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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反不如谈恋爱(30)+番外

作者:赵十一月 阅读记录

说着,张淑妃转眸去看一侧服侍的徐嬷嬷,神色既失望又愤恨,声音更是冷冷的,满是厌弃:“你也是我身边的老人了,我原还想着,我这儿病着没精力照料皎皎,这才叫你去看着。你就是这样照顾公主的?”

徐嬷嬷昨日里也是听了张淑妃那一番“养女儿如养狗”的论述,心里自也有几分寒意:张淑妃这样的人,亲女儿一时忤逆都要恨得牙痒,对着底下下人又能有几分真心?多半也是有事就要舍了的。偏,她一家老小都在成国公府,若自己不肯老实替罪认错,只怕就要连累了一家老小.....

她可怜的小孙子才出生不久呢。

想着家里的儿子与孙子,徐嬷嬷终于还是闭了闭眼,垂头跪了下来,立时磕头认罪:“陛下恕罪,娘娘恕罪,老奴一时鬼迷心窍,实在是.....实在是罪该万死!”

话未说完,眼泪便已滚滚而下,真真是涕泪横下,衬着那满头白发,更显得颓老可怜。

张淑妃看着,心里也有一二的不忍,不过这点不忍转瞬即逝,撇开头,冷声道:“拉下去,以后也莫要叫我在永安宫看见她。”

说罢,又去看皇帝脸色,想着自己这一番狠心的处置应是能够叫皇帝消气了。

然而,皇帝却仍旧神色不渝。他眯了眯眼睛,口吻沉静:“先等等。”他冷眼扫了满屋子的宫人太监,话音又冷又淡,隐约透出森森的寒意和嫌恶,“就这么叫人拖出去,岂不是便宜了这该死的恶奴?”

张淑妃用力的攥着被角,细嫩的手指尖紧的几乎都要透出白来。她心口砰砰乱跳,总觉得心脏要被吓得从喉咙口跳出来了,紧张的她几乎就要抬手去压胸口。

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胸口闷痛,仿佛堵着口气,险些就要一口气上不去,给姬月白这孽女给气死了!

不过,她也是真真的悔不当初:早知如此,她何必非要堵着一口气叫人饿着姬月白?这丫头原就是天生反骨,就饿了这么两顿,可不就顺着杆儿往上告御状了?!

直到此时,张淑妃才终于尝着了自作聪明的苦处,从舌尖到舌根都好似泡在黄莲水里,苦的出奇。

作者有话要说:姬月白:你以为我撕一个徐嬷嬷就够了么?天真~

张淑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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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二撕

但张淑妃却还是不得不咽了自己酿出来的苦水,主动开口问道:“那,依陛下的意思?”

皇帝沉声道:“叫人拖出去,杖三十。叫永安宫里的那些个人都好好看着,看看奴大欺主的又是什么下场!”

话声方落,便见着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往身后使了个眼色,立时便有几个身形强壮的太监上前来。那些太监是做惯了这些事情的,因怕徐嬷嬷出声惊扰了主子,便先拿帕子堵了徐嬷嬷的嘴,然后一人架着一边,就像是拖着一只死狗一般,把几乎吓得瘫软的徐嬷嬷给拖了出去,杖刑伺候。

满屋子的人看着徐嬷嬷被拖出去,眼珠子仿佛都有些不会转了,不自觉的便已屏息,殿内一时间更是听不到丁点儿的声音,只心跳仍旧不止:三、三十杖,徐嬷嬷这样的年纪,这三十杖下去,岂不要没命?!

想起徐嬷嬷往日里的风光与体面,再看看眼下的下场,便是张淑妃身边伺候的那些人也猛地醒过神来:皇上这是要借这事,借徐嬷嬷的一条命,给永安宫里那些不知轻重的下人一个严酷的警告——这是朕的公主,岂是下仆可以怠慢的?!

便有往日里仗着张淑妃,不把姬月白放在眼里的下人,此时也吓得哆嗦起来,好似心头的浮尘全都被抹了去,整颗心囫囵间清醒过来:是啊,这是公主,哪怕张淑妃做娘的不喜欢女儿,还有皇帝这个做爹的呢。

一时间,诸人又惊又怕,再不敢小觑姬月白这位二公主,打从心里的敬畏。

姬月白却是安然如故。有道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虽然徐嬷嬷看着好似和蔼可亲,可她原就是张家安排的人,先时伺候孝全皇后,如今又伺候张淑妃,自然不会真就只安安分分的在宫里头做些端茶送水的活儿——这么些年下来,徐嬷嬷手里头的人命还有肮脏事早就数不胜数了。

既如此,想必徐嬷嬷也应该多少能料到自己这个恶奴也有遭报应、被舍弃的一日。

姬月白眨了眨眼睛,把头依在皇帝肩头,目光掠过在场众人的脸色,最后落在张淑妃的脸上:张淑妃现下的脸色是真的很难看,白里透青,神色惶恐——看样子,她还真有些被吓住了。

难不成,张淑妃以为死个徐嬷嬷就够了?

不,这怎么能算够?!

姬月白心下沉静,不紧不慢的思忖着接下来的事情,神色间却还是恰如其分的带了几分惶恐与害怕。

就在此时,门外的太监抬步上来,恭谨禀告:“陛下,徐嬷嬷已叫打死了。”

这话说的平平静静,可一条人命就在这样的平静里没了。要知道,这可是先时伺候过孝全皇后的老人,更是张淑妃身边最得用的心腹。

殿中许多人便如被当面泼了一盆冷水,不禁打了个冷噤,只觉得有寒气从骨头里一丝丝的往外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当然,眼下心情最复杂的莫过张淑妃,她一张皎若明月的面容好似宣纸一般薄且白,隐约又透出青色来,眼中更是惊惧害怕交加。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她的雪颊边徒然升起两团潮红,竟是真就犯了咳疾,开口咳嗽起来。

然而,在这样人命造就的死寂里,没人敢开口出声,更是没人敢动作。便是伶俐如薛女官,一时间也是手脚僵硬,竟是忘了上前去服侍张淑妃。

真正镇定如初的大约只有姬月白和皇帝。不过,姬月白还是跟着作出害怕模样。她深知皇帝颇有些怜弱惜小的毛病,这时候便也作出可怜巴巴的模样,往皇帝怀里钻了钻。

大约是先前额角鬓边被皇帝用手捋过的缘故,鸦黑的碎发不甚服帖,胡乱翘着,看上去有些茸茸的,衬着姬月白那张雪白的小脸,真是像极了受惊的小动物,可怜又可爱。

皇帝原就心疼女儿,此时更是一颗心都软了,连忙收拢手臂将人搂得更紧了些,然后又伸手在她背上拍了拍,低声安慰她道:“不怕,有父皇在呢。”到底还是对徐嬷嬷这欺主的恶奴余怒未消,又咬牙道,“这恶奴原就罪有应得。”只打了几杖就死了,可真是便宜这恶奴了!

姬月白手臂搂着皇帝的脖颈,软软糯糯的叫了一声“父皇”,真就好似一个依赖父亲的小女孩。可她眼睛余光却还是不易察觉的瞥了眼正立在一侧的翡色:此时的翡色真就好似最普通的宫人一般,虽面色苍白,但仍旧恭谨的立在一侧,没有出声的意思。

姬月白见状,心里虽有冷笑却并不十分意外:她就知道,翡色一到张淑妃身边便又要缩头犹豫了......不过,事到如今,姬月白又如何会叫翡色逃了去。她叫过了皇帝又转头去看正咳嗽着的张淑妃,面上似有焦急关切的神色一掠而过,一开口便把人扯了进来:“母妃都咳成这样了,你们怎么还站着?翡色,你还不倒盏茶给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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