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君虽然平素对谢悠然各种嫌弃,但一到这时候就又不喜欢贬低女儿了,就对着谢悠然翻了个白眼:“你很差吗?”
谢悠然不说话了,差不差的反正都是钟君大人一句话,她老人家心情不爽时她就是个连杀血价都甩不出去的倒贴钱,心情爽的时候,很荣幸,她也可以是她老人家心尖尖上的无价宝。
换好衣服之后,谢悠然站在镜子面前想一个三十多岁离过婚的单身男人会是什么品味。纠结着要不要化个大浓妆扮扮过期的娇娆什么的,只还没等她主意想出来,钟君已经进来赶人了:“快走快走,等下宛婷宛妤她们回来也要跟着去,那还相什么亲啊还相?”
急火火地,就这么带着个清汤寡水一样的谢悠然出了门。
钟君是急得很,奈何人家来的路上堵车,一堵就堵晚了一个多小时。钟君、谢悠然,还有谢悠然她表哥,也就是她姑姑的儿子,三个人在约定的地方等得望眼欲穿,肚子里的水喝得走路都能听到晃当响了,对方还是没有到。
钟君一直在自我安慰地安慰大家说:“好事多磨啊好事多磨,显见这回应该是可以成了。”
谢悠然无奈之极。
正等得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大门被推开,谢悠然看到他表哥站起来朝门口不停招手。她和钟君见状回头,就看到一前一后进来两个男的,当先一个男的身材俊逸潇洒风度翩翩,穿着一件长款风衣很有些风流倜傥的味道,而后头那一个则是秃头矮个穿着套很不衬头的黑西装,形容有说不出的苍老跟猥琐。
钟君开始还有些暗自嘀咕不晓得是哪一个,待到看到当先内男的愣了一愣后就大踏步地往他们这一桌走过来,顿时喜滋滋地在桌子底下狠狠抓了抓谢悠然的手。
谢悠然自然知道她老娘的意思,但她却觉得很无奈,这个世界真的很小很小啊,小到她头一回出来相亲还能遇到熟面孔。
这个熟面孔不是别人,正是上回还死乞白懒地要追叶唯安的那个男人,叫什么?方秉文好像。
母女两个同时都自动忽略了跟在方秉文后面的秃头男。
方秉文看到谢悠然还很高兴,远远就朝她笑着打招呼:“哎,你也在这吃饭啊?那叶唯安呢,会来吗?”
谢悠然被他问得满脑袋黑线,这男的不是来相亲是来砸场子的吧?和她相亲居然还问起别的女人,就算那个女人是她朋友,难道他就不觉得很尴尬么?
钟君更是一脸茫然,看了眼女儿问:“你们认识么?”
谢悠然还来不及说话,那边他表哥愣了愣后已经迎上方秉文后面那个秃头男了,口气那个焦急埋怨啊:“你怎么现在才到啊?”
钟君:……
谢悠然:……
谢悠然明显能感到身边自己老娘的身子微微愰了一愰,甚至还可以隐约听到她老人家牙齿磨得霍霍响的声音。
她只好在底下轻轻挠了挠她妈妈的手。
方秉文还在热切地看着她,问:“那谁,叶唯安呢?她回老家去过年,回来了吗?”
谢悠然看着面前这个无意当中砸了场子的男人,有些虚弱地回答说:“对不起哦,我过年很忙,还没有跟她联系过。”
方秉文眼神就黯了一下,回头看看大概是悟到了什么,很有些尴尬地讪笑一声说:“哦哦,那好,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你。新年快乐哦?这个是阿姨吧?阿姨也新年好。”
边说还边鞠躬,一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模样。
方秉文寒喧两声也就走了,钟君却觉得自己的一汪热乎劲全给浇熄得透透的了。
这要是没有对比还好,因为有了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方秉文的对比,她就觉得,面前这个自己大外侄子介绍的男人,怎么就那么寒碜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国庆快乐。
要看更新的还是会继续更,榜单坑爹的要两万啊,所以这几天我努力赶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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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更新之后(存3)
回去的时候钟君一直铁青着脸不说话。
谢悠然却是想一回就觉得好笑一回,钟君看她那样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还笑还笑,你笑得出来啊?”
谢悠然就只好收了笑敛起神色十分正经地看着她妈妈。
现在谢悠然已经摸到了和钟君相处的脉门,那就是凡事请千万顺着她,真正的顺她者昌逆她者亡。所以她要她相亲她就相亲,她要她不要笑她就不要笑,由着她放手去折腾,横竖到最后她自己也会发现没意思,就收手了。
比如今天。
毕竟谢悠然她姑姑一家给她介绍男朋友那也是好心,钟君再不满意性格再蛮但基本的人情世故也懂的,所以她不好说他们什么,到家就在谢岚山耳朵边念:“你那大外侄子人好呢,介绍的这个男人根本就不能看!虽然悠然是离过婚,但至少要再婚也要配个称头一点的吧?就那么个矮脚鸡样的,再有钱再没有孩子,那看着心里也过意不去啊!”
谢岚山从来就不主张钟君这么风风火火地给自家女儿张罗再婚的事,本来就掉价了,没得还失了身份。但他历来拿自己的老伴没办法,劝她她不听就只有任她一头撞到底,只他道行比谢悠然还要高深,相处几十年了,早就练就左耳进右耳出的功夫,有时候还能自眼镜底下将钟君望一望,表示自己有给她回应的意思。
钟君发泄一通,让谢悠然去相亲的心也就淡了很多,自家姐姐给介绍的人都是这样子,其他的更是可想而知。
“这就是离婚了的女人在外边人眼里的价值啊,跟块抹布一样一样儿的,抹布洗洗还能干净,那离了婚的女人就再洗也洗不干净了。”钟君万分悲凉地说。
钟君消停了,谢悠然的日子也好过了许多,寒假余下的时间就是带带孩子,画画图,和自己老爹切磋切磋画技什么的。大人都这么有雅兴,搞得宛婷也有了兴致,这几天也拿了支毛笔,没出门就学他外公那样拿枝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宛婷学东西天份都一般,但她很有规矩,一旦学上什么东西了,你要她练她也会好好给你练,学习态度很是认真。谢岚山很满意自家小外孙女这一点,于是也教得挺乐和,祖孙两个日日在书房里舞文弄墨,倒也很是开怀。
就这么平平静静地一直过到正月十五,元宵节后,孩子们上课了,谢岚山在乡下找到了他事业的第二春,于是宛婷她们一上学,他也就带着钟君又去乡下过逍遥日子去了。
家里多数时间,就又只有谢悠然一个人了。
经过一个近乎混乱而嘈杂的新年,这刚刚到来的宁静,令谢悠然欢喜得都差点要痛哭流涕了,连着一直给钟君念到抽痛的脑仁也安然了下来。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擅于应酬的人,离婚第一年的春节她甚至都没出过门。这个新年她倒是没那么在乎了,也敢带着孩子们四处去亲戚家走一走,但是这样的生活,本也不是她愿意过的,她只不过是想让孩子们见识见识春节拜年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