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芦儿微怔,良久才道:“咱这门亲,不是为了两人更好的走到一起而结的吧,我只是你和玥城主交易的砝码罢了。再说,我的事你怕是调查得比我自己还请楚,需要坦白的人似乎不应该是我吧。”
白苏垂眼一笑,然后站起身,走到她跟前道:“我的坦白就是,只要你不瞒我任何事,我就会好好待你。”他说完,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然后放开,转身走了。
唐芦儿长长的松了口气,有些不安地坐回床上,他今晚特意过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还是只是试探?
第二天,眼瞧着要出发了,招财却不知跑到哪去了,十来个侍女满院子的找去,唐芦儿连喊了好几声后,才瞧着招财从琉璃殿的一间偏院那窜了出来。
“好奇心旺盛的小家伙。”唐芦儿接过白镜手里的篮子放到她上,让招财跳进去后,拎起来摸着它的脑袋说了一句。招财扭头舔着她的手,一脸开心的样子,似乎刚刚发现了个好她方。
华丽丽的大马车已经在殿外等侯多时了,还有一众随行的人马。
往那过去的时候,唐芦儿看了白镜一眼,昨晚,白镜已经将消息送到上官钰那边了,今日他们只有走出洛城一百里,上官钰就会带着人从水道那直接潜入梅香殿,然后……
可是,为何她心里这么不安呢。
总觉得事情,似乎顺利得出乎意料。从她在温泉里找到阀门,晚上听到白苏和夜十九的谈话,白镜找到密室证实事情不假,这一切,在这么短时间内发生,巧合得让人不敢相信。
一直到坐上马车后,唐芦儿还觉得心神不宁。
“现在出发,走到白月主城时,天差不多黑了,你要是乏了,就在直接在这车上歇,路上没什么可以歇脚的地方。”白苏是同她坐一辆马车,白镜被分到别的马车去了。
“嗯,我知道。”唐芦儿挑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已经快要出城了,估计下午那会,上官钰就会带着人潜入梅香殿,到时通缉檄文一出,孟三的兵马就会赶上来。
时间随着车轮子的转动,一点一滴的过去,好容易熬到中午,仆从将香喷喷的饭菜送进车内,招财闻着味儿后,即从篮子里醒来,扭了扭身子,就跳到唐芦儿身上。
唐芦儿将专门给它备的鱼饼拿到它跟前,笑着摸了摸它的脑袋,只是眼晴无意中往那篮子里一扫,忽然发现篮子里的棉垫子上面,似乎有一点青绿色的东西。
她一怔,正好这会夜十九在外唤了白苏一声,白苏放下筷子下去了。
唐芦儿忙将招财抱起来,检查了一下它的爪子,果然是青苔!她有些不敢相信的愣在那,招财身上怎么会蹭到这东西,琉璃殿向阳,不可能生长这样的青苔。她怔怔地看着招财,想起临走时,这小家伙忽然失踪,心头即有些发寒,难道琉璃殿下面也有密室!那梅香殿那是什么意思?
173 日子什么时候定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白苏到底在盘算着什么?难道他心里都知道这一切,既然如此,为何不点破,反任她所为?唐芦儿回想梅香殿里的一切,那些梅花,那些摆饰,那张画像,还有他半夜的探视……如果不是知道他之前对她做过什么,不是知道他和她的这门亲是为的什么目的,她怕是不会这么无动于衷。但是,他所表达的这种对已亡人的情感,若说她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却也是假的,至少她觉得,他对白梅的感情,就算不是纯粹的爱,那也绝不会比爱浅。
那么他在她面上展现这一切,是为什么?
她忽的想起昨晚他过来,说了两人需要坦白的话,唐芦儿心头倏的一惊,难道他昨晚不是在试探,而是在暗示吗?
招财吃完鱼饼后,舔了舔嘴,就在车里的软榻上散起步来,且它就是个好奇宝宝,瞧着什么都要拿爪子挠一挠。唐芦儿无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它柔软的身子,却忽然瞧着招财从一边扒拉出一个画筒,她一怔,即拿过来。迟疑了一会,还是打开那画筒,取出里面的画卷,展开一看,是梅香殿里的那张画像!
白苏,把它带出来了?
怔然间,车帘子忽然被撩开,唐芦儿吓一跳,抬眼就瞧着白苏上了车。
“哦,看到这个了。”白苏瞧了一眼她手里的画,淡淡一笑。
“这画里的人是……”唐芦儿迟疑地看着他。
“还能是谁。”白苏坐回榻上,懒洋洋地瞥了她一眼。
唐芦儿怔了一会,又问:“这画像,你都随身带在身边的?”
“不是,一直都是挂在那梅香殿里。”白苏说着就接过她手里的画,看了一会道,“已经挂在那十几年了。”
“那这次怎么取下来了?”
白苏一笑,一边将画圈起来,一边道:“自然是因为该换个地方了,那里已经不适合挂这个了。”
“为什么不合适?”唐芦儿再问。
“再过不久,你就会知道的。”白苏面上还是笑,眼中带着几分秘密将要揭开前的兴奋。
唐芦儿只觉得心头升起一股寒意,她几乎可以确定,他是在给她挖了一个陷阱,或者说借着她的手,给上官钰那边挖了个陷阱。梅香殿那里,一定有问题,而她住的那间琉璃殿里,定也是暗藏乾坤,正是因为拨给她住,所以她反而疏忽了,只注意那些不让她靠近的地方。这是人们最习惯疏忽掉的盲点,道理就跟那水道一样。或许,或许真正藏了东西的地方,是在琉璃殿里,而梅香殿,则是请君入瓮的瓮!唐芦儿被自己这个猜测吓了一跳,天,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上官钰就等于是她牵着往陷阱里跳!
怎么办,现在已经是中午了,他或许已经动身了,就算没动身,她现在还怎么将消息送回去?
“怎么了?”白苏略吃了点东西后,瞧着唐芦儿一直没动筷子,面上还一副为难的样子,便问了一句。
“我……肚子不舒服。”唐芦儿硬着头皮说道,“我下去一下。”
白苏一怔,看了她一会,遂低头笑了:“行,那你去吧,叫白镜还有那两婆子给你准备一下。”
“嗯。”唐芦儿逃似地下了车,招财一瞅,即也跟着跳下去。
车队暂时停了下来,随车的两个婆子在不远处一个地方给她围起帷幔后,就退到一旁。
白镜帮唐芦儿拿衣服的时候,唐芦儿低声对她说了几句,白镜听后,面上并未惊讶,只是看了唐芦儿一眼,沉默了一下,才低声道了一句:“姑娘是刚刚才想到的?”
唐芦儿有些愣了愣才道:“是啊,不然我现在能在这荒郊野岭,坐在马桶上跟你说话!”
“也是。”白镜点了点头。
唐芦儿有些迷糊了,想了想才道:“等一下,你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以为我是早知道,心里却藏着,然后等到现在,心里觉得过意不去,才跟你说!?”
“姑娘别多想了,还是赶紧办正事吧。”白镜说着就看了那马桶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