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霍香薷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小声道,“为什么我娘没有告诉过我?”
“也许她是觉得你还太小,不方便告诉你吧。”祁允握着扇柄的手无意识的收紧。
霍香薷握着手里的玉牌,不知该说什么好,祁允的话来的太过突然,她心中并未做好准备。
“霍大夫,我们少爷的药煎好了吗?”一个声音打断了这份尴尬。
“马上好了,这就给他送过去。”霍香薷心慌之下竟是直接伸手去端那滚烫的药罐。
祁允眼疾手快的拽住她的手,轻声道,“我来。”
将汤药倒入碗中,霍香薷红着一张脸端着药碗飞快的走了,祁允站在原地拧眉思索着。
“太子哥哥什么时候定了娃娃亲,我怎么不知道?”叶知翎背着手从回廊处走出来,脸上带着消遣的笑容。
祁允倒是没有一丝被人撞破的窘迫,淡淡看她,“你怎么在这里?”
叶知翎噙着笑容走过来,“公主姐姐要插手溪家的事情,我自然先要搞个清楚明白,不过倒是没成想竟碰到了太子哥哥在这里招摇撞骗,若是被姑母知道太子哥哥自己给自己订了一门娃娃亲,不知道会是什么场景?”叶知翎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祁允轻笑一声,抬手敲了她脑袋一记,“外公知道你来泉州吗?”
叶知翎小脸顿时垮了,“你知道祖父疼你,就用祖父来压我,算我怕了你还不成。”她来泉州,是对她爹死缠烂打才得来的机会,祖父还不知道,若是被祖父知道了,一定会亲自来逮她回去的。
“母后的寿辰要到了,我和皇姐要回宫看望父皇母后,你自己一个人在泉州,一定要自己多加小心,遇事不可莽撞,明白吗?”他这个表妹很聪明,但作为兄长,该叮嘱的还是要叮嘱。
“知道了,啰嗦。”叶知翎对他撇撇嘴,还是有些不甘心,“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太子哥哥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这么强,这么想来,我小时候一定被你骗了许多。”她与祁允年纪相当,打小在一起玩,这么想来,她兴许被他骗了不止一次两次了,竟然到了现在也毫无察觉。
*
回帝京的路上,祁谙坐在马车里托着腮看着对面的霍香薷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霍香薷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只能正襟危坐,这个公主有些奇怪,虽说她赏识祁允,但是未免对他们太好了,还要她同她乘一辆马车。
车窗被人敲响,传来榕桓的声音,“谙儿,要出来骑马吗?”
祁谙并不想下去,但是兄长难得开口,她怎么能拒绝呢。
祁谙掀开车帘,榕桓的马就在马车旁,伸手一扯,祁谙便腾空而起落入了他的怀里。
祁谙跨坐在马上,靠在他的胸前,小声道,“兄长,我告诉你,允之拿父皇给我的玉牌给自己订了一门娃娃亲。”叶知翎那小妮子昨日跑到王府去全都告诉她了,她才知道大渝堂堂太子殿下竟然去欺骗一个小姑娘。
“娃娃亲?”榕桓皱眉,这事儿他倒真不知道。
“对啊,你说为什么霍大夫也有一个同我一样的玉牌?上面还有父皇的名字,兄长你知道吗?”祁谙若有所思,“难不成是父皇在外面还有一个女人?霍大夫是父皇的私...呀...你打我干嘛?”祁谙撅着嘴捂着脑袋仰头看着榕桓,凶巴巴。
榕桓垂眸看她,“这话若是被三叔听到了,一定把你关进大牢。”
祁谙轻哼一声,“那你说是为什么?”
这么一说,榕桓倒是想起一个人来,霍香薷姓霍,莫不是那人的女儿。
第44章
陈年事
几人回宫正好赶上皇后的寿诞, 这一日宫里热闹非凡, 毕竟太子公主还有祁王爷一起回宫, 这已是很多年不曾有过的事情了。
宫里的人都很开心,最开心的还要属皇后娘娘,她已经很久没有同时见到过三个孩子了。
皇后开心, 皇上便心情舒畅,那些每天看着皇上脸色过日子的大臣们日子也就好过了许多,所以, 这些日子, 宫里宫外的气氛都很好。
榕桓已经五六年没有回过帝京了,这次他同祁谙一起回来, 帝后便商量着把他和祁谙的婚事办了,毕竟祁谙已经及笄了, 可以嫁人了。
听到父皇母后这么说的时候,祁谙脸上有一刻的犹豫,毕竟之前她可是一直喊着不想嫁给兄长的, 即便现在两人心意相通, 突然说要成婚,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见她犹豫,皇上微微皱眉,“是不是桓儿不想娶?朕的公主如此漂亮大方,祁王竟然还不想娶, 既让这样,祁王便去大牢里反省一下吧。”
祁谙一听便急了, 挡在榕桓身前,“父皇,你怎么这样?”
皇上老神在在,“那你嫁不嫁?”
祁谙气呼呼的撅嘴,“嫁,嫁,嫁。”
一连三个嫁,把祁谙的一生都交付在了榕桓手上,榕桓低头轻轻一笑。
宫里开始准备长乐公主与祁王爷的婚事,祁谙则被皇后拘在茗萃宫里学做女工,祁谙每天对着那些针针线线,整天撅着一张嘴唉声叹气。
祁允这次回来,皇上便开始要他上朝学习政事,平日里的奏折也先要祁允过目一遍再送到他这里。
太子殿下很忙,但是每天忙完却都要跑一趟祁王府。
祁王府里有什么?
刚刚回朝的祁王爷人都住在宫里,那个空了几年的祁王府里有什么?
皇上派人一朝,便都清楚了,太子带回来一个女人。
祁允没打算隐瞒,所以从来不隐藏行踪,于是霍香薷这个人也就不是秘密了。
祁允向帝后坦白这一日是在茗萃宫里,祁谙与榕桓也在,大家正在用午膳。
祁允言简意赅,不过是喜欢上了一个女大夫,所以带回了宫里来。
祁谙托着腮笑眯眯的补充,“允之还要了父皇送我的玉佩去跟人家订了娃娃亲。”
“娃娃亲?”皇后诧异,“什么玉佩?”
祁允脸一红。
听完事情的经过,帝后对视了一眼,若有所思。
祁谙凑上前,“父皇,该不会是你在外面瞒着母后...”
祁谙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谁让父皇逼她成婚了,活该母后不让他上床。
皇帝一个眼神看过来,祁谙缩到了榕桓背后,吐了吐舌头。
翌日,帝后传了霍香薷进宫,看到霍香薷的脸,皇帝看了一眼皇后,两人心下已是了然,她长得很像她的母亲。
霍香薷自住进祁王府便开始怀疑起一些事情来,如果祁允只是个普通人,为何公主和王爷会对他如此不同,还要她一介草民住进了祁王府,祁王府里的管家下人还对她毕恭毕敬的。
她心中有了些猜测,却不敢相信,直到今日奉诏入宫,她的心有些发凉。
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皇帝开口,“你爹姓霍,你娘姓冷,是不是?”
霍香薷抬头看过去,不卑不亢,“不知皇上是如何知道的?”
“这个玉牌是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