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甄假他们三人,兴冲冲的去逛集市。集市上人山人海,无耻的人也多。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没事就嘲笑两句,刚开始的时候甄假每句必回,可这笑的人太多,所以她也就懒得回了。便让街上写信的先生写了一副大字:“笑我的人是猪,挡我道的人是狗,不看我的是驴,看我的人连驴都不如。”这副字挑在棍上高高的举着。人群顿时轰动起来,有的不屑有的愤怒有的继续嘲笑。
“既然你没看,你怎么知道上面是怎么写的?”
“你既然看了,那就当驴,难道你连驴都不如吗?”
……这帮人气得胡子直翘,就连没长胡子也气出了胡子。
甄假带着两人招摇过市,成了过街的老虎,人人侧目。看见没有,要想不被人笑,你就先笑别人,要想不被欺负,你就先欺负别人。
“小姐,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丑丫在后面直拍马屁。二人吃足了喝饱了也逛累了便打道回府。早有人把这些消息告诉了甄家二老,二老虽然知道女儿变聪明了,可也觉得有些蹊跷。
回到家二老盯着女儿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眼中露出怀疑的光。甄假连忙解释了:“菩萨在梦中对女儿说了,恶有恶报,善有善报,爹娘一辈子做好事,菩萨就让我变聪明,女儿前二十年的所受的委屈和欺侮,以后都要讨还回来。”说着故意凶狠狠的往门前一看,人群中的大多数一听见是菩萨的旨意吓得赶紧低下了头。老夫妻俩当然相信了,一切事情只要一安上神佛的光环,谁敢不信?
人一走运,废铁也发光了。从前门可罗雀的甄家开始有人上门提亲了,虽然仍然是门可网雀,可毕竟有雀可网了也算不错了。这对于甄家具有里程碑似的意义。
不过提亲的全是跟当初的真美凤一个层次的,诸如大傻子二愣子三胖子四蹦子之类的货色。个个是外表吓人,内里草包。
真教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甄假曾经有那么多那么绝妙极品的追求者,怎么会看上这些人呢?
“女儿啊,这大傻子虽傻了点,可为人实诚,你看……”好在甄美凤自小娇生惯养,父母一切都要听她的。
“不要,简直是侮辱我的品味。”
“可……”
“爹,你再逼我,我就去撞墙。”甄假说着就要往墙上撞,当然,会有人阻拦住她。甄老头又哄又劝,又挨了甄老太太一顿骂才不提此事。
《伊假鸾甄》赵岷 ˇ石榴裙下人(一)ˇ 最新更新:2010-07-19 22:53:27
甄假在梦里跟她们打架又撕又咬又踢又打。
“小姐,你又做恶梦了。”甄假一睁眼,妈呀,她正抱着丑丫的胖手使劲咬呢!丑丫疼得龇牙咧嘴的。
“对不起丑丫,我把你当馒头了。”丑丫没说话转身去厨房给她端了早饭过来。甄假也确实饿了,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呀?”甄假一边吃一边问,这个安国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国,统共有十个城池地方不足千里。凤凰村靠近安国国的都城——罗川。罗川内城住的是王公贵族,外城住的是豪门世家和富商大户。城外住的则是小地主小佃户农民之类的,而她所在的凤凰村就处在外城的边缘。
“儿啊,快打扮打扮娘带你去庙里烧香。”甄老太颤着满身的肥肉跑过来喊道。
甄假本来想去别地看看,可实在拗不过老太太,只得跟着一起来烧香。
“抽签了抽签了,姻缘签一抽就准。”一个长这母猪眼烙饼脸留着狗油胡的老道举着一筒竹签不停的晃着,一双精明的小三角眼睛滴溜溜的打量着四周,寻找着容易上当的目标。
“来,我来抽一个。”
“老太太,你老这么大年纪了还求姻缘哪?”旁边有人调笑道。
“去你爹的大腿,老身是给女儿求的。”甄老太鼠眼一瞪高声骂道。
“女儿?”大家再看看旁边的甄假。唉,有人叹息一声。
甄假拗不过真老太太,只好随意抽了一枝签。
“凤翔九天,非檐下之物。技压群芳,非一世之宫。”
这是谁造的签语这么欠揍?
“这签好啊,抽这签的女子是皇后的命格。”解签的老道捋捋狗油胡神秘兮兮的说道。
“皇后的命格,太高了,俺们攀不起,老身我只愿给女儿找个身心俱全的女婿。”甄老太很有自知之明颇颇摆手。老道阅人无数,一看眼前这女子说她是皇后的命格,着实有违常理。但是签既然抽出来就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是不?
于是他的母猪眼一转,精光乍闪,呵呵一笑:“老夫人,令千金真的是命格奇特,不然这么多女子为何只有她抽到这枝凤凰签呢?再说,古代不是也有无盐女钟离春入宫为后而流芳百世吗?”
“这么一说,还真有道理。”甄老太太一高兴摸出了一两银子放入功德箱里。面盆脸笑得像盛开的菊花一样。
“哈哈。”旁边一个玄衣男子放声大笑起来。甄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只见那人正放肆的盯着她看。
他不仅目光放肆,语言更放肆。“就你这样竟然能抽到这种签?还技压群芳,我看是身压群人吧。”
“你以为我愿意抽?再说进宫有什么好的,那狗皇上一夜睡好几个女人,就跟我们家的种猪似的,又脏又恶心,我可不愿意。”甄假高傲的扬起硕大的脑袋。
“再说了,我抽什么签关你何事?有的人在那儿屎壳郎打哈欠---一张臭嘴 ,王八上秤——不知自己斤两,在那儿狗拿耗子,闲知萝卜淡操心。”甄假出口成章,歇后语俗语用得滑溜无比。
那男子不恼不怒颇有深意的打量着母女俩。
甄美凤跟着甄老太太一起出来,就觉得有人在后面跟着。
甄假也没心情理他,拉着丑丫继续往前走。现在这副身体太笨重,换做以前,她就像条鱼一样在人群中自由自在的穿梭,可是现在却不一样。
更可气的是,有的人犯贱的男人,故意触碰她,还用那种挑衅的目光看着她像是在说:“有本事你喊啊,你喊也没人信。”她当然不能咽下这口气,于是她狠狠的用脚踩,她那一脚可不是平常的脚。同样用挑衅的目光看着这些人眼里在说:“你叫啊,你叫老娘也不怕。”她踩上瘾了,一路上几乎是踩着男人的脚面走过来的,气得那些男人直咬牙,却也没人敢怎样她。
直到一张含笑却不失威仪的俊脸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又是那个穿玄衣的!做为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别惹这人!她意外的稍稍错开,没有从那个男人的脚面上走过去。
那个男人却很执着的横在她面前。
“干什么?不要告诉姑奶奶你想调戏我!”甄假双手抱胸,小眯缝眼眯得更小了。
“哈哈。”面前的这个玄衣男子比刚才更肆无忌惮的笑起来,眼睛黑亮亮的,像一股深涧的深泉。可惜那里面的光芒不太纯正,污了这双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