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什么怪物？分明只是一个怪人嘛。这只小猴子明显是在无理取闹！

找茬×旋律×心声

嘈杂的噪声还在荼毒洛薇的耳朵，那只小猴子状若无人的上下蹦跶，乘务员耐心地柔声解释飞艇上已经没有多余的座位，土豆先生反而状若事不关己，若无其事地冷眼旁观。

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看耍猴的那丝兴味逐渐淡去，洛薇越来越不耐烦。

果然，猴子与人是有本质的差别的。她根本就不该期望猴子能听懂人话、适可而止。

轻笑着将猫咪放到一边，洛薇起身向聒噪的源头走去。她可不是什么君子，更没有所谓“动口不动手”的教条，让猴子闭嘴的方法她多得是。

“你TMD听不懂吗？老子要换座位！老子不管你们还有没有……”

居然还敢口出恶言！掌嘴！

这样的高度非常适合扇巴掌。洛薇暗暗点头，居高临下地看了只到她肩膀的小猴子一眼，稍稍比划了一下，便是一巴掌扇出。

“啪——”手掌滑过一道圆润的弧线，毫不意外地与猴子的脸部皮肤来了个绝对称不上温柔的亲密接触。

满意地收回右掌，洛薇笑眯眯地看着小猴子条件反射地捂脸、惊愕、瞪眼、伸手、开口：“臭——唔——”

小猴子才一开口，便被洛薇伸手拎住领口，朝着他另一边完好的脸颊，再一次狠狠地扇下，“你太吵了。”

这一下，不但打断了小猴子任何可能污染众人的声音，还附送了两滩红白相间的异物。

无视旁边惊讶的乘务员，也不去注意周围乘客千奇百怪的眼神，洛薇嫌恶地扫了还在向地毯贡献牙齿和血液混合物的人一眼，然后微眯起眼，轻声开口：“如果你还是做不到保持身体的平衡，我不介意让你两边的脸蛋变得再对称一些。”

“还是，”洛薇顿了顿，盯着眼前明显已经学乖的小猴子，“你比较喜欢现在就下飞艇？”

“你……你开什么玩笑……”小猴子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因为害怕、脸上红肿与牙齿缺失的多重作用，他发出的声音充满了怪异的违和感。

“很好，看来你的记忆不曾退化，至少没有忘记我们身处行进的飞艇中……”

“我猜这位先生已经很清楚了，而且，他应该不会喜欢从这里直接跳下去。”

本来，洛薇还想吓吓那只影响空气和谐的小猴子，但是，在听到另一位主角出声后，她马上放弃了前者，转而将目光投向后者。

看不出来，这土豆的样子不怎么样，声音却很好听。清清淡淡的声音带着某种奇妙的韵律，让人忍不住受它吸引，将它表达的内容一丝不漏地听进耳内，却不会产生丝毫不舒服的感觉。

他果然是个有趣的人。

洛薇浅浅地笑了。有趣的人，她从来都会找机会掺和进去。

“你说的对。”洛薇笑眯眯地赞同道，“那我们就暂时留着他好了——不过，他好像还是不太欢迎你呢。”

“没有关系，只要他不再出声。”

“对着他你不会觉得难受吗？”洛薇意有所指地瞟向小猴子几乎大了一半的头，提议道，“不如，去我那边吧。这种座位，坐下两个人绰绰有余。”

静静地与土豆先生对视了半晌，洛薇心情大好地看着他起身，然后随她回了她的座位。

“刚才的事，真是谢谢你。”在洛薇身边坐定，土豆先生一本正经地向洛薇道谢，“还有，你可以叫我旋律。”

“旋律？”洛薇觉得这个名字就像他的人一样，一直给她一种熟悉感，可是却又想不起任何有用的信息，“好吧，旋律，你可以叫我洛薇，叫她阿加莎。还有，你不用谢我，我并没有做什么，只不过受不了争吵而已。”

旋律淡淡地看了阿加莎一眼，随即便移开目光，再度看向洛薇，“对你而言，也许是那样没错，可是，你帮了我也是事实。你——其实是一个善良的人。”

“呵呵……我善良？”洛薇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了好一会儿才答道，“旋律，你确定自己不是在开玩笑？”

“我没有在开玩笑，”旋律轻轻地闭上眼睛，聚精会神的样子仿佛在倾听什么，“你的心声是这样告诉我的。”

洛薇沉默了。因为她想到这个旋律是什么人了——音乐猎人旋律，与酷拉皮卡关系很好，能从他人的心跳声中知道对方的想法或者是否撒谎。怪不得，她会觉得他熟悉。

不过，早在很多年前，她的善良就已透支干净。这种东西，在她阴暗的心底，哪里还有存在的地方？

“那大概是我前世还未用完的善良吧？”洛薇轻轻一笑，似真似假地开口，“除了这个，你还能听出什么？”

“很多，你的心思太杂太乱。”旋律用一种极其平静的语调轻轻地述说，“你没有明确的目的，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你怀疑自己存在的价值，你——很迷茫、很无措。”

洛薇静静地听着，唇角的笑意一直没有丝毫改变，就像旋律说的人并不是她一样，“是吗？原来我的心里竟是这样想的，真奇怪。”

“嗤——一派胡言。”

洛薇略显讶异地看向嗤笑的阿加莎，有些不解她不同寻常的表现，怎么看她比她这个当事人都还要激动？

旋律轻轻睁眼，看了阿加莎一会儿，这才慢慢开口，“阿加莎小姐，其实你不用心里不平衡，如果不是洛薇她自己愿意让我听到，我也会跟你一样一无所获。”

“你……反正我不相信，除非你能听出我的心声。”

摇摇头，旋律平静地道，“你不必这样，我们本是不相干的人，你何必把自己扯进来？”

“你是怕了吧？刚才的话不过是你在虚张声势，你根本就听不出什么心声，对不对？”

看着剑拔弩张的阿加莎，洛薇算是明白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阿加莎的第六感同旋律的能力有一定的相似，这么久了，她都不曾从自己身上得到想要的情报，而旋律却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听出她的心音，阿加莎这是在嫉妒和迁怒。

“旋律，既然阿加莎强烈要求，你就满足一下她的好奇心吧。再说，我也很想知道呢。”

旋律看看洛薇，又看看阿加莎，见前者一脸期待好奇，后者一副不甘休的模样，他终于还是开口了，“你大概做了一件令自己悔恨终生的错事，我只听到你的心在哀鸣、哭泣、深深地忏悔……”

“你……你胡说八道……”阿加莎的脸刷的一下变得煞白，像是被说中了极力隐藏的秘密般手足无措的同时，连声音都在不可控制地颤抖。

“这可真是有趣。”洛薇饶有兴趣地盯着阿加莎，似是对她的失控非常好奇，“原来人不但会骗别人，还会骗自己，你说对不对，阿加莎？”

这一回，洛薇当然没有指望阿加莎回答，她若无其事地转向旋律，“对了，旋律，刚才那只猴子到底为什么要求换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