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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弃无情道剑尊后(14)

她的平静生活持续了几天,名为小殿下的青鸟时不时会飞过来,问她靖王府里人员出入的信息。

乌素觉得他这样挺辛苦。

于是她自告奋勇,去扫靖王府没什么人愿意去扫的大门,每日替他看着有谁出入。

“看吧,小殿下,我们靖王府很守规矩,每一个人来去都十分正常。”

乌素抱着扫把,对面前的青鸟小声说道。

见四下无人,裴九枝在乌素面前变了人形,他对乌素说道:“我要离开几日。”

乌素心道还有这等好事。

裴九枝安静地看着她,他近日来也摸清了乌素的性格,她安静得不像人,有时又有些呆傻。

比如,他已经猜出,那晚是她离了靖王府,她说谎面不改色,自己却会说漏嘴。

“小殿下,你去吧。”乌素的尾音上扬,明显觉得这是好事。

“那晚,是你到方秀芝家里,替她照顾了母亲?”裴九枝看着乌素的眼睛,问道。

他的目光清冷锐利,仿佛一柄出鞘的宝剑,乌素惊得怀里的扫把都倒了下去。

“我不是。”她还在否认,语气是一贯的平静。

“乌素,不要对我说谎。”裴九枝俯身,替她捡起地上的竹扫把。

他的声音沉沉地传来,钻进乌素的耳朵。

乌素愣了好久,终究是点了点头。

“她要死了,母亲要吃药,再不吃药,连她的母亲也要死了。”

所以,她只能连夜赶去,替方秀芝的母亲熬药救命。

裴九枝对她点了点头,他的姿态依旧是疏离高远的。

“小殿下,对不起。”乌素说。

“无事。”裴九枝的身形变幻,他变回青鸟模样。

依照乌素给的信息,他在拱桥边的大河里追踪到那抹连绵不绝的邪气。

于河底,他发现那里出现一丝云都封印的裂缝。

云都之下,镇压着无数邪魔,那伤人的妖怪,应当就是从这裂缝之中逃出。

他的本体意识已沉入祭天大典与仙洲沟通的阵法中,剩余的这一点微弱神念,也该去处理正事了。

青鸟悠悠往云都的云璃宫飞去,乌素看着他的身影远去。

她松了一口气,小殿下终于走了。

裴九枝离开的第一天,乌素做事都格外卖力。

她还幸运地遇到了将死的小动物,获得了一些阴阳能量。

再加上之前在方秀芝那里拿到的,她把自己喂得饱饱的。

但是,她的清净日子没有持续很久,两日后,云卫的人来了。

来者是云卫的大统领傅周,在他身后的云卫队伍里,跟着卫郦的侍卫情人阿存。

傅周领人来访,靖王府的诸位管事连忙迎接。

管家刘大人伏低了身子,跪在地上,恭敬问道:“傅大人,请问有何吩咐?”

傅周把玩着手里的一半兔子花灯——另一半在皇城司那里。

他冷笑一声说道:“这兔子花灯,不是靖王府外那死者方秀芝能用得起的东西。”

“根据我们的调查,我们猜凶手在杀害方秀芝之后,又去往她家里,出于某种变态心理,又替方秀芝照顾了母亲,但他不慎落下了自己的花灯。”

“根据此灯的售卖信息,我们查出,这盏灯是被你靖王府里的一位侍女买走了。”

傅周起身,厉声对刘大人说:“带我去寻她。”

不久之后,跪在地上的无辜侍女嘤嘤哭泣。

“大人冤枉啊,真的不是我……我看完灯会之后,便将这花灯丢了。”

许多靖王府里的下人都围了过来,看着傅周抓人,卫郦也过来凑了热闹。

她看到自己站在云卫队伍里的情人,冲他羞涩地笑了笑。

傅周手里捧着那盏兔子花灯,周身的气势能压得人喘不过气。

“那你可要说清楚,是谁捡走了这花灯。”

“我我我……我真的不知道!”

无辜侍女疯狂摇头,吓得眼泪布满面颊:“我丢了,哪里知道有谁捡去了?”

卫郦的视线被她的哭声吸引过去,她看到了傅周手里捧着的那半盏花灯。

一线模糊的思绪闯进她的脑海。

她记得,有人身着白衣,墨发披散,曾捧着这盏可怜巴巴的花灯回了家。

心底涌起不知名的勇气,卫郦朝前一扑,跪倒在地上。

“回大人,我知道是谁捡了这盏花灯。”卫郦清脆如黄鹂鸟鸣的声线颤抖起来,却又无比坚定。

“是我与我同住一院的侍女,名为乌素。”

第9章 九点光

卫郦此言一出,令在场的人都惊了一下。

而此时的乌素,并没有跟着靖王府里的下人出来看热闹。

她坐在自己居住的院子里,盯着自己面前的早餐,拿出瓷勺,尝了一口咸粥。

入口的粥寡淡,她尝不到任何味道,不是膳房的厨师没有放调料,而是她今日失去了味觉。

她是混沌成妖,天生没有七窍,今日是“口”被封闭上了。

乌素尝不见味道,也无法开口说话。

无法说话,很容易暴露自己的异样。

一般等到这天,乌素就会装作身子不舒服,在房间里休息一日。

她起身,准备回房休息,不去见人,以免露馅。

然而此时,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有人粗暴地将院门撞开。

乌素呆愣愣地站在原地,还没有来得及闪躲,已有人擒住了她的手臂。

鉴于此案特殊,杀人的手法极其残忍,所以云卫下了狠手。

乌素身子本就脆弱,被云卫这么抓着胳膊。

她的身上传来清脆的关节“咔咔”声,应当是手臂上的关节被抓得脱落。

剧痛传来,乌素皱着眉,只抬眸,看着眼前气势威严冷肃的傅周。

“就是她?”傅周扭过头,盯着卫郦说道。

卫郦见乌素一见面便被擒上,吓得花容失色,连连退去。

许久,她支支吾吾地说:“回大人,就是她,我亲眼见着她将那盏兔子花灯捡了回来,那天晚上,我敲她的房门,她也没应答。”

乌素听着卫郦的话,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她落在方秀芝家里的兔子花灯,果然惹来了祸事。

她无力挣扎,手臂一动,伤处便传来钻心疼痛。

但方秀芝,确实不是她杀的。

于是乌素安静地摇了摇头。

傅周怒声道:“你还想狡辩?”

乌素张了张口,她发不出声来,她也不会写很多字。

她所认识的字,皆来自于陈芜给她奶奶写的信,陈芜可不会在信上写什么杀啊死的。

她连“人不是我杀的”这句话都没办法用文字表达出来。

乌素抬起头,看着傅周,继续摇头,她想指一指拱桥的方向,用肢体语言表达一下。

但她的双臂被紧紧捉着,动一下便有剧痛传来。

乌素无奈地叹气,也不知怎么办才好,只能任由他们抓着自己。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傅周知道,就算人不是乌素杀的,她也与这桩案子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