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娇似妻(8)
闻言,杨奴娇不由自主的抬眸像着身上的男子看去,但见他的目光深邃,黑亮,犹如两团火,灼灼逼人。
她不知该如何是好,颤抖着声音呢喃出一句话来;“不要吵醒孩子.....”
男人没有出声,只俯下山一般健壮的身子,封住了她的唇瓣。
新婚头天,杨奴娇天还未亮就早早起了身,宋淮安已是不见了身影,竟是起的比她还早,孩子仍然睡得香甜,杨奴娇为女儿掖好被角,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昨日里不曾细细打量新房,今儿一瞧,才发觉房间极为宽敞,正中摆着一张长桌,几把凳子,靠南面儿还搁了一张梳妆台,一瞧便知是新置的,此外,还有几只大箱子,散发着樟脑丸的味道,整整齐齐的堆放在墙角。
杨奴娇绾好了长发,虽是荆钗布裙,却还是温婉而美丽。
对镜自照,见自己已是收拾了妥当,杨奴娇刚要出门,昨晚的新婚之夜却是闯进了脑海,只让她俏脸通红,害臊的紧。
她对男女之事虽然懵懂,可也隐约知晓一些,在嫁过来之前,桂花婶也曾附在自己耳旁轻声嘀咕,告诉她女人家的第一次总是会疼的,让她忍一忍就好。
可昨晚,当男人犹如小儿臂膀一般粗的物事抵住她的柔软时,只让她疼的厉害,竟是忍不住的落下泪来。
宋淮安见她俏脸雪白,眼瞳中泪水盈盈,终是怜她年纪尚小,不忍勉强,只按捺住自己箭在弦上的欲望,在她身侧躺下,搂着她睡去。
☆、017章 老宋上山砍柴
杨奴娇推开门,刚巧见宋淮安从灶房出来,看那样子,倒是要去山上砍柴。
晨曦中,女子的身影纤细娇柔,刚看见他,雪白的脸蛋上便是飞上一抹红霞,满是女儿家的娇羞。
“我要去山上一趟,你和孩子想吃什么,只管去做。”宋淮安开口,对着小娘子吩咐。
杨奴娇一听,一句话便是轻声而出;“那你....吃什么?”
话音刚落,杨奴娇脸庞上红晕更甚,只羞的不敢抬头,宋淮安看着她,道了句;“我带了干粮。”
杨奴娇垂着眼睛,小手不安的扶着门框,轻声道:“你上次说,山上有狼....”
男人摇了摇头,“不碍事。”
杨奴娇心里有些慌,大着胆子看了他一眼,小声叮咛;“你.....小心些。”
宋淮安瞧着她那双秋水般的眼瞳里漾着的,满是关切与担忧,他蓦然觉得心头一软,有一股悄然而来的温柔与平静,盘旋在心头。
他对着她颔首,安抚般的言了一个字;“好。”
语毕,宋淮安不再看她,只径自像大门走去,杨奴娇瞧着,也是跟上,在门口时,宋淮安回头看了她一眼,小娘子低眉垂目,纤细的腰肢不堪一握,让人怜惜。
“回去吧。”宋淮安低声道。
杨奴娇轻轻“嗯”了一声,小声言了句;“你早些回来。”
宋淮安不禁哑然,他没说话,只淡淡一笑,大步离开了家门。
待男人走后,杨奴娇守去了灶房,就见米缸和面桶里都是满满当当的,粗粮细粮都有,一捆捆粗大耐烧的柴禾整整齐齐的堆在墙角,灶台上,锅碗瓢盆彭都是齐全的,簇新的,一看便知是宋淮安新添置的。
杨奴娇瞧着,心里顿时一暖,又见水缸里的水也是满的,案板上还搁了两块肉,甚至就连盐巴,辣子,香油之类过日子必不可少的物事,男人也是置办了妥当,灶房虽不大,可却应有尽有。
杨奴娇洗了手,熬了一锅米粥,又拿了两块黍子馒头搁在锅头上,借着米粥的热气好将馒头蒸软,见案头上搁着一些野菜,遂是洗了干净,用点盐花香油给拌了拌,留着芳芳下饭。
母女两吃完早饭,杨奴娇让孩子在屋子里玩,自己则是将家里收拾了一番,宋淮安毕竟是个男人,以往又都是自己过日子,屋子里没个女人在,到底是没有家的样子,杨奴娇先是将家里打扫了干净,就连一些拐角都是收拾了齐整,而后又将男人落在外面的衣裳,该缝的缝,该洗的洗,那几个箱子她没有动,刚嫁过来,不好去翻人家东西的。
到了午间,娘儿两也是随意吃了些东西,杨奴娇不知宋淮安何时回来,只烧了热水,备好了饭菜,好等着男人回来,能吃上一口热饭。
一直到了晚间,杨奴娇将芳芳哄睡,自己则是守在灶房,刚听到些动静,便赶忙去了院子,果真见宋淮安肩负两大垛柴禾,踏着风雪走了进来。
“回来了。”杨奴娇轻声招呼,借着月光,倒也能瞧出男人眉宇间的风尘仆仆,宋淮安应了一声,走至院角将柴禾堆好,刚进灶房,就见杨奴娇拧了一把热腾腾的汗巾子,递到自己面前,小声说了句;“快擦擦脸吧。”
☆、018章 樵夫的后背刺着狼头?
宋淮安接过汗巾,却也不擦,一双黑眸笔直的看着自己的小媳妇,杨奴娇被他瞧的有些羞窘,只垂眸说了句;“我去把饭菜热一热,一会儿就好。”
说完,杨奴娇作势要走,可还不等她迈开步子,男人就是伸出胳膊,将她一把抱了过来。
杨奴娇大惊,一双眼瞳漾着惶然,既惊且惧望着眼前的男人。
念着两人刚成婚,宋淮安也是生怕吓着了她,遂是将声音放的温和,只道;“过得惯吗?”
杨奴娇先是一怔,继而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她轻轻嗯了一声,说了句;“家里什么都有,我和芳芳都过的很好。”
宋淮安闻言便是微微颔首,对着小娘子道;“若缺什么,尽管与我说。”
杨奴娇听了这话,忙摇了摇头,小声道;“不缺的,你对我们已经很好了。”
听了这话,宋淮安也不曾多言,收回了自己揽在杨奴娇腰间的手,杨奴娇心知他定是饿得很了,赶忙去了灶台,将为男人留着的米粥和饼子热了一热。
新妇忙碌的身影分外纤细,氤氲的热气中,盈盈楚腰不足一握,烛光下,她的脸庞温婉而清柔,长发尽数束在脑后,令那张脸蛋透出几分稚气,却更显的娇美。
宋淮安凝视着她的身影,一双黑眸深敛似海,许是这一刻太过宁静与温馨,竟是让他心头生出一股恍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那样多的日子,他只要闭上眼睛,就会看见无数身着铠甲,手持利刃,头戴面具的士兵向着自己呼啸而来,而他血红着双眼,脑子里只有一个字;“杀!”
这么多年,他竟已记不清自己究竟杀了多少人,那是刻进他骨子里血腥气,如蛆附骨,是他一生都无法摆脱的梦魇。
而此时,望着杨奴娇清纯秀美的侧脸,宋淮安扪心自问,在他心中,他又如何不想过回寻常人的日子,与一单纯朴实的女子,做一对三餐一宿,一世安稳的夫妻?
即便这个女子曾嫁过人,是世人眼中的寡妇,那又如何?
“快吃吧,当心烫。”小娘子的声音响起,听在耳间只让人觉得十分清甜,宋淮安收回思绪,桌子上摆着米粥与饼子,虽是粗茶淡饭,吃在嘴里却也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