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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糠之妻(12)

谢悠然打开门,门外面站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个子不是很高,板寸头,模样帅气,微微一笑的时候,有种很阳光的感觉。

他应该从某个工地直接过来的,虽然一身淡蓝的工装,可由他穿起来,倒有种特别有型的感觉。

他们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叶唯安就跳到她身后,喊他的名字:“赵忱,这是悠然家的房子哦,还可以吧?”

谢悠然避开,回头,发现叶唯安站在那,整个人都越加清甜了,那笑容像是带了蜜,甜得周围的人都能闻到那香气。

而那个叫赵忱的眼里,也只有她,如果不是有她在,她想,他可能会直接抱起她,转个圈,或者,拥个吻什么的。

他们眼里的感情,那么浓蜜,一点也不像叶唯安说的,已经是在一起五年的恋人了。

她看着他们两个,忽然羡慕得无以复加。

这世上,怎么还有这么甜蜜的爱情,以及,幸福的恋人?

即使是她和宛南平最好的时光里,她似乎,也没有闻到过他们之间,那种属于爱人的,芬芳的香气。

作者有话要说:端午节快乐。

☆、发泄之后

房子才挂牌就租了出去,谢悠然回到家里,总算没有再挨钟君的白眼。

家里倒是已经被整理得差不多了,重新粉刷的墙面,衬着被收拾的地砖特别光鲜明亮。

就连宛婷都说:“妈妈,家里感觉好干净呀。”

她喜欢整洁的家,但是也喜欢在家里捣乱,没两下就带着妹妹,满地丢的都是她们制造的垃圾:剪纸剩下的纸屑,玩具的某个零部件,还有各种各样她看过的书本,画过的水彩。

宛妤小一些,但造垃圾的能力和她姐姐比,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打小就是个吃货,一回家就开始翻厢倒柜寻东西吃,屋里摆得满满的,一不小心一脚就会踩到她的某样零吃。

钟君只是回房里让谢岚山帮她做了会修复按摩,等到谢悠然喊她出来吃饭的时候,家里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

谢悠然和谢岚山孰视无睹地从各色物品当中跨过去,钟君则抚着额,看着这一地狼籍,问:“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谢悠然没觉得这有什么大事情,这样的情形,她已经很习惯了,因此回答说:“等她们睡了我会收拾的,先吃饭吧。”

钟君瞪眼睛:“你以前就是这样带孩子的?看看家里都成什么样了,她们也不小了,该学着收拾整理了,我以前带你,可没这样没规矩。”

宛婷已经知道怕了,闻言偷偷捞起自己身边的小东小西。倒是宛妤听到外婆又开始骂妈妈的,跑过去抱着她外婆的腿,往她外婆手里塞棒棒糖:“外婆你吃,妤妤今天在幼儿园老师奖的哟。”

钟君看着小外孙女天真无邪的脸,顿时一股邪火发不出。

谢岚山这才笑着上前:“好了,先吃饭吧。”

谢悠然看着小女儿,偷偷跟她竖大拇指。

宛妤不明白妈妈的意思,可仍然得意地冲她笑。

家里人口多了,争吵纷争难免会有。

钟君又是个出了名的强势爱挑剔的人。

晚上谢悠然陪女儿睡的时候跟她们说:“你们要听话,外婆年纪大了,要让着她一点。”

宛婷在看书,听到她这样说就笑:“妈妈,不是说妹妹小才要我让着她吗?为什么外婆那么大了,也要我们让着她?”

宛妤窝在妈妈怀里,闻言重重地点头,奶声奶气地说:“外婆总是爱生气,我不喜欢她。”

谢悠然不由得有片刻哑然。

孩子们的爱憎喜怒,总是那么分明而且直接,有时候,令她倍感词穷。

不过她们也很容易忘记伤害,爸爸将她们强行带走那么久,可几天没见到他了,她们还是会念叨,像去上学的时候,宛婷会问她:“妈妈,爸爸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宛婷不像宛妤,后者年纪小,对爸爸的感情没有那么深。宛婷对她爸爸,还是很有好感的,毕竟她最初的那四年里,他们一家三口,常常在一起。

谢悠然问女儿:“你想他了吗?”

宛婷说:“是啊,爸爸在家多好,他可以开车送我去上学。”

原来是她厌烦了上学走这一段路,她和宛妤的学校离家都不远,所以更多的时候,谢悠然都喜欢带她们走路来回。

但有时候,她们也会犯赖。

谢悠然试图告诉女儿,走路是锻炼身体的一种很好的方式。但是,大道理是这样说,内心里,她还是忍不住会忧虑,她试探性地问宛婷:“如果爸爸和妈妈不能生活在一起了,你会跟爸爸还是跟妈妈呢?”

八岁的孩子,有一种超乎她年龄的敏感,她非常直接地问她:“你是要跟爸爸离婚了吗?”

谢悠然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她本来是打算等她们大了,能理解的时候,很自然地告诉她们这些事的。

好在宛婷也真不在乎这些,她只是随意地耸了耸肩,问:“那妹妹她跟谁?”

谢悠然说:“妹妹还小,她不能离开妈妈。”

“那我也跟着妈妈吧,你一个人照顾妹妹,很辛苦的。”

谢悠然听着女儿这话,差一点点泪崩落而下。

她忽然很想很想把这话录下来,放给钟君听,她想让她知道,有这样的女儿,谁会舍得不要她,谁又舍得离开她?

钟君总说孩子会是她的负累,尤其还是两个。谢悠然每每听得都很难过,还好钟君有分寸,从没有在孩子们面前说过或者流露过这上面的心思,该怎么样的时候还是会怎么样,只有孩子们不在时,她才会如此“教育”她。

否则谢悠然想,哪怕窝囊了一辈子,只怕她也会跟自己母亲翻脸的。

谢岚山虽说退了休,但他还是有自己的事做的,他书法写得好,在外面跟人一起办了个书法培训班,白天的时候,家里常常只有谢悠然和钟君两个人。

这个时候,就是谢悠然的酷刑体验期。

她从来就不知道,一个人言语的杀伤力会有那么强,强到能令人崩溃。

尽管能理性地要求孩子“听外婆的话”,然而真轮到她自己,才发现,要忍受钟君的言语轰炸也是很难的一件事情。

她甚至都有些后悔让他们住过来。

钟君对她总是各种嫌弃,她穿得随便一些,她说她:“你也要收拾一下,难怪宛南平不要你。”

她真的打扮一下了,她还有话说:“穿这么花里胡哨的,你以为你还是十六岁么?庄重一点。”

要不,就和外头的人天天打听,哪里有合适的二婚男。谢悠然稍微流露点不愿意的意思,她就数落她:“我还不是为你做打算?你真当你还能年轻多少年啊?现在没结过婚的肯定是不会要你的,所以你也只能找二婚的,要不是慢慢找,你以为姻缘能够从天上掉下来?好男人是随随便便就碰得到的吗?”说着说着就诉起了苦,“我这是作的什么孽?一把年纪了,还要给你操心!早晓得是这样,当年我就不应该生下你,不生下你我现在多自在,指不定病也不会犯,跟着你爸爸两个人,不晓得有多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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