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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情的囚锁(恋罪系列之三)(16)+番外

「我说过,拜托别这样叫我。」他忍不住苦笑一声。

「可是……」侍女棕灰色的大眼眨也不眨地凝视着他,然后像是被他的笑容熏醉了,两抹红晕快速地飞上双颊。

事实上,篁苍昂一点也不希望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可是从他来这个家的第一天开始,就有好几位年轻的侍女紧张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的表情太过严峻吓到她们,因为那时他满脑子都是瑟緁送行时的落寞表情,实在摆不出什么笑脸。

但第二天,他就晓得他前一晚的误解是大错特错。

那天中午,一开始他完全搞不清楚状况,想想为何只是吃个午饭要有十来位侍女在旁边服侍。

而且不晓得是不是他多心,他总觉得这些女孩子动不动就朝他的方向猛瞧,并且热心过度地在他想加水时,同时会有五位以上的侍女端着水瓶冲到他面前,争先恐后地要为他服务。

原本他以为这是维德特子爵的叮嘱,要她们做到让他有宾至如归的实感,所以他也不好置喙。

但在午餐结束后,当他开口建议只是用个餐不需耗费这么多人力时,维德特子爵竟当场捧腹大笑起来。

「她们迷上你啦!」

他得到的答案很简单,要想通也不需要花太多时问。

毕竟,在伦敦时他就相当受到女性欢迎,只不过那时他的物件尽是些单身的贵妇人罢了。

看来休拉尔府在雇用侍女小心翼翼的挑选不是没道理的,不然连他都这样了,那瑟緁不是会教这些女孩子看一眼就昏厥?

看着眼前女孩的双颊明明越来越红,却仍不肯移开目光,他不禁叹口气。

「算了,有什么事?」

距离午餐还有一个小时左右,而平时他也要求过他要安静地在书房看书,所以会在这种时问来找他应该是别的事情。

「咦?」看他看到发呆的侍女被他的询问吓了一跳。

「你来找我不是有事吗?」篁苍昂实在不晓得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该不该笑,因为即使是苦笑,也似乎对这些侍女刺激过大。

「啊……是的!」

「什么事?」

「有您的……」她掩不住满脸通红,说起话也是结结巴巴的,「电报。」

电报?篁苍昂不自觉地皱起眉头,他想不出在这种时候会有什么紧急到需要发电报的事情。

「放在旁边就好了,谢谢你。」

「啊……」侍女呆愣的递出手中的电报,「好的。」

快马赶回伦敦,已经是过了午夜。

篁苍昂跳下马,将马交给上来迎接的马夫后,没时间多打招呼地直往府第的大门冲去。

他一边疾奔,一边想起看到电报时的震惊。那张电报是卡夫卡老管家捎来的,只有一段话——瑟捷少爷病重,速回。

他快速的奔至门口,抬高的手还来不及敲门,沉重的门扉就在他眼前自动开启。

「玛茜夫人?」

来人脸上的表情令篁苍昂不禁感到诧异,因为那不仅是担忧而已,还有难掩的错愕与不可置信。

然而,却不像是针对他忽然归来的这种小事。

「苍昂!」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现在也没心情去厘清一切,因为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

「玛茜夫人,瑟緁怎么样了?」

像要说什么但终究没说出口,玛茜夫人看着他,表情变得难以解读,「你先上楼去看他吧!」

「知道了。」

顾不得玛茜夫人那欲言又止的古怪神情代表什么,篁苍昂急忙穿过她身旁,直奔大厅右侧通往二楼的阶梯。

「苍昂!」

「是?」

不知为何,在他才跨大步上几阶楼梯时,玛茜夫人又自身后叫住他。

「他一直……在等你。」

「我知道。」

篁苍昂迅速点了点头,一秒钟都不忍耽搁地直往瑟緁的房里冲去。

留下将他一切动作与神情尽收眼底的玛茜夫人,若有所思地盯着他消失的背影。

「瑟緁?」

篁苍昂尽可能小心地以不会吵到房里的人的动作推开房门,借着中央点着的小灯烛,轻手轻脚地来到瑟緁的床边。

「唔?」

瞬问映入眼帘的情景,令他不由自主地倒抽了口气。

在纱帘层层遮蔽的床铺上,瑟缝正紧闭双眼沉睡着。

然而,眼前并不是他早已看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瑟捷。

他的脸庞从颊骨处开始整个凹陷进去,该有的肌肉几乎都消失不见了;眼窝下方除了黑眼圈之外,也因消瘦而形成两圈明显吓人的窟窿。

本是俊美得教人痴迷的脸孔,现在只剩一具躯体似地。

他小心翼翼的在床边坐下,颤抖着手轻抚原本光滑且充满弹性的脸庞,然而现在手上却只剩下骨头的触感。

接着,他从棉被下抓住瑟緁的手,突地惊觉那手腕竟细得彷佛一折就断。

在他不过离开短短的两个多星期的时间,瑟緁整个人就形销骨立得几乎看不出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

「怎么会这样……」

心口一紧、喉咙一窒,泪水跟着滑落脸颊。

篁苍昂不舍地抓起瑟缝的一手轻轻的吻着,然后贴在自己的脸上。

大概是被他的动作吵醒,瑟緁那依旧不变的浓密睫毛动了一下,接着就像把扇子一样慢慢地移动起来。

「唔……苍昂!」

就像是要确认眼前的人儿似的,原本惺忪半睁的蓝眸倏地瞪大。

「嗯,我回来了。」篁苍昂连忙拭去泪水。

「苍……昂?」

「是的,是我。」

篁苍昂努力对瑟緁挤出一个微笑,看着那双银蓝色瞳孔愈瞪愈圆。

「不可能……」瑟緁不置信的喃喃低语。

「为什么不可能?我不是说过我会回来?所以我现在回来了啊!」

「不……」

「瑟緁?」

「不可能!苍昂……苍昂不可能会回来的!」直勾勾地瞪着他,瑟緁忽然有些像是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瑟捷!」被吓到的篁苍昂有些不明所以,只能用力抓住他的手,藉以告诉他自己的存在。「看着我!我回来了!」

「骗人……」

「没骗你!我回来了。」

手腕上吃痛的力道让瑟緁终于将注意力移转到眼前的篁苍昂身上,不过他并没表现出篁苍昂想象中的喜悦,反而以痛苦且责备的表情看着他。

「但你还是会再离开……」

「不会。」

「会!你只不过是暂时回来处理事情,之后……之后就会永远离开我了!」

「没有!」从瑟緁的反应与叫喊中,篁苍昂已迅速地整理出一个大概,「我没有要离开!你弄错了!」

「我没有弄错!」瑟緁不知哪儿来的力量,忽然大力挣脱篁苍昂扣住他的双手,然后反手抓紧他,「因为你本来就没像我这样爱你!」

「我爱你啊!」

「你只是把我当弟弟一样,永远都是弟弟!」瑟緁箝住篁苍昂双腕的手指用力得几乎陷入他的皮肤里。

「不对!」

「哪里不对?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会一天到晚要我结婚了!」

也不晓得究竟是清醒还是呈晕眩状态,但瑟緁的咄咄逼人仍然尖锐。

「瑟緁——」

「我爱你!不要……不要丢下我!」

削瘦的脸庞、无神的双眸,近乎破碎的呼叫揪得篁苍昂、心痛不已,晶茔的泪水再度落了下来。

篁苍昂突然感觉身后有动静,但用不着转过头他就猜得出来者是何人,而且现在并不是在意那种小事的时候。

「我不会丢下你的,瑟緁。」

就着双腕被抓住的姿势,他探出双手包覆住瑟緁的脸,拉近两人的距离。「我爱你。」

原本是最怕这件事会让玛茜夫人得知,但现在,只要瑟緁能恢复过来,那一切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