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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香令(161)

白焰:“……”

安岚又问了一句:“广寒先生留下的那封信里,是不是有答案吗?”

白焰道:“没有。”

安岚唇边勾起一抹笑,在他怀里抬起眼看他:“没有吗?白公子,你到底想要什么?”

白焰有些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蛋:“你又在想什么,好好休息,别再伤神了。”

安岚唇边依旧噙着笑:“你不说,是还没想好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吗?”

白焰叹了口气:“你啊……思虑如此之多,身体怎么好得起来。”

“都是和你学的。”安岚闭上眼睛,其实还有许多事,但她是真的累了,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便道,“我睡一会,一个时辰后叫我起来。”

白焰起身将她抱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又在旁边看了一会,才起身离开。

……

谢蓝河在回去的路上,问了川连一句:“你不能确定她的情况?”

川连微微点头:“她确实是受了伤,这点我能肯定,但是,似乎又出了一点小意外。”

“什么意外?”

川连摇头,面上露出沉思:“我也不清楚。”

谢蓝河轻皱了一下眉头:“三掌柜此言是何意?”

川连看了他一眼,也不在意他是否已经动怒,依旧用那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道:“我说不清大香师的能耐究竟有多大,兴许你亲自去看一看,便能明白。”

谢蓝河问:“她对你起的究竟是什么样的香境?威胁到你?让你感觉到了危险?”

川连还是摇头:“没有任何感觉。”

谢蓝河道:“没有任何感觉?”

川连点头,于她而言,没有任何感觉才是最可怕的感觉,因为她不知道对方究竟做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她自身所有的感官都失去了作用,那一瞬,她甚至感觉不到自己!

谢蓝河沉默了一会,打量了川连一眼:“你心有怯意。”

他对旁人情绪起伏和心境变化的感觉非常敏锐,所以他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但他说出这句话时,心里却又有些许疑惑,在香谷和道门的每一步谋算都进行得如此顺利的情况下,川连反而心生怯意,实在难以理解。

川连顿了一下,才道:“面对大香师,心有怯意很正常。”

谢蓝河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睛带着些许冷意:“你之前并无怯意。”

川连道:“我并不否认,只是谢先生为何如此关心我的心境?”

谢蓝河道:“我只关心你的允诺能否实现。”

川连道:“您请放心,令堂只要能再撑半个月,谢先生亦不食言,我定能让香蛊续她的命。”

谢蓝河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她片刻,才转身。

川连回了天下无香后,拿出那只香蛊,轻轻放入水池中央的桃木盘上。她能感觉到这小东西真的比以前强壮了很多,并且果真对安岚造成了难以抗拒的影响,只是,不知为何,今日她心里却莫名生出一丝不安。

刚刚在白园,她以为安岚会强行抢走她身上的香蛊,或是将她扣下,却没想到对方并没有那么做,只是对她起了一场香境,然后就放她离开了。

安岚为什么不留下香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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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摸大家~~~~~悄悄爬走~~~~~~

☆、第177章 会见

申时,花容进来喊了三声,安岚才醒过来。此时窗外的雪已经停了,但天还是阴沉沉的,房间里更是昏暗,她初一睁眼,一时分不清究竟是白天还是晚上。

侍女点上灯后,她才从床上坐起身,一边抬手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额头,一边问:“什么时候了?”

花容捧上热水和棉巾,小心伺候她擦脸:“刚到申时,源侍香已经候在外头了。”

“镇香使走了?”

“先生睡下不久,镇香使就离开了。”

擦了脸,精神些后,她也没下床,亦没让侍女替她重新梳妆,依旧躺在床上:“让源侍香进来。”

花容递给她热茶:“源侍香带了个人过来,先生要见吗?”

安岚微微点头,花容接过茶盏,放在一边的几上,然后将床两边的纱幔放下,再又出去,将前面月影纱大插屏推过来。

只是安岚却道了一句:“不用。”

花容一怔,安岚道:“把这个撤了,纱帘也挂起来。”

花容微诧,大香师的面容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见的,而且安先生眼下精神明显有些不济,源侍香带来的那位看起来还那么怪异!

只是先生已经开口吩咐,她自是不敢违背,也不敢多问一句,小心应了声“是”,就命侍女过来将屏风推开,她走回去把床两边的纱幔重新挂起来。

领着侍女退出来后,看到候在外面的鹿源,再又看了一眼站在鹿源旁边,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腐臭味的老头,花容忍不住嫌恶地皱了一下眉头,走过去,对鹿源道:“这样的人你也往先生跟前带!带就带了,之前就不能好好洗洗,先去一去他身上那味!”

老蛊师忽然桀桀笑了两声,那声音怪异得很,就好似无数虫子在吞噬食物,湿滑冰冷且贪婪,花容身上顿时起了鸡皮疙瘩,连脸色都跟着微变。

鹿源问:“先生让进去了?”

花容有些不敢看那位老蛊师,只是瞪了鹿源一眼,然后才点了点头。

看着他们进去后,好一会,花容才慢慢松了口气。

却这会,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你怕他?”

花容冷不丁被吓一跳,转身,瞧见是蓝靛后,才又缓了面上的神色:“原来是蓝掌事。”

蓝靛微微点头,看向里面:“先生怎么样了?”

花容顿了顿,没有说话。

蓝靛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如果先生看起来很好的话,花容就不会什么也不说。

迟疑了一下,花容低声问:“那位……是什么人?先生见他连屏风都不用,纱帘也都没有放下。”

“香谷的人。”蓝靛看了花容一眼,淡淡道了一句,便问,“先生特意吩咐收起纱帘的?”

花容点头:“本已经摆上屏风了,先生又命人收起来。”

“是吗……”蓝靛面上露出沉思,安先生眼下的精神显然不如往日,照理这个时候见人,应当是隔着屏风更合适。但先生此举,显然并不在意对方会不会看出自己的此时状态,是先生心里已然有了盘算,还是,有别的原因?

鹿源领着老蛊师进去后,看到安岚就躺在床上,前面既没有落下纱帘,也没有摆上屏风,亦是有些诧异。而老蛊师却在看到安岚后,突然就要上前去,鹿源吓一跳,忙追过去,抬手压住他的肩膀:“休得无礼!”

安岚打量了那老蛊师一眼,将床头的香盒打开,用指甲挑起一点香粉,往前轻轻一弹,那股异味随之消散,然后她才开口:“这味道,实在难闻得紧。”

鹿源两手压住老蛊师,往后拖了十余步,尽量离那张床远一些后,才道:“先生受惊了,这位就是胡巴蛊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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