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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大唐]武皇第一女官(570)+番外

作者: 顾四木 阅读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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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裴含平到底是躺平至上主义者,她每旬都期待报纸,对政事方面倒不太感兴趣。

她最喜欢的是杂文板块。

起初这个板块的设立,是那一年万邦来朝的时候,鸿胪寺跟出版署申请了这个版块,介绍来大唐朝贡的各个番邦之风土人情,意在让大唐百姓一起感受下此‘万国衣冠拜冕旒’的鼎盛气象。

后来,则开始刊登游记等杂文。

那位在京中颇为出名的话本写手‘丹青’,自那一年起,离开京城四方游览去了。于是报纸上时不时会出现其写的游记。

至此,世家们更确定了这位的身份:一定是个跟姜相关系匪浅,胳膊肘子外拐到飞出去的世家子!

否则怎么会连报纸都刊登其写的游记,以及,否则怎么有钱有闲四处游览?

最好不要让他们抓到是谁!

而裴含平关心的就是,不知今日的报纸上,会不会有《丹青游记》的连载。

这是裴含平最喜欢读的,她每次都会读好几遍,然后把有《游记》的报纸单独收在一个匣子里,以便于将来一起看。

“含平,你真得知道急了!”

裴含平的余光依旧在报纸上,口中道:“我也急得很。”

是真急着看报纸。

大概是因为心中确实是焦急,这句话说的就比较有感情。

裴夫人见女儿也不再是‘木呆呆’,而是罕见露出了焦虑之色,一时倒是停了念叨,接着心酸难耐忍不住就哭了起来:“我可怜的女儿啊,其实娘也知道,这事也怪不得你。”

因在东宫,裴夫人就哭的含含糊糊,但意思很明白:年轻夫妻生不出孩子来,怪谁?

若太子有庶出子女,那外人倒是可以怪一怪太子妃。

但东宫从正妃到滕妾到宫人俱全,这些年愣是半个孩子的影子都没有,那,实在也不该怪太子妃啊!

裴夫人忍不住在心中道:这太子殿下也太不会生病了!看看陛下,虽然也常年病着,但好歹是与皇后生了这么些嫡出儿女后才病的啊。

见母亲居然哭了起来,裴含平更‘焦急’了。毕竟,按照母亲以往的习惯,估计得哭上好一会儿。

于是她再忍不住,难得说了一长串话来打断施法:“母亲!太子殿下病着,您若是带着泪眼从东宫出去,旁人见了,岂不是更要疑惑东宫的康健……”

裴夫人立刻收了眼泪:“你说的是。”

裴含平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母亲道:“娘不哭了,再好好跟你说会儿话。对了,还有要紧事没说呢,我又给你求了一副新的坐胎药来。”

裴含平:……

等裴夫人终于起身,裴含平如蒙大赦,将母亲送出东宫之门。

**

待她回到东宫,穿过一道道幽静的恍若无人的门户道路时,其实是明白父母担忧的。

东宫的情形,实在不容乐观。

如今东宫门可罗雀。

虽说皇帝从来没有提过要废太子换储君,但这些年,皇帝先令天后摄政,后为公主加‘镇国’之名,帝心如何,明眼人也看得出来——

这大唐的继承人,并不是非东宫不可。太子,并不是稳稳的太子。

曾经皇帝是那样护卫东宫,以英国公为太子太师坐镇东宫,甚至因为太子的猜忌,便会罢黜一位宰相。

如今帝后必然也知道,朝上关于储位的人心浮动。

但现在五位宰相,却没有一位兼任东宫属臣。

裴含平有时候甚至在想:太子这样病着,是不是……没有好起来的勇气呢?是不是他不愿意去面对这个东宫失势摇摇欲坠的现状。

不过,裴含平也只是偶尔会在心里想一想,她不会问,也不是很在意。

有句话是‘白首如新,倾盖如故。’

‘白首如新’,这个词用来形容她跟太子最合适不过。

虽然是数年的夫妻了,但其实两人,并不太熟。

太子心思重,不太主动找她,裴含平就更不会上凑。只是每日晨起去问候太子的病体,给太子端药。

然后在太子说出那句‘有宫人伺候,无需太子妃亲劳’后,她就适时告退,回来过自己的一天。

按例傍晚还会再去报到问候一下,而有时候太子就会令宫人传话出来,刚吃了药歇下不必见了,裴含平就会更松口气。

这就是,他们夫妻几年来的日常。

于是,裴含平送走母亲回到屋中后,随手就把母亲方才留下的坐胎药方子,扔到炭火中去了。

然后换了家常衣裳,从太平公主送的许多软绵绵抱枕中,挑了个她最喜欢的白兔样式的,抱在怀里。

最后,裴含平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在暖烘烘的熏炉上,开始看报纸。

展开报纸后,裴含平就笑了:太好了,这回又有《丹青游记》。

熏炉里炭火发出‘噼里’轻响。

窗外彤云渐密,似乎要下雪了。

裴含平恬然倚在熏炉上,不去想之后的日子。

她看不到未来,她只有今日。

第274章 斗鸡檄文

冬日。

长安城,安定公主府。

殷王李旦起身接过驸马递上的茶,道谢过后就试着道:“听闻姐姐府上新挪来几株上好的梅花,要不姐夫带我去看看……”

唐驸马并不应下,只是含笑不语,看向书房的书案之后。

而坐在案后,手里正拿了两页竹纸在看的安定公主淡淡道:“不急去看花。”

李旦见溜走不成,只好坐下。

看着驸马姐夫离开此屋的背影,甚是羡慕。

心内想着:唉,他果然不该跟着二哥来的,这会子想跑都跑不掉了,只怕他也要跟着倒霉。

李旦觉得自己是‘跟着倒霉’,但被认作主要倒霉的周王李显,此刻却没有丝毫自觉。

他正欢欢喜喜对案后的长姐道:“姐姐觉得这《斗鸡赋》与《斗鸡檄文》如何?王勃写的,文采肯定没问题的。那姐姐就帮我刊在下月的报纸上可好?”

曜初抬眼注视着弟弟。

他居然在这时候搞出来一篇斗鸡檄文。*

而他敢要,王勃居然也就敢写。

曜初忽然想起之前姨母的话,哦,不只姨母,还有裴相裴行俭的评价:勃等虽有文华,却非享爵禄之器。*

说的就是王勃和骆宾王等几位文人,作诗文的本事自然远高于众人,但实在不适合做什么要紧官职。

不光曜初看着李显,李旦也钦佩地看着他——在姐姐的目光中,二哥不退反进,他走近了,居然还走到姐姐桌子边上了!

只见李显站在案旁,指着竹纸上最后一行字。

这倒不是王勃写的,而是他自己加上去的:“若有长翅扫阵战无不胜之珍禽,英王府重金求购。”

曜初:……

她已经懒得生气了,甚至还冒出个想法,李显能想到登报重金求鸡,思路还挺开阔。

以后报纸上说不定确实可以增加一小栏。譬如朝廷若有战事,征买良马,亦或是为司农寺收购良种、上好的桑苗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