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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娇似妻(29)

作者: 萧儿美蛋/兰泽 阅读记录

杨奴娇连忙点头。

宋淮安声音艰涩,一字字道;“还有一事,我不曾与你说,当年我去了边疆,未过多久,便有人从京师而来,在边疆挑战士中选了一批十五六岁的少年,带回了京师。”

杨奴娇面露迷茫,轻声道;“他们也把相公带走了吗?”

宋淮安点了点头,回忆起往事,浓重的血腥气顿时扑面而来。

“在京师,我们被带进了一处废弃的老宅,每日里练习刀法,从早到晚,从不间隙。”

男人淡淡说着,见杨奴娇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清澈的瞳仁中是极为专注的神色,他心里一软,生怕后面的话会吓着她,便是伸出胳膊,将她抱在了怀里。

“一年后,他们将我们送进了一座黑屋,足足七天七夜,没有给我们一口水,也没有任何吃食,他们告诉我们,在我们之中,只有一人能活下去,便是杀了其他众人,留下最后一人,方可从黑屋出来。”

杨奴娇听了这话,小脸顿时白了,就连身子亦是抑制不住的开始颤抖,她盯着夫君的面容,费尽力气才吐出了一句话来;“那相公,杀了他们吗?”

宋淮安颔首,只闭了闭眼眸,道;“为了活命,只得如此。我不杀旁人,旁人也会杀了我。”

杨奴娇良久说不出话,不知过了多久,才有气无力的说了句;“带你们回京师的人是谁,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是凌阳王府的人,这么做,是为了王府培养死士。”

杨奴娇打了个激灵,一句话脱口而出;“那相公,你以前也是王府的死士?”

宋淮安道;“不错,我当日从黑屋走出,便有人将我带进了王府,在王府里,还有九个与我一般大小的少年,他们....也都是与我一般杀了自己的同袍,才能活着出现在王府。”

说完,宋淮安顿了顿,接着道;“我后背上的青狼獒,便是在王府所刻,奴娇,古藏人曾会将一母同胞的十条犬搁在一处,不给它们吃食,任由它们互相残杀,活下的那一个,便是九犬一獒的青狼獒,凌阳王府对我们,便如同藏人对犬,同样如此。”

☆、066章 苦了你和孩子了

杨奴娇愣住了,她声音艰涩,艰难的吐出了一句话来;“他们将你们十个人关在一起,自相残杀吗?”

宋淮安摇了摇头,道;“这世间最强大的死士,不仅要有最纯熟的刀法,还要有最狠最冷的一颗心,王府里的人让我们同吃同住,一起练功,让我们同生共死,犹如兄弟。”

宋淮安说到这,眉宇间是深切的寂寥,黑眸中则是压抑的痛苦。

“这样的日子,足足过了三年,三年后,我们十人中,只有一人可以活着,这个人会被封为青狼王,并在后背刺上青狼獒,是为死士之首。”

杨奴娇身子极冷,小声呢喃;“相公,杀了那九个人?”

宋淮安点头,“他们都是与我亲如手足的兄弟,谁的心硬,谁才能赢。”

杨奴娇小脸雪白,只觉得此事太过可怕,越想越是心惊,就连牙齿都是不由自主的搭起了颤。

宋淮安搂紧了她的身子,看着她雪白的一张脸,黑眸中漾起疼惜之色,只低声道;“我这一双手,早已沾满了鲜血,我不愿告诉你,是怕你知晓这些后,会怕我,惧我,离开我。”

杨奴娇的眼泪一颗颗的落了下来,一双手紧紧攥着宋淮安胸前的衣襟,说不出话来。

宋淮安为她拭去泪珠,接着道;“我曾为凌阳王府杀了太多的人,那些人,无不是权势滔天,甚至有些还是皇亲国戚,到了后来,我渐渐麻木,只觉得自己身上,再也没有了人气。”

杨奴娇怔怔的听着,好容易才说出了一句;“那相公,为什么不逃走呢?”

宋淮安勾了勾唇,道;“王府里的人将我们从边疆带回京师时,就喂我们吃了一种药,药性发作时,只会让人生不如死,凌阳王府,便是以此药来掌控我们。”

杨奴娇一听这话,眼瞳中顿时浮满了惊惧,失声道;“倘若药性再犯怎么办?”

宋淮安拍了拍她的手,道;“你不必担心,早在十年前,有一人曾为我求情,让我服下了解药。”

“那人....是谁?”杨奴娇好奇。

宋淮安沉默了下去,隔了一会,才道;“是当今的圣上,当年,他还只是三皇子。”

“他...为什么要帮相公?”

宋淮安闻言,只觉喉间一涩,心口处更是苦涩难言,过了许久,他方才低声说了句;“是为了如今的凌阳王妃,永安公主。”

许是见杨奴娇一脸的不解,宋淮安为她捋好头发,淡淡道;“当年,凌阳王府支持三皇子夺嫡,暗中将我送进宫,去襄助三皇子取得皇位,在一次狩猎中,我曾救过三皇子的胞妹,永安公主一命,公主知我身份后,曾恳求三皇子出面,为我从凌阳王府得到了解药。”

杨奴娇这才听了明白,不由自主的轻声言了句;“这样说来,永安公主是个好人,若不是她,相公如今说不准还被那药折磨呢。”

宋淮安不置可否,大手抚上杨奴娇的小腹,温声道;“往后这一路,怕是要苦了你和孩子了。”

☆、067章 去大赫

杨奴娇想了想,反握住了夫君的大手,她微微颤着睫毛,声音轻柔却坚定;“只要能和相公在一起,我不怕苦。”

宋淮安攥紧了她的手,他淡淡笑了笑,继而低声道;“奴娇,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你懂吗?”

杨奴娇不解的摇了摇头。

宋淮安揽过她的腰肢,道;“我曾为他们杀过太多的人,如今,他们为了守住秘密,自是要置我于死地。”

杨奴娇这才有些明白过来,只小声问着;“那我们....往后要去哪?”

“去大赫。”宋淮安嗓音低沉。

“大赫?”杨奴娇惊呼。

宋淮安颔首,“为今之计,也只有去了大赫,我们一家人才可以安稳度日。”

“可是....大赫人凶残好杀,大赫的士兵杀了很多人....”

宋淮安微微一哂,淡淡道了句;“都只是各为其主罢了,大梁的将士,又何尝没有斩杀大赫的百姓。”

“大赫,很远吗?”杨奴娇美眸中满是忧色,小手不由自主的抚上了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轻声细语的言道;“我会不会....把孩子生在路上?”

宋淮安闻言先是一怔,继而便是笑了,他伸出手抚了抚杨奴娇的秀发,温声说了两个字;“不会。”

杨奴娇松了口气,宋淮安瞅了一眼外间的天色,将小娘子的脑袋扣在了肩头,轻声道;“睡吧。”

杨奴娇的确是倦了,只向着夫君的怀里拱了拱身,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杨奴娇悠悠醒转,就见自己躺在山洞中,身下垫着厚厚的干草,身上盖着宋淮安的衣裳,芳芳蜷在自己怀里,睡得正香。

杨奴娇小心翼翼的起身,将衣裳给孩子掖好,自个独自走出了山洞,却并未瞧见夫君的身影,隔了好一会儿,才见宋淮安从北面的深山里走出,手中拎着一只野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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