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颤抖着声音，道：“那郡主……”
萧姑妈拍拍秀儿苍白的小脸，道：“我没事！只是这张小晚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不过是大病了一场，性格竟然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昨天听盈儿的意思是铁了心思要带她回京城去。我们再下手是来不及了，还不如将张小晚也带到京城去。长夜漫漫，我们有的是机会。”
秀儿僵着笑，道：“那如锦夫人那边，可要奴婢传个消息过去？”
萧姑妈意味深长地看了秀儿一眼，笑道：“秀儿，你是个聪明人。张如锦自己吃了绝孕药，以后是不可能怀上侯府的子嗣的。侯府将来只能是我们家琼哥儿的。你是自小跟着我的，该知道，我这人什么都能容忍，最不能容忍的是背叛。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冰冷的指甲划过秀儿的脸，秀儿强笑道：“郡主说什么呢？秀儿对您绝无二心！”
“最好如此。”萧姑妈冷哼一笑，道：“走吧，以后商量事情也别来后院了。确实人多眼杂。”
秀儿点头称是，等萧姑妈离开后，她却整个人瘫倒，一手狠狠地抓着地上的土。
萧氏，你这狠毒的女人，以为这次定能取了老夫人性命，便私下要杀我义兄。若非如锦夫人出手相救，我那义兄早就成了你的刀下亡魂！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你以为我为何不将膳食中的异常说出来？
秀儿想着，眼底已经是满满的恨意。
却说张小晚在房里养了几日的病，对外面的事情是一概不知。更没想到自己以为胜券在握的计划早就被萧姑妈知道了，其中的曲曲折折更不少她能预料的。到底没有在勾心斗角的大宅门生活过，如何能比她们的手段？
这日，正与如意在房中做刺绣，外间便有人来通报，说是龙福玉请她去白云寺上香。
张小晚问道：“就我与你们郡主？”
“奴婢不知。郡主只让奴婢来传话。”
张小晚心中疑惑，那丫鬟就一直在外面催促。最后，张小晚道：“你先回去禀告郡主，说我更衣之后便来。”
那丫鬟应声道：“奴婢还是在外面等着吧，郡主吩咐过，务必与大奶奶一起回去。”
张小晚也懒得回应，便由着她了。如意道：“郡主怎么忽然要请您一起去上香了？”
“不知道。”张小晚动动胳膊，道：“说的好听是请我去，我倒是没有拒绝的办法。”
“是啊，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呢！”
小晚见她也要跟自己一起去，便道：“你在家里好生呆着。你不也没好利索？我看这龙福玉是来者不善，请我出去，不知道要做什么。这次可不能连累你了。”
“小姐这是什么话？！刀山火海，我必要陪你一起去的！”
张小晚忍不住一笑，道：“好了，也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刀山火海也不至于。只要你在家里好好呆着，那龙福玉便不敢对我做太过分的事情。”
如意脸色一白，道：“可是……”
“听我的。”要是龙福玉想对自己不利，如意留在庄子里还能证明自己是跟龙福玉一起出去的，她虽然是郡主，却也该有几分忌惮。如意想通了这一层，虽然担心，也只好留下来。
龙福玉见张小晚独身前来，还冷哼了一声，显然有看不起张小晚的意思。
张小晚大大咧咧地进了龙福玉的马车，道：“今日承蒙郡主看得起，能一起去白云寺，张小晚真是受宠若惊。”
“不客气！”龙福玉丹凤眼一挑，煞是趾高气扬。
张小晚也不理会，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就气定神闲地喝了起来。
龙福玉看她这样，便哼了一声，自己掀了帘子，坐到外头去了。留小晚一人在车内。
不多时，马车便停了下来，张小晚开口问了几句，外面没有人回答，这才掀开帘子一看。只见眼前哪里是什么去白云寺的路？分明是进了牛村。虽然张小晚早就预料到龙福玉不会真和自己去白云寺，即便去了，也该是有别的打算。
可来牛村，却是张小晚所没想到的。
这里算是牛村比较偏远的地方，左右只有三间破落的院子。张小晚虽不知道龙福玉搞什么鬼，但也心里打鼓，直觉此地不可久留。她这么想着，两脚转了个方向，便要离去。忽然听到一声尖叫，张小晚心里一突，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向自己冲过来，张小晚惊骇，那人虽然满脸污垢，却不难认出，这人就是荀嬷嬷的幺女，二妞。
“张贱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二妞神志不清，举着一把斧头冲过来。
张小晚想也没想，拔腿就跑。这附近是牛村没有开荒过的树林，常有野兽出没，寻常没人会进去。张小晚的去路都被二妞堵了，未免自己被二妞砍到，她一头栽进了林子里。
二妞举着斧头，大叫：“张贱人，你给我出来！你害的我好苦！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张小晚没敢朝林子深处去，便躲在一处灌木丛里。心道，看这二妞的神色许是受不了苦，便疯了。龙福玉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消息，将自己引到牛村，好让二妞打一顿。心里将龙福玉家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暗暗叫苦，这疯子没有理智，说杀人就杀人，可不是开玩笑的。
眼见着那二妞在跟前转了一圈，找不到她又哭哭啼啼地走了，张小晚正松了一口气。忽然一道血光冲来，张小晚眼睁睁地看着二妞的脑袋被砍下来，脖子喷出一道鲜血，然后身子就软软地倒了下去，露出提着大刀的三个异族大汉。
张小晚两腿一软，面无人色。
“大楚的女人！你还记不记得我？！”
第40章 汜水关将军救美
一柄利剑顶在小晚的腰上，男人身上许久没有洗澡的臭味传到小晚的鼻腔之中，只觉得十分恶心。小晚压抑着心里的恐惧和恶心回首去看那男人。这是个络腮胡大汉，身上穿着囚衣，有多处血痕。
便是小晚不记得这男人的长相，也绝对忘记不了这个男人凶狠的眼睛。
就是这双眼睛，曾盯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虎子和她。然后，这男人被她用装满螃蟹的竹篓盖住了脑袋。男人嘴角扬起一道血腥的笑，小晚嘴巴动的和脑子一样快，她叫道：“你刚刚越狱，那三人是你的同伙。你想回到南方的弋族。可是关卡重重，你要是不杀我，我能助你离开！”
那男人的动作果然迟疑了，小晚又道：“你之所以来牛村，是要从村民的家中拿衣服换。打扮成大楚百姓的样子。”
说着，小晚强迫自己不去想二妞死掉的样子，不去看那地上的尸体。
那男人收回刀，换了地方，压在小晚的脖子上，道：“你有什么办法？敢骗我，我就杀你了。”
“哼，你越狱出来，朝廷一定颁发通缉令。你可知道从白云城到和弋族交界的汜水关中间有多少关卡？”小晚见这男人没了杀气，越发让自己镇定下来，表现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其实从白云城到汜水关她真的不知道有多少关卡，只是以前听人说起秦渊的队伍就守在汜水关，想必汜水关便是去弋族的最后一道关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