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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灵灵不想被他拿捏,可是看见他乖乖蜷缩在地上的模样,她就情不自禁想起在他灵府里见到的那个孩子。
明知他可恶得很,但她的心肠还是会软,装可怜这招屡试不爽,几乎已经成了双方心照不宣的阳谋。
更可恶的是他还长得那么好看,戚灵灵再生气,也忍不住趁他熟睡多看两眼。
此时男人骨相绝佳的侧脸镀上了一层夕阳,柔和了凌厉的眉眼,长而翘的睫毛也镀上了金色,几乎要融化在光里。薄唇恢复了浅淡的颜色,看着十分禁欲,可想到昨晚他用这双薄唇做的事,她脸颊就烫得能煎鸡蛋。
意识到自己的动摇,戚灵灵更加生气,生气中还多了恼羞成怒的成分。
她别过脸,抬脚从他身上跨了过去。
祁夜熵睁开眼,坐起身,对着她的背影道:“小师姐,有什么不舒服么?”
很平常的一句问候,戚灵灵却听不得“舒服”两个字,恼怒道:“没什么!”
“小师姐生气了。”是肯定的语气。
本来戚灵灵只想迅速离开现场,但既然跑不了,索性好好说道说道。
她停住脚步,转过身,对着他坐下:“是。”
祁夜熵想不通,他料到小师姐醒来会羞恼,但她现在神情严肃,不是害臊那么简单。
难道是他做的不好?
不可能。他有十足的把握。
上次是意外,他只能凭着天赋一边探索一边领悟,好在结果不差。这次有充分时间准备,他更是有备而来。
他知道黑猫收藏的那些东西荒诞不经,压根不屑于参考。他找的都是玄素宗和玉女门的正经典籍,甚至还有海外合欢宗的秘籍,凭着超人的悟性,结合第一次的实践经验,即便不像书里写的那样让人如登极乐,至少也是飘飘欲仙。
小师姐虽然惯会口是心非,但是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她若是讨厌的话,解了药性之后应该将他一脚蹬开,而不是继续与他纠缠上大半夜。
小师姐并不讨厌与他做的这种事,甚至还很得趣,是因为把她逼得太紧了?
还是说……问题出在他这个人身上?
祁夜熵眼神一暗,像是飘过一片阴翳。
“是我弄痛你了?”
“没有。”戚灵灵抿了抿唇。
两次“解毒”都折腾得厉害,但事后她并没有体会到传说中“被卡车碾过”的感觉,腰不酸腿不疼,精力充沛,丹田暖热,好像在温泉里泡了一夜。
除了修士身强体健外,大部分功劳属于他的血。拜他所赐,她的修为又突破了一层,眼看着就要迈入化神期了。
“是有哪里难受?”祁夜熵又问。
“也没有……”
“我以为小师姐会喜欢。”
戚灵灵脸又是一热,昨晚她迷迷糊糊,被他威逼利诱着,亲口承认“喜欢”。
“这不是重点!”她目光闪躲,“喜欢不喜欢,舒服不舒服,都不是最重要的。”
祁夜熵的双眼却牢牢锁着她,像饿了三天的野兽盯着猎物:“什么重要?”
戚灵灵:“重要的是……那种事应当和情投意合的人做,我们这种关系不应该……”
前两次都是她默许了事情的发生,过程中还很享受,甚至忘乎所以,现在说这种话实在是马后炮。她低下头:“怪我不好……”
“何种关系?”男人问。
“你是我师弟,就和亲弟弟差不多……”戚灵灵低着头不敢看他,她能想象男人眼里满是讥诮。
连她都觉得自己虚伪,谁会放任亲弟弟和自己暧昧,谁会让亲弟弟给自己“解毒”还乐在其中?明明就是不断找借口放纵沉沦,现在却把责任都往他身上推,真是敢做不敢当。
祁夜熵的声音却出乎意料的平静:“小师姐是这样想的?”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戚灵灵硬着头皮看着他道:“是,之前是我不好。我比你大,应该比你清醒。”
祁夜熵垂下眼帘:“我知道了。可是小师姐身上的蛇毒……”
“我会尽力去找解药。”戚灵灵道。
“若是找不到,小师姐还是服原来的解药吧。”他不提“血”,好像生怕说了她就会嫌弃似的。
戚灵灵心尖上像被针刺了一下。
“离毒发还有一个月左右,总不至于整个五域都找不到一颗吧。实在不行再找你求血,那个……发作的时候我会自己想办法解决。”
已经一错再错,不能继续错下去了。
祁夜熵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好。”
戚灵灵很想问问他,买走百毒丹的究竟是不是你,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最后还是选择旁敲侧击:“小师弟经常到处做任务,也麻烦你帮我打听打听哪里有百毒丹。”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愿意冤枉他。
祁夜熵神色不变,温柔道:“好,我会替小师姐留意的。”
态度越好越可疑,戚灵灵知道他不可能因她三言两语就改邪归正,如果药真是他买去的,他多半还是不会拿出来。
她不由又有些生气,但与其说是气他诡计多端,倒不如说是气他这样满不在乎地对待自己。
好像他真的只是件器物,身上的一切都可以随意取用,随意丢弃。
“小师姐,”祁夜熵站起身,“若是无事,我先回去了。”
戚灵灵默默看着他的影子被夕阳拉长,在他推开门的时候,她忍不住叫住他:“小师弟。”
男人脚步一顿,转过身,身后是斜阳晚照,如火辉煌,他的脸却隐藏在一片暗影中:“小师姐还有什么吩咐?”
“你许过我三个愿望,还记得吗?”戚灵灵问道。
“当然。”
“我现在想用一个。”
“小师姐说。”
“我希望你爱惜自己一点。”戚灵灵轻声道。
男人沉默不语。
戚灵灵看不清他的脸,但能感觉到他在看她。
半晌,他终于开口:“小师姐当真要把一个愿望浪费在这种事上?”
戚灵灵心脏揪紧:“我觉得值得就好。”
男人仿佛笑了:“因为小师姐把我当亲弟弟。”
戚灵灵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好,我答应你。”他道。
……
裴氏庄园灯火通明,新建的凌云台上金鼓铿锵,两个男子各执一剑在台上过招。
两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身形只剩残影,只见剑光交错飞舞,不时传来剑锋割破血肉的裂帛声,显然不是寻常比试。
裴谌倚靠在锦榻上,就着美人手慢慢饮着酒,时不时抬眼看看两个鏖战的剑修。
他乜着眼问那美人:“你猜他们中,哪个会活下来?”
美人咬着指尖左右为难,娇声道:“奴婢愚笨,实在猜不出来……”
裴谌从金盘里拈起一颗葡萄塞进口中,勾着唇角道:“我与你打个赌如何?你随便指一个,若是赌赢了,我让你做裴夫人。”
美人脸上惊喜一闪而过,嗔道:“主君又拿奴婢这等苦命人打趣。与主君打赌,奴婢一定会输……”
“不试试怎么知道?”裴谌道。
“若是奴婢赌输了呢?”美人将信将疑。
裴谌指指台边一个巨大的玄铁笼,里面盘踞着一道黑影,足有小山那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