,紫夜内部必然大乱,到时候,他想要去对付穆流年,自然就会容易得多了。
可是没想到,现在他手中的这颗最最重要的棋子,却被人给救走了。
所有的一切,都等于是白费了。
皇甫定涛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不及穆流年的。
可是他也不会笨到了再去与穆流年硬碰硬。
如果能给穆流年多树一个敌人,或者是能分化一些他的势力,他自然是乐得其成的。
可是现实却是偏偏不能让他如愿。
皇甫定涛得知现在守在了庆县的是徐泽远,桑丘烈的女婿,并没有太多的作战经验,至少,是不曾参与过任何重大的战事的。
不过,据他估计,只怕是用不了几日,肖云放一直用得十分顺手的何少白,定然就是会就近来支援庆县的。
所以,他们现在唯一的机会,便是速战速决。
只是庆县的城墙修得异常坚固,不是他们能轻易就攻克得下来的。
看来,还是得再想想办法。
次日,徐泽远再次重新布署了一下兵力,迟迟不见桑丘烈出来,只好亲自去请。
他在帐外,连说了三遍,不见里面有何动静,心中大骇,暗叫一声不妙,可惜等他冲入营帐时,只见桑丘烈,已是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床上和地上,一片血渍。
徐泽远探了探其鼻息和脖颈处,怕是几个时辰前,就已经自尽了。
徐泽远环视了一下他的大帐,发现了桌上放了一张纸,被一个空茶盏压着。
徐泽远拿起来,仔细地看了看,摇头叹息一声,再想起桑丘子睿给自己的那个锦囊,突然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徐泽远是在祁阳关被破的次日早上收到的锦囊,也就是说,那个时候,桑丘子睿便已经得到了消息。
不然的话,他不会给自己送这样的一个消息过来。
这样的神速,也不知道桑丘子睿到底是神还是妖了!
那个时候,别说是肖云放了,就是自己也不过是才得到了消息不到一个时辰,他是如何这样快就收到了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