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眼神,随后一一把季筠柔的今日相关,都发给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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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覆盖了酒会大部分的嘈杂。
华丽水晶吊顶灯下,一群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站在一起寒暄致礼、觥筹交错,是再正常不过的上流社会酒宴的场景。
季筠柔刚到宴会厅就被温家小妹的助理,请到了贵宾席落座。
那时,人还未到齐,贵宾席上独她一人。
过于明艳夺目的长相,吸引了不少男宾前来搭讪,但季筠柔一一婉拒了。
不算大的动静,却引起了周遭女生的议论。
“那女生谁啊?好几次看到镜姝请她来了,咱们圈子里有这号人物吗?”
“不清楚,不过她好像只赴镜姝设的宴,可能是镜姝留美时的同学?”
“长得漂亮,身材也好,这种级别的美女,该不会是镜姝的准嫂子吧。”
“想什么呢?你看温大哥一年到头各地飞像是结婚的模样吗,不过或许你说对了一半,这女的目前只参加镜姝的宴席,应该就是想当镜姝的嫂子。”
说完,她们会心一笑,料定自己猜到了真相。
季筠柔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最后说话的女生脸上,神情依旧温婉,但一双风情万种的眼却似一把温柔刀,刀刀割在人心尖上。
那女生愣了愣,轻咳一声,自顾自地喝酒,心里却直犯嘀咕:明明对方看着挺柔弱的,怎么偏叫人见了不由自主地紧张?
一刻钟后,拍卖会开始。
在第一件藏品拍卖结束的时候,会客厅后方有传来些许躁动声。
那时,季筠柔正好在回司妍的消息。
等她放下手机回头看热闹的时候,只看到后方灯光暗下,无任何异样。
她收回目光,等待第二件藏品《玫瑰欲》的上架。
那是一副人物半身像油画。
一抹倩影独坐于窗台,露着洁白的后背,白纱遮着她的腰窝以下。
模特并没有露正脸,只肩膀上有一处艳红的玫瑰纹身,能证明她的身份。
季筠柔侧眸,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左肩……
这时,主持人表示那幅画将以20万为起拍价。在他说开始后,季筠柔举起了手里的牌子。
她并不打算让这幅画落到外人手里。
虽然无法阻止温镜姝把这副画拿出来拍卖,但她必须把它带回去藏起来。
不为其他,只为温砚白不发疯。
他要是知道自己给温镜姝当了半裸模特,温镜姝是他妹,最多就是训斥一句。
可她不一样。
温砚白会让她在床上知道,什么叫翻来覆去地被做哭。
这也是她今天必须来“赎画”的理由。
“30万一次!”
“40万!”谁知,身后有人跟价。
季筠柔错愕地看向后方,可惜人墙堵着,她看不到出价人是谁。
她只能继续伸手,冷着声音:“五十万。”
“好,这位小姐出五十万了,还有吗?”
“六十万。”还是那个人在步步紧逼。
甚至因为那人的出价,让原本只想看热闹的看客们也起了兴趣,加入出价大军。
一副20万的画,身价瞬间飙升到了90万。
季筠柔捏紧拳头,本还在心疼自己的钱,但一想到这钱反正也是进温家的口袋,她瞬间就不心疼了。
“100万。”季筠柔沉着冷静,无视周围异样的眼光,坚定出资。
在场的其他人不解。
虽然目前远还没到拼财力的地步,但一百万买一副温家大小姐的业余画,值得吗?
“两百万。”报这个数的年轻人也很汗颜。
他犹豫着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暗处的老板,在前面那道清丽的声音说了“两百五十万”后,他的老板、财大气粗的老板、视金钱如砂土的老板,兀自点头,示意继续。
于是林助理紧追加价:“三百万。”
瞬间,拍卖会场哗然一片。
而前边的女生,似乎是放弃了,没有再跟。
最终,画作花落林助。
中场休息之时,林助去结清款项,准备把包好的画拿去给自家老板。
快到vip厅的时候,他被一位笑得甜美的女生给拦住了。
对方开门见山,语气诚恳:“这位小哥,这幅画我能不能跟你买下?价格您可以适当提一些,它对我真的很重要。”
美女的请求很难不让人动恻隐之心。
但林助不得不有原则。
他遗憾表示:“我对这幅画并没有所有权,它是我家先生买下要送给他夫人的。”
季筠柔秀气的眉头一蹙,转而再度请求:“那能不能让我见见你家先生?或许我和他认识,是熟人。我是镜姝小姐的好朋友。”
话是这么说的,但季筠柔在这香岛并没有那么多熟人,她现在这番借的不过是温镜姝的势。
果然那年轻人听到“镜姝”两字的时候,犹豫了下,而后点头:“那您跟我来吧。”
季筠柔心里的希望复燃,走路都轻快了许多。
她在年轻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宴会厅的VIP室。
在经过一道玄关后,季筠柔见到了那坐于主座的男人,前进的脚步顿了顿。
灯光流彩,尽数落在那张面容清俊的脸上。
他目若朗星、姿态从容,一股浑然天成的矜贵萦绕周身,足以逼得没有强大心脏的人不敢靠近。
像是知道她一定会来,对方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有着一种算准了的笃定。
身旁的年轻小哥还在为季筠柔介绍:“这位小姐,那就是我家老板。”
季筠柔握紧拳头,心里是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若是以前,她看见温砚白回来了,会是惊喜居多。
但现在却有了别的想法。
他回来了,却没有第一时间回流苏云城找她,不是他行程里没她,就是心里没她。
或许……
他这次回来只是为了陪其他小情人,所以压根没想让她知道?
季筠柔仰头看向身侧的年轻小哥,迟疑了一瞬,终是带起歉意笑说:“抱歉啊,我跟这位先生……不熟。就不打扰了。”
说完,她转身要走。
主座上的温砚白却在这时轻晃着红酒杯,冷声命令道:“过来。”
第2章 玫瑰
一年前,季筠柔在医院遇到温砚白,他对她说的第一句就是“过来”。
当时她出了车祸,忘了所有事,医生问她的家人是谁,她一点也记不起来。
恰好电视新闻上,出现了一抹让她感到无比熟悉的身影。
于是鬼使神差的,她指向了他。
同病房的阿姨笑话她:“小姑娘撞车撞傻了吧,那可是香岛最有钱势的主,你能跟他认识?你跟他认识也就不会在这普通病房住了。”
季筠柔默默收回了手。
那天,她没指望医院会去联系他,也没期待温砚白会找过来。
结果当晚她做完检查回来,走廊尽头就站了那个人,他对她说了“过来”。
自那天起,温砚白就成了她无尽仿徨里,一抹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