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梦帝殇(249)+番外
他真的等了自己太久,并不仅仅是五年,可自己却一直努力忘记不堪回首的过去,忽视时间对某些来讲,竟是个如此折磨的东西。
奚勍感觉周身渐渐被股紧张的气氛包围,那无声而又深情的注视下,开始缓缓低头,下瞬唇中逸出一个字,冰珠坠潭,极为清晰地荡响他胸臆间:“好。”
聂玉凡瞳孔蓦然紧缩,浑身似正承受岩浆吞噬一般的灼烈。
好……她刚刚说好……脑海里,回音不断。整个都晕眩。
接着奚勍被搂入怀中,剧烈心跳令她震撼,猛然抬头,对上那双惊喜若狂的眼,破开重重乌云,一片清明澄亮堪比星辰,直照心底,
“玉凡……”他眉眼间暖色如煦,熏欲醉,沐身春阳的感觉,让奚勍眸底不禁流动出深深的怀念之情,展颜莞尔。
聂玉凡看痴,心痴也爱痴,捧起晶莹的脸,再也无法忍受地吻下去。而与此同时,房门突然被推开——
“咦,公子们已经回来了。”中途莹怜恰好碰见润儿他们,双方便有说有笑地回到宅院。此刻见二站原地,一个捋发淡笑,一个侧身低头,气氛,竟有股说不出的怪异。
莹怜一脸狐疑,而莫逵向来警觉,上来便问:“怎么回事?”
聂玉凡身子僵紧,白净润泽的俊容上正闷着尴尬薄红,抑声道:“没什么。”后又补充句,“们今天,真是可以!”
众微愣,总觉他像生气,一时俱不敢吭声。
“回房了。”聂玉凡丢下句便迈步,就跟急着逃离似的,当看向身旁奚勍,褐眸里却如揉进团暖雾,眉梢都泛喜。
“早点休息……”他声音低低拂过耳畔,透出让无法忘怀的温柔与体贴,眸子含笑,被喜极的光绪点缀,竟格外溺。
“嗯……”奚勍轻应。
聂玉凡有些看不够,可想到众此,不得已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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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奚勍从楼阁下来,院内鸟儿欢啼,枝翠花香,树叶随风婆娑作响,清幽而宁谧。
前方不远,有穿一袭紫衣,好似树下光影交织出的幻影,发上缎带轻轻飘扬,勾起灵逸弧线。转过头时,绵长的睫牵动额前几缕发丝,一扇一颤,上方一束光华流泻入眼,漫天星辰般地璀璨闪烁。
瞧见奚勍出来,那张美逸之容展开笑意,隙阳下竟浅熠光辉,似乎曾经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如今时隔多年,终于回来。
奚勍看得愣住,迎面拂来的春风此刻太暖,竟吹得眼角微润。
“小勍。”像等候许久,聂玉凡立即上前,俊容每处地方无不洋溢着欢喜,但凝视眼中又笼罩起莫名紧张,颤唇吐字,“昨晚……昨晚说的,是真的吗?”
他声音干哑,仿佛一夜未眠,一直伫这里等待确认。
奚勍感觉那双手抖得有些厉害,好像推开就会变成碎片。不禁轻逸:“傻瓜。”
聂玉凡一愣,见她垂首含笑,阳光淡淡洒清丽珠颜上,嫣妆已绘,花辰月夕。
今生,从未如此欣喜!聂玉凡若狂般紧紧搂住她,温热的气息随即染来,春风不及,引得半空飞舞的花瓣,周围眷恋扑袭。
忽然奚勍目光一凛,瞥见正站院门外的莫逵,一贯冷冷的眼,此时看着她,竟是聚集肃寒之气!
奚勍神经马上绷紧,待聂玉凡反应过来,转头望向门外。
莫逵视线一移,见他惜若珍宝地搂着佳,无半分动摇之态,最后十指收拢,忍怒而去。
“逵叔他……”奚勍察觉不对劲。其实打从见面开始,她就知道莫逵不喜欢自己,平时都是不理不睬的态度,但从未像今日这样,眼里暴露出的,寒气、敌意、甚至是杀息!
“没什么。”聂玉凡却微笑用下颚抵着香柔发丝,似乎只要能这样拥有她,被全世界遗弃也不乎,“昨夜跟他说了们的事。”
“因为的身份?”奚勍敏感地问。怕天朝皇后的身份带给他危险?可又想不通,他们只是决定真正一起,根本不会给现的生活带来太大改变,为何他对自己的态度,却是如此剧变?
“没有。小勍……别乱想了。”聂玉凡脸上浮现如释重负般的幸福。已经没有什么,比她来得更可贵,更重要了。
因外眼中他们本就是夫妻,所以成亲的事不宜大张旗鼓。聂玉凡虽然喜不自胜,但思前顾后,还是决定给奚勍一段缓和时间,毕竟成亲,就意味着彼此关系更加亲密。而奚勍的心……他是知道的,这句话不提,或许他们会永远保持这个样子下去……可是,他已经受不了。这么些年,情感一直处于小心翼翼的压抑中,日复一日,却愈发接近崩溃,他开始恐惧这种毫无尽头的等待。当初所谓的一起,其实根本不是这个样子。他愿放弃某些东西,试着变回原来的自己。久而久之,他相信,有什么……一定能够改变。
日子订下月初八,到时由成源和莹怜他们西院主持,其实只是个形式,但还需行。之后聂玉凡决定带奚勍前往邬国见一个,奚勍知道,对方应该就是那个背后支持玉凡的,如今肯带她去,说明玉凡的心已经渐渐敞开。
三日后,秋莲从明城赶到聂宅。一般每隔两三个月,她就会来一趟看看奚勍,交待些门中的事。近几年,奚勍只求平静,夜殇门大部分事务都交给她管理,况且还有玉凡撑着,对此很是放心。
“秋莲,这次来,不如留到下月再走吧。”奚勍与她西院阁厅坐着,身旁站着玉凡,二对视微笑。
“呃?”秋莲因心中窝事,一时没反应过来。
“秋莲?”奚勍偏头看。发觉她今天整个显得忧虑重重。可刚才听她汇报,门里并没发生什么大事。
“门主,属下这次……还带来一个消息。”秋莲犹豫下,开口,“此事关系到天朝江山。因为,朝廷已经决定派兵攻破绝回谷。”
奚勍心头猛然一悸。虽说五年里她对外界的事不闻不问,但两国之间的发展情况,从镇上口中也能略知一二。
祁氏容帝,自继位以来,勤政于民,励精图治,朝廷上纳贤谏言,短短几年,治国无虞,天下昌盛,臣子百姓眼中可谓一代明君。
而这种昌盛繁华,更加归功于天朝皇后。传闻五年前,容帝一夜噩梦,疑天灾祸之兆,后菩提托梦提点,心净若水,修身伴古佛,即保天驱灾,永享太平。
但皇帝乃国之本基,怎能留寺庙整日吃斋念佛?于是皇后道鸾凤本是一体,愿代替皇帝前往古山寺庙,正心修身,长伴青灯古佛,为天下祈福。
原本奚勍以为自己离开,祁容会随便编造个理由让自己“薨逝”,却没想到他竟向天下扯出这么个谎言,视苍生为己念,让她成为官民眼中的一代贤后。
呵,他最善于扯谎,可这一点不迟早会被拆穿吗?还是说,他仅拖延时间,为地是不让皇后位置……
奚勍发觉自己想远,敛回神思。
前几年邬王渐渐病入膏肓,于今二月病逝,新王继位后,却不急于治理国家,反而日夜大摆群臣之宴,沉迷歌舞享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