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闵呼吸急促起来,气的摔了拐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给周俊枫打电话,打电话。”
助理拨通了周俊枫的电话,周俊枫此时也是气的恨不得要拆房子了,这半个月公关团队累死累活才稍稍抑制了一下事态的发展,他就防着这一手呢,可是还是防不胜防,周茵背着他参加了一个小的开业仪式,被人家老婆堵在那里又打又骂。
周祁闵怒狠狠道,“打电话给你二叔把周茵给我弄回来,绑到家里哪里也不要去,除了惹是生非她还会做什么。”
周祁闵挂了周俊枫的电话,又给周安衍打电话,“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
周祁闵气的摔了手机,“这臭小子,一到关键时刻就关机,人呢?”
助理轻轻道,“我问了丁助理,他说总裁买了机票出差去了。”
周祁闵差点儿就破口大骂,“臭小子,给我等着。”
“那咱现在怎么着,要不要去公司?”
“去什么公司,去学校接子安放学,一群混账小子,从来不知道给我省心,爱怎么着怎么着吧,我都八十多岁了,还能活几天,都不要脸,就别要了,现在谁也比不上我宝贝重孙孙重要。”
就在周俊枫乱成一锅粥时,此时的周安衍正坐在S市的工人体育场内等待着演唱会的开始。
能够容纳六万人的工人体育场坐的满满当当,六点半时天空飘起了蒙蒙细雨,周安衍以为会有一部分人离场,但是观众拿出工作人员发放的一次性雨衣披了上,没有一个人离开,大家热情高涨,不停的呼喊着安歌。
演唱会开始,安歌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仿佛仙女一般从天而降,所有人都疯狂了,荧光棒挥舞着,整个体育场上都沸腾了。
周安衍觉得很神奇,在微博上,在新闻上,每每几万个评论里总有一半是不好的言论,总有人到她微博底下去攻击她,甚至是话语很难听的咒骂,可是在演唱会上,却是座无虚席,每一个人都很快乐,很激动。
这也许就是一个好歌手的魅力,只有歌声,无关其他。
周安衍坐在最远处的角落里看着舞台上那个光芒四射的女人,心底升起一抹奇异的感觉。
演唱会结束后,安歌回到后台,无数的鲜花礼物信件堆满了角落,几个助理正在整理着,突然四个工作人员抬着一个东西进了来,所有人都被吸引了视线,那东西两米多高,是用鲜红的玫瑰花做成的国旗样式,铺满了整个旗面,星星处是用黄色玫瑰花点缀的。
所有人都被这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的‘国旗花束’给震惊了,怪他们孤陋寡闻,从来没见过这么送花的。
何嘉上前问道,“这是谁送的?”
工作人员摇头,“不知道,不过留了卡片。”
何嘉将从花上找到卡片递给安歌,安歌打开来看了看,无可奈何的笑了,为了防止她看不到,他还真是煞费苦心。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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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孩他妈,我在体育场门口等你, 不见不散, 署名:孩他爸。”
凌晨两点半, 安歌的车子从工人体育场后门开出去, 狗仔的车也立刻跟了上去。
过了十几分钟, 万籁俱静之后,一个鬼鬼祟祟的带着鸭舌帽,墨镜, 口罩的黑影从工人体育场前门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
对面马路边的路灯下, 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穿着黑色皮衣倚在脚踏车上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手机。
安歌站在那里看着对面的那个人, 仿佛看到当年周安衍在学校门口穿着校服靠在自行车上等着她的场景, 眼角涌起一一股酸涩, 在这深秋的夜里,安歌忍不住哽咽出声。
周安衍仿佛若有所觉, 从手机上移开视线,看了过来, 看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人, 周安衍收起手机,跨上自行车, 奔着安歌骑了过去, 一个帅气的刹车, 周安衍一脚踩在地上,得意的扬扬头,“怎么样, 帅气吧?”
安歌破涕而笑,鼻涕都流了出来,周安衍低头看她,“干嘛,还哭了?”顺手在她鼻子底下抹了一把,“唉呀妈呀,这脏的呀!”
安歌脸蹭的红了,有些恼怒的别开头,抽泣了一下,周安衍摸了摸兜从里面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巾往她嘴巴上擦了擦,“好了,不笑话你了。”
安歌扯过他手里的纸巾擦了擦鼻涕,顺口道,“哪里来的纸巾?”
周安衍也顺口道,“刚才看演唱会擦椅子的纸。”
安歌顿时哭笑不得,抬手就锤他,周安衍哈哈大笑,抓住她的手,“上车,我带你出去玩。”
安歌嫌弃的撇开他的手,“脏死了。”
周安衍斜眼瞪她,然后伸手揽过她的腰一个用力一甩将她放到了后车座上,“给爷做安稳了,你自己的鼻涕还嫌我脏。”
安歌忍不住在他腰上掐了两把,“能不能不要说这么恶心的话题了?”
周安衍翻白眼,她的鼻涕他都不嫌脏,她自己嫌脏,女人啊,真麻烦。
安歌抱住他的腰,头枕在他的后背上,嘴角忍不住泛起笑容,她的安衍。
周安衍抬脚蹬了两下,突然又刹不住了车,“不对啊,以前我载过你吗?”
“载过呀。”安歌有些心虚的点头。
周安衍皱眉,回眸看向低着头的女人,“我觉得以我的尿性,你载我的可能性比较大吧?”
安歌心里一跳,蓦地抬头瞪着他,凶巴巴,“你想做什么?”
周安衍对上她凶狠的眼神,秒怂,“又没说什么,坐好了,走喽。”周安衍突然用力蹬车蹬,安歌惊呼一声紧紧抱住了他的腰,周安衍大笑着将脚踏车骑了出去。
凌晨三点的S市很静谧,空荡荡的马路上没有行人,偶尔有一两辆车经过,路灯不是很亮,带着些昏黄,两个人的身影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倒影。
“子周还好吗?”安歌晃着双腿,嘴角抑制不住的甜蜜的笑容,演唱会的劳累在看到他的那一刻都烟消云散,甚至仿佛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好,好的不得了,自从知道我不来看你的演唱会后,半个月没跟我说话了。”
安歌忍不住笑倒在他身上,“那你怎么还来了?”
“你猜?”
“我才不猜呢,幼稚。”安歌嗤之以鼻,她管他为什么来的呢,人只要来了她就欢喜,她不需要知道原因。
周安衍蹬得越来越快,深秋的风将安歌的裙摆吹起,安歌伸手摘了自己头上的帽子扣到周安衍的头上,散开长发,让长发随风飘散,梦里多少次她回到了那个青葱时代,他骑车带着她从柏油马路上冲过,是蝉鸣,是草香,是微风,是阳光,还有她的安衍。
她一手抱着他的腰,一手拥抱着清风,鼻息间仿佛是他打完篮球后带着汗湿的熟悉气息,又仿佛是他校服上清新的洗衣粉味道,他飞快的骑着车,说带她去追风筝,过去与现在在这一刻交织,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