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人生无常,面相命运都会改变,你不久后有一劫,会有血光之灾。”江寒烟话锋一转。
何旦吓得笑不出来了,忐忑地问:“我是不是要死了?”
“那倒不会,顶多瘸了,一个月之内不要下井!”江寒烟提醒。
她不太记得矿山事故的时间,只知道是在唐学海开学后没多久发生的,就是这一个月内。
“我记住了。”
何旦忙不迭点头,他不想当瘸子,这一个月内他就在井上。
他拿出五十块当卦金,江寒烟只收了十块,“你是陆尘朋友,收个友情价。”
一分钱不收是不可能,她爹说的,替人问卦必收卦金,否则伤身。
“谢谢嫂子!”
何旦十分感激,嫂子真是大好人。
林祥红很纠结,他也想算算自己啥时候能发财,犹豫再三后,他鼓起勇气说了,江寒烟朝他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拒绝了。
“你心不诚,不算!”
别以为她没看出林祥红之前的疏离和轻屑,她又不是没脾气,才不要给瞧不起她的人算呢。
林祥红脸涨得通红,他听出了江寒烟的意思,只觉得羞惭,之前他的态度确实过了些。
可那也是因为江寒烟以前的风评太差了,任谁都会和他一样的想法。
陆尘嘴角微扬,这女人还挺记仇。
林祥红和何旦走了后,陆尘忍不住问:“你怎么会算命?”
“天赋异禀!”
江寒烟大言不惭,她爹说了,她是百年难遇的玄门奇才。
陆尘有点无语,没见过比这女人更厚脸皮的了。
不过他对江寒烟的来历也更加好奇了,会算命,还会中医,做饭也很好吃,这女人以前是干什么的?
“为什么不让何旦下井?是不是井底会出事?”陆尘又问,隐隐担心。
“会不会出事你心里没数?”
江寒烟语气嘲讽,福城很多煤矿都不重视安全生产,矿山老板赚了大把的钱,却舍不得买安全设备,陆尘管的煤矿就是这么出的事。
陆尘面色微变,心里沉了沉。
敲门声打断了院子里的静默,一个女人沙哑的声音响起:“招娣开门!”
第32章 我爸死了你怎么不戴孝?
听到这声音,江寒烟一下子沉了脸,是那个成天哭哭啼啼给原身洗脑的江母,书上的江父对原身不是打就是骂,只会暴力对待,江母懦弱胆小,只能依附丈夫生存,也是江父心情不好时的发泄对象。
但江寒烟并不同情江母,这女人自己淋着雨,还要拉着原身一起淋,其实是江父的帮凶。
“女人都是这样过来的,忍一忍就过去了。”
“给你爸磕个头认错,这事就过去了。”
“你弟弟要买山地车,你拿点钱吧。”
“你弟弟撞死人了,他还没结婚生儿子,不能坐牢,你和警察说人是你撞的,坐几年就出来了!”
江寒烟耳边仿佛听到了江母软弱絮叨的声音,心里一阵躁,在她看来,江母比江父更恶毒。
江父对原身做的任何事,从来不出面,都是江母出面,用最软的话,最无辜的眼泪,做最恶毒的事,才会导致原身前世凄惨死去。
这对夫妇都是凶手。
“招娣,开门,我是妈!”
江母急促地拍了几下,破旧的门被拍得咯吱咯吱响,见江寒烟无动于衷,陆尘挑了下眉,提醒道:“你妈!”
江寒烟白了眼,她又不是聋子。
“来了!”
江寒烟不情愿地去开门,她宁可面对凶神恶煞的江父,也不想和哭哭啼啼的江母打交道。
门开了,江母不耐烦的神情一下子变了,变成了平日里的懦弱卑微,轻声埋怨:“怎么要这么久?”
“没听到。”
江寒烟朝江母上下打量了眼,倒是提了一篮子菜,但连个鸡蛋都没有,原身以前在陆尘那儿拿的钱,一半都给江母了,却只换来了一篮子不值钱的青菜。
原身这蠢货还一直以为,江母是爱她的,是真心为了她好,哼,真蠢!
江母能生出江寒烟这么美的女儿,她自然是漂亮的,哪怕现在老了,还是依稀能看到年轻时的风姿,只是江母总带着卑微讨好的笑,腰永远都直不起来,眼神躲闪,卑躬屈膝的,显得小家子气。
“我给你带了青菜。”
江母将青菜提了起来,倒挺水灵,若是换了原身,一定会很感动,但江寒烟才不会。
“家里青菜多的吃不完,你怎么不带鸡蛋?每次都是不值钱的青菜,让街坊们看到了,还以为我娘家很穷呢!”
江寒烟板了脸,口气也不好,都没去接青菜,顾自走了。
江母脸色微变,递过去的菜篮只得放在地上,看到陆尘后,她的表情更尴尬了,勉强打招呼:“你在家啊!”
陆尘凶名在外,江母下意识地缩着身子,不敢看他。
“嗯。”
陆尘冷着脸点了点头,继续收煤球,昨天做的煤球晒一天干了,得收进储藏室。
他一口气摞了八只煤球,就像耍杂质一样,轻轻松松地抱了起来,丝毫不费力,豆豆也跑过来帮忙,抱着一只煤球跑。
“衣服别弄脏了,否则打屁股!”
江寒烟警告小家伙,她可不想洗衣服,豆豆咧嘴笑了,将煤球离衣服远了些,他才不会弄脏衣服呢。
“什么事?”
江寒烟给江母搬了把椅子,自个坐了下来,江母半天没开口,她只得先开口问。
其实猜也能猜出来,江母上门无非就是诉苦,诉完苦后哭一顿,然后要钱,每次都这样。
江母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女儿像变了个人,就是那天打死狗后变的,她朝陆尘看了眼,难道是女婿教唆的?
“招娣……”
江母刚开口,就被江寒烟打断了,“我叫寒烟!”
捉到招娣这名就恶心,招娣招娣,招他大爷的!
江母被噎了下,只得改口,“妈叫习惯了,你一直都叫招娣,冷不丁改个寒烟的名,有时候记不住。”
江寒烟没搭话,平时记不住她的名,要钱的时候可从来没叫错过。
“你现在脾气越来越大了,上次把天宝的狗砍死,还顶撞你爸,又去市场上赊那么多钱,你爸都被你气死了!”
江母越说越怨,丈夫这几天跟吃了火药一样,天天拿她撒火,喝了酒还会动手,她实在忍不了了,才进城找女儿。
事情是女儿惹出来的,只要女儿回家磕头认错,让丈夫和天宝消了气,她以后的日子才好过。
“我爸死了你怎么不戴孝?”江寒烟口气很冲,又不是她亲妈,她才不惯着。
正摞好八只煤球的陆尘,听到这大逆不道的话,抖了个激灵,掉了两个煤球,碎了一地。
“吃不了八个包子,就少吃点儿!”
江寒烟好心提醒,没必要逞强,一次拿六个不影响这家伙耍帅。
陆尘凉凉地看了她眼,又往上叠了两只煤球,酷冷地抱着八只走了,嘴角轻扬,眼里有着丝丝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