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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大唐]武皇第一女官(381)+番外

作者: 顾四木 阅读记录

对她来说,是很有纪念意义的数字了,她就想绣一个给媚娘。

她原本觉得,虽然她没学过绣花,但不过是绣‘666’能有多难。

然而现实教育了她,真的很难。

崔朝见她把针线放在榻上就去了书桌前,就替她把针仔细收起来,免得一转身找不见了扎到人。然后来至桌前,看她提笔画花样。

姜沃决定:既然自己绣的不好,就亲手画底稿吧。

她很快画了几张不同的‘666’的纹样,周围还配了道家常用的葫芦祥瑞图案。

崔朝在旁看着这未见过的,似乎是三根卷草纹的花样,问道:“这是?”

姜沃笑眯眯忽悠他:“这是我推演卜算出来的,与今岁天时甚为相合的吉利纹样。”

涉及任何‘推演、卜算’之事,不单崔朝,外头有一个人算一个,自然是无条件信任两位仙师之徒,曾经的太史令。

于是崔朝不明觉厉点头:“原来如此。”

姜沃满意:玄学家的身份,还是好用啊。

遇事不决,就报玄学。

*

齐州的大雪下了两日,从窗口望出去,时不时见到大团雪花,如风滚球一般呼啸而过。

然而这样的天却还有人冒雪上门拜访。

来人是梓州刺史李震。

这位刺史姜沃并不太熟,但与他家人实在很熟——李震,英国公李勣长子,李敬业之父。

圣驾离开泰山境地后,各地刺史就该返回各州。

李震是皇帝特下恩旨,令他随驾至齐州后再返。这自是给英国公府的恩典,令其父子多相聚片刻。

而李震此番冒雪前来,则是为了其独子李敬业。毕竟雪停后,他就要返还梓州,只得趁这两日顶着风雪而来。

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了。

姜沃见此,就越发明白李敬业的性子是怎么养成的了。

“叨扰姜相了。”

李震看上去更像英国公些,是个沉稳的中年人。

只是他显然不太会绕弯子说官话,略显拘谨说了两句客套话后,就将来意诚恳道来——

原来是李敬业不想待在长安城兵部了,想出京去边关军伍中去,真正见一见沙场。

无奈英国公一直不允。

李敬业不敢反抗祖父,直到这回因封禅事,见到了亲爹,就催着亲爹给他想法子。

李震李刺史只有这一个儿子,是个标准慈父,很想答应儿子。但无奈,他更是个怕亲爹的孝子,也不敢去向李勣大将军说情。

还是李敬业灵机一动,劝说亲爹去寻姜相,请她去劝祖父。

李刺史还真就来了。

姜沃叹气:这熊孩子。

李震仍旧在为儿子说情:“姜相,培根这孩子,是有些骄横之气,我想着将他放到军伍中去历练一二,也是好事。”

姜沃:先等等,培根是谁?在大雪天守着火炉,骤然听到培根,还给她听饿了。

她很快反应过来,自己从前确实不知道李敬业的字。

原来李敬业,字培根。

姜沃先在心中决定好了今晚的菜谱,然后才与李震道,会与英国公再商议此事。

见年已五旬的李刺史向她连连道谢后,又告辞冒着风雪辛苦而去,姜沃心中感叹父母难当。

只等雪一停,姜沃就把李培根同学状告到了李勣大将军跟前。

然后诚恳建议:“大将军,要不真将他扔到边关吃吃苦?”

英国公深吸了一口气才道:“我也想过此事。然姜相也见了,他在京中还有个惧怕。”起码怕他这个祖父,现在也有些怕眼前这位姜相。

“若是去了边关,诸将领谁敢管他?若在军中酿出祸事,我如何见陛下?”

边关各处将领,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英国公的晚辈。比如李敬业自己很想去的安西都护府,其将领薛仁贵两次做过李勣的副将,对李敬业一定不会狠管。

李勣大将军更担忧,说不定还会有人看在他的面子上,给李敬业塞点军功什么的。

姜沃来之前已经想好了,与英国公举荐道:“还真有一个人敢管他——熊津都督刘仁轨。”

李勣大将军沉思起来。

他开始还真没想起刘仁轨。

因刘仁轨并非标准军中序列出来的,他是文臣转岗武将。

想想刘仁轨过去的履历——年轻时候刚做九品县尉,就敢直接打死违法乱纪的四品折冲都尉。

实在是不畏强权的硬核狠人。

李勣大将军颔首:“可以。”

他把孙子留在身边,无非是怕李敬业出了京城后,更没人管束他,如今有机会,他自要把人踢出去多吃点苦。

*

封禅完毕,刘仁轨原也要带着他漂洋过海捎回来的,一众倭国、新罗等使臣坐船回去。

就在出发前,听闻尚书左右仆射一同寻他。刘仁轨不免带了几分疑惑过来。

姜沃见人龙行虎步进门——

这两年刘都督在她心里,是完美的辽东代购。以至于她有时候会忘记,刘仁轨是何等样硬核狠人。

果然,刘仁轨听完英国公的嘱托后,连个磕绊都没打:“若是英国公不怕长孙吃苦,只管将人送到辽东。”还老实不客气直接给李敬业定了品级:“只是辽东无闲职,就让他从最低级的九品陪戎校尉做起吧。”

其实李敬业现在于兵部内已经做到了七品官。而京官到边关,按例其实可以再升一级。

只是刘仁轨不准备直接用这种官三代做六品官。

反而直接把李敬业的品级压到了最低——若是英国公连这点委屈都不舍得人受,那他可不敢要英国公府嫡长孙。

见刘仁轨这个态度,李勣大将军倒是放心了,颔首道:“好。”

刘仁轨见英国公同意,这才接着道:“李公子想要打仗也没问题。高句丽、百济等地动不动就有小股反叛军出现。”

“新罗、倭国这两个属国,也总不能尽数安分。”

说到这儿,刘仁轨还特意转头对姜沃道:“我之前与姜相报过的,倭国的银矿,就曾出过倭国‘流民’冲击之事。我虽人未在倭国,但据我看战报忖度——那起子人可不像单纯的流民,估计是奔着炸矿的火药去的。”

姜沃颔首:“正是,所以今日,我也有一事托付刘都督。”

“倭国银矿的管理,我准备交给一个叫吴英的女官。她曾随我师父出海数年,能够熟谙使用罗盘,也能操驾船只,本身武艺也不弱。”

刘仁轨也爽快点头:“既是姜相信得过的人最好。否则我也惦记着倭国几处银矿事——银子事小,火药万一丢了事大。”

姜沃心道:你这句银子事小,辛尚书一定不同意。

刘仁轨虽然是姜沃的好代购,但涉及公事还是公办,对姜沃道:“若是全权负责银矿事,必要掌些兵力才保得住安稳——那姜相定下的这位女官,我得考一考她的本事。若不能掌兵,便只好让她做个监管,我另外派将士过去。”

姜沃颔首:“刘都督只管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