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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大唐]武皇第一女官(704)+番外

作者: 顾四木 阅读记录

这让曜初也觉得心烦的很,觉得武家人真是专会跳着脚的作死,好似非要往太阳下爬的蚯蚓。

于是她重复了一遍皇帝的嘱托:“女儿L一定尽快处置。”

然而曜初话音刚落,就见严公公一脸惶恐的进来——

“回陛下,武胄曹在外求见陛下。”武承嗣现任官职,金吾卫从八品胄曹。

这也是他着急立功的原因。这个官职,在他看来,实在是太低了,与他的身份和功绩都不匹配。

严承财回过武承嗣求见后,就见陛下与公主母女两人,几乎同时露出了蹙眉厌烦的神色。

严公公:……我好惨。

主要是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禀完:“武胄曹求见,是欲,欲状告大司徒包庇徇私枉法之罪。”

一口气说完的严公公,当即垂头屏气敛声。

而那一刻,曜初都忍不住怀疑:莫不是武承嗣看透了她的计划,所以要鱼死网破?

拼着他今天就是,立刻就死,也要让自己不能利益最大化?

就好似:阎王要我五更死,我偏不,我偏就三更上吊?看看阎王拿我怎么办?

但当曜初看到武承嗣走进门,那种努力压制着兴奋,俨然一副抓到人把柄小人得志的嘴脸时,她就确定了:嗯,果然是我想太多。

她反思自己:不要总用人,尤其是正常人的思维去衡量蚯蚓。

而看过武承嗣嘴脸后,曜初甚至下意识去看御案上的香炉——她都手痒,何况是香炉就在手边的母亲。

早知道让严公公挪走了。

倒是武承嗣叩首过后,见到镇国公主在侧,有一瞬间的犹豫:他知道皇帝的子嗣都会称大司徒一声姨母。

其中又以镇国公主,据说年幼时被大司徒抚养长大,与之关系更密切些。

若是自己当着她状告大司徒,镇国公主会不会为大司徒求情?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正是武承嗣觉得可以状告姜握的缘故之一——

一个宰相,既掌尚书省位高权重,又与皇嗣们走的这么近,这是要干什么?这是要做先帝一朝长孙无忌吗?

尤其是……

武承嗣不再顾及镇国公主还在侧,直接呈上那首《长安古意》:“陛下请看此诗。”

“臣素闻大司徒亦是李唐太宗、高宗两朝臣子,颇得重用。如今有卢氏子做此‘反诗’,臣还未及审讯,大司徒竟直接将人带走!”

“包庇至此,实不知其心为何!”

只怕也如此诗中一般,是怀念李唐的长安呢。

武承嗣继续道:“况且,这也不是大司徒第一回 行此事了。”

其实憋到现在才来告姜握的状,武承嗣还觉得自己很‘谋定后动’很懂得‘小不忍则乱大谋’。

毕竟自己刚得到金吾卫官职,还没有‘立大功’的时候,对大司徒的‘不法举动’就忍住了没有当场告状。

“卢氏是吏部尚书狄仁杰的堂姨,她口出如此大不敬之言,狄尚书也难逃罪责!”

当日他想牵扯狄仁杰的时候,就是大司徒保的狄仁杰。

哦,还不只大司徒……

武承嗣眼睛还忍不住溜了一下旁边的镇国公主:她在朝上也出言附和保狄仁杰来着!

武承嗣虽然没有明说,但暗示之意已经很明显了:大司徒、镇国公主这么保一个吏部尚书,岂非结党营私谋权夺利?

陛下明鉴啊!

曜初把他那点心思看得太明白。

因此要忍着不去看手边任何能砸下去的东西。

同时又忍不住抚了抚肚子:难为这孩子,还未出世就要看恶心之物。今晚回去,要把姨母送来的各种雅致风景人物图多看几遍才好。

再从太平那里宣几个好的乐人来,以雅乐清一清耳朵。

*

依旧是那句话,如果说武承嗣哪里比武三思强,那就是看皇帝的脸色。

在圣神皇帝放下那首《长安古意》,抬起眼来的瞬间,武承嗣当即就胆战心惊两股战战起来——

陛下这绝对不是要嘉奖他的神色!

于是武承嗣‘噗通’就跪伏在地。

“陛下,臣只是一片忠心,凡有可疑之人之事都不敢欺瞒……”

圣神皇帝的声音在殿中响起。

“你是什么东西?”

武承嗣的叩首和辩解声,不由停住。

什么?

他在来状告大司徒之前也是想过,皇帝或许会更信任自己的心腹重臣,或许会斥责于他。

于是他都设想过皇帝一旦大怒,怎么为自己辩解求饶。

但他没想到过,皇帝会问这么一句话。

而且是没有丝毫怒意,甚至没有丝毫感情,似乎真的在疑惑,他是什么东西。

以至于武承嗣都懵了:什么东西?东西?难道我不是个人吗?

他瞠目结舌不能回答。

武承嗣忍不住抬眼偷觑了一下皇帝,然后连忙叩首道:“臣,臣愚钝不知。”

圣神皇帝手中的朱笔指着武承嗣:“记住,你是疥癣,是蜱虫。”[1]

“你要明白自己是什么鄙贱之物。”

说了两句话后,圣神皇帝甚为厌倦,显然觉得多看他一眼都是浪费,于是收回朱笔,只淡漠道:“滚。”

于皇帝而言,若非女儿L还在旁坐着,若非知她已有安排。

最后这个字,便不是‘滚’了。

而在武承嗣眼中,只见,随着皇帝的动作,其朱笔上一滴血红的朱砂,‘啪嗒’滴落在桌子上,殷红如血。

像是武承嗣曾经在刑场上看到过的人头落地——

直到这一刻,武承嗣整个人才从吓傻了的状态挣脱出来,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把头伸出了水面,感觉到切肤的无穷无尽的畏惧。

姑母,不,皇帝。

真的会杀了他!

甚至不是对一个人的杀意,而是,而是如皇帝方才所说,对一只蜱虫,一块疥癣,要蹙眉抹除掉的厌恶之意。

他几乎就要趴在地上哀哭求饶。

支撑他没这么做的就是,他还记得打听到的消息:圣神皇帝喜洁,是厌恶人哭的鼻涕眼泪的求她。

“是,陛下,臣这就滚……”

“站下。”这却是镇国公主的声音。

武承嗣再也忍不住,当场委顿在地。

只见镇国公主随手指了个宦官:“给他拖到偏殿去,把这副嘴脸收拾体面了再出门。他到底现在身上还有官职。”

*

被宦官奉命‘收拾嘴脸’后的武承嗣,被拖出了蓬莱宫。

武承嗣被拖出去的时候,正好与进蓬莱宫正门的大司徒擦身而过——也不能算擦身而过,能在皇帝身边的宦官都有颜色,当即很不客气的给武承嗣摁在最远的墙边上,让出了路。

而武承嗣能感觉到,如果姑母拿他当一只蜱虫看,那么这位大司徒,根本就看不见他。

而现在,他也在腹内疯狂祈祷,求求这位大司徒就把他一直当空气吧。

千万不要在皇帝跟前再告他一状。

姜握自不会在御前提起武承嗣。

此事是曜初的事儿L,若非牵扯卢照邻,她根本一点交道都不会跟武承嗣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