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要是换做其他学生上课睡觉的话,英语老师还不会发那么大的火,只是因为干愿在她心里一直是个中规中矩有礼貌的乖孩子,竟然连干愿也不听自己的课,她就有些无法接受了。
那天其他科目老师布置的作业也很多,干愿一直到晚自习下课后才做完作业,然后开始抄英语课文。
等她好不容易抄完两遍后,手都酸得快没有知觉了,而留在课室自习的人也几乎都走光了。
她不紧不慢地将书本和笔盒收拾好,放进抽屉里,跟仍在努力奋斗的几个学霸道了声再见,然后就揣着封迟先回宿舍了。
这个时间点学生们要么在饭堂吃夜宵,要么在宿舍洗澡,校道上静悄悄的,鸦雀无声,一个人影都见不着。
干愿走过一条走廊时,连路灯都没有,黑漆漆一片,她想摸着去开灯,但又记不起开关在哪里,只能接着微弱的月光抹黑前进了。
女孩子大多都怕黑,干愿也不外乎如此,封迟感受到她绷紧的身体,也隐约猜到她在怕什么,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放心吧,有我呢。”
干愿冷不防道:“你那么小,又不会发射光波,有什么用。”
一盆冷水当头坡下,封迟气得脸都黑了,闭上嘴巴再也不理她。
正是话不投机时,拐角处的楼梯里突然跳出两个人影,干愿吓得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忍不住“啊”一声尖叫出来,差点晕阙过去。
她噔噔噔往后退了三大步,听到一个男生阴阳怪气的声音:“学姐,这么晚了还一个人走夜路啊。”
她稍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不是鬼。不是鬼就啥都好说。
另外一个男生也笑着搭话道:“学姐叫什么名字啊,一个人怕不怕啊,我们来陪陪你吧。”
封迟一听就知道这俩人不是什么好货,笑声那么淫/荡,心里绝对打着歪念。
也只有干愿这种没脑子的人这个时候还能傻乎乎地回答:“我叫干愿。”
先问话的那个男生笑得更欢了,邪恶的眼神肆意地在干愿身上游走着,“那我们是该叫你干(第一声)学姐还是干(第四声)学姐啊?”
封迟坐不住了,真想直接冲上去一拳将那两张恶心的面孔揍倒在地,只可惜以他现在的身形,别说撂倒了,估计一拳头只能打到人家鼻孔里。
另一个男生更大胆,直接上来摸干愿的下巴,“学姐身材很好嘛。”
干愿终于也察觉到不对劲,心中警铃大响,妈类,这回又是什么play啊……
她又往后退了几步,转身想找个机会开溜,却先被那个男生一把拉住了肩带,富有弹性的肩带被拉得长长的,接着一松手,“啪”的一声打在嫩嫩的皮肤上,干愿赶到背后一阵火辣辣的疼,忍不住痛叫一声。
另一个男生上前来抓住她,毫不怜香惜玉地用力推了她一把,干愿腿一软,摔坐在地上,封迟从她口袋里掉出来,在地上栽了几个跟头,骨碌骨碌地滚进了一旁的草地里。
封迟顿时怒气冲天,妈个鸡你们俩是什么东西!打狗也要看主人!谁给你们的胆子这么嚣张!
封迟捏紧了拳头,要是自己还在以前的身体里,不是这可笑的软糖,一定要把这两个恶心的混蛋揍得跪在地上哭爹喊娘!
正这么想着,他一睁眼,突然就发现自己的视角变得截然不同了。
刚刚高过自己头顶半截的草坪,现在却被自己踩在脚下,他愣愣地抬起双手,看见了自己的手掌心,右手食指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是小时候不小心被刀子割伤的。
这是他的身体,他变回来了!
正试图对干愿上下其手的两个男生突然发现前方腾空冒出来的一个黑漆漆的人影,霎时间吓得脸色刷白,都忘记了手里的动作。
妈呀!
闹!闹鬼了!
封迟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无穷的力量,几步走上前来一手拎起一个,将他们拎得双脚离地,然后轻松得跟丢手绢似的用力朝前方丢了出去。
两个男生被直直地丢了出去,嘭地一声撞到墙壁上,再反弹地摔落到地上。两人皆是叫苦不迭,趴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痛苦地呻/吟,感觉骨头架子好像都被打散了。
封迟丝毫不解恨,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向他们走过去,两个男生心里的恐惧逐渐放大,很清楚自己在这不知是人是鬼的神圣面前只不过是只单手就能捏死的蝼蚁,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互相搀扶着溜之大吉了。
封迟正要去追,想起来干愿还在自己身后,便暂且绕过他们一劫,转过身去看干愿的情况。
干愿衣领虽有些不整,但表情却相当悠闲,一副乐哉乐哉看戏的样子。
“封迟?”她抬头看着他的脸,不太确定地问,这里灯光太暗,她也看不清楚他的五官。
“嗯。”封迟答了一声。
“真的是你啊,你怎么变回来了!”她惊喜地走了上来。
“……”这个问题封迟也答不上来。
干愿将他拖到月光能照到的地方细细打量了一遍,再一次惊叹道:“啊!你怎么没穿衣服!”
封迟低下头,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赤/裸裸的,像是刚送浴室里出来。
干愿偷偷地将视线移到他下半身,可惜他们站的这个位置比较微妙,月光只照到了封迟额胸膛之上。
“哇,这是什么东西。”干愿指着封迟的胸口,那里有个小蓝灯,她试着戳了几下,没有反应,又试着拔下来,却根本拔不动,它就像镶嵌在封迟的肉里似的。
封迟的注意力并不在自己胸口那个凭空长出来的灯,他仍旧觉得自己有使不完的力气,积压在身体里不发泄出来难受得紧,他目光转移到干愿身上,一伸手拽住她一条胳膊就像拎起一只小猫一般轻而易举地把她拎了起来。
干愿觉得自己的手臂像是被两面贴墙夹住,快要别捏变形了,痛得叫出声来,“放手!放手!”
封迟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太粗鲁了一些,连忙放开了她,“噢,抱歉。”
干愿瞪圆了眼睛,气鼓鼓地嗔着他:“你突然干嘛呀!好痛!”
“借你的身体试一试力气。”他说着,又伸出左臂到干愿肩后,右臂伸到她腿窝处,将她横空抱了起来。
干愿一百多斤的体重,不算轻了,可封迟抱在怀里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好像抱着一团空气。
他又试着将她抛了起来,干愿似个骰子似的被甩到半空中,吓得尖叫起来,以为自己要摔得屁股开花了,但下一秒却又稳稳地落入了封迟的臂腕里。
封迟暗暗思索着,我这是变成大力士了吗?
他又将干愿抛起来好几次再接住,依然是一点压力都没有。
干愿起初还有些害怕,抛到后面也发现这其中乐趣了,反而催促封迟抛得再高一点。
怪不得大人哄小孩都喜欢用这一招呢,原来这么好玩啊。
封迟兴致不高,抛了几次后就不想再陪她玩这个无聊的游戏了,将她放回地面上,干愿又像个小孩似的嘟着嘴巴朝他张开双臂,“要举高高!要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