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月笑着拒绝:“现在不行,我才刚升机长,经验有限,得靠飞民航积累飞行时间,你就算敢请我,我也不敢托大接受。”
周渊可惜道:“那等以后吧,随时欢迎你来。”
许知月:“好啊。”
至于厉西钊的意见,不在他们参考范围之内。
沿着舷梯登上飞机,许知月眼前一亮,即便已有心里准备,舱内的奢华程度依旧超出了她的想象。
客舱宽敞而明亮,十六扇全景舷窗视野极好,一共分了四个活动区,备餐、会客、就餐区后面是一间卧室,自带独立的洗浴区域,装饰得奢华大气,生活设施一应俱全。
别说是长途的跨洋洲际旅行,在这飞机里住上个几天,都完全不成问题。
参观了一圈,许知月感叹过后,更感兴趣的还是驾驶舱,周渊直接让空乘带她过去。
私人飞机没那么多规矩,有些小型公务机的驾驶舱直接就是敞开式的,谁都可以参观,许知月本身就是民航机机长,机组人员自然欢迎她。
这趟航线一共配了三名飞行员,除了周渊自己养的俩,因为旅途时间长,公务机公司还多给他们安排了一人,都是飞行经验丰富的老机长。
许知月以晚辈姿态客气与他们打招呼,坐在左座的那位好奇问她:“许机长,你是许应智上尉的女儿?”
许知月闻言惊讶道:“您认识我爸?”
“果然是,”对方笑道,“我跟你爸以前一起服役的,都好多年前的事情了,许上尉是我们这些人里飞行技术最过硬,我最佩服的一个,没想到你也这么年轻就升机长了,果然虎父无犬女,你小时候我还见过你,你估计不记得了。”
原来如此,许知月道:“是么,我确实不记得了,不过好巧,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爸爸的旧识,有机会还请您多指教。”
对方一摆手:“不用这么客气,你对公务机也有兴趣?以前接触过吗?”
许知月诚实回答:“之前在澳洲开过两年小型通用飞机,后来回国转了民航,这种超中型的远程公务机没碰过。”
“都差不多,”对方示意她,“你自己先看看,其实别看这些玩意花里胡哨的,你真想开,做个把月的改装训练也差不多了。”
许知月的目光扫过前方的仪表盘和操作系统,放眼望去全是触摸屏显示器,科技智能感十足。
机长与她解释:“湾流这个型号的飞机卖点是和谐驾驶舱、直观飞行,看到这个电子主动控制侧杆没,这是协调左座和副驾驶操作的,还有这些触摸屏面板、增强视景系统和数据集中网络整一块,给我们减轻工作量的,飞起来也更安全。”
许知月问:“这个型号的飞机说能飞到一万五千米以上,飞起来很稳吧?”
“那是相当稳,你一会儿试试就知道了,”机长笑道,“而且这款飞机的发动机生产商,跟卖车的劳斯莱斯其实是一家,都是这个。”
他用力竖起大拇指。
许知月也笑了,说了几句话,起飞准备做得差不多,副驾驶联系放行,准备推出。
飞机进入跑道,开始助跑。
推背感袭来时,许知月认真感受了一下,起飞的速度很快,噪音很小,而且很稳。
流云向着两侧推开,阡陌山峦逐渐远去。
她慢慢调整了一下呼吸,心头饱胀。
客舱内,厉西钊跟周渊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牌。
周渊问:“这都一个多小时了,她不打算吃饭,难道想一直待驾驶舱里?叫人去把她叫回来吧?”
厉西钊头也不抬:“你想吃你先吃。”
周渊:“那你呢?”
厉西钊:“晚点再说。”
周渊笑:“等她一起?你俩都不吃,我怎么好意思吃独食。”
厉西钊皱眉:“你废话太多了。”
周渊以调侃厉西钊为乐,笑过又无限感慨。
过去这些年,他眼看着这小子越来越冷酷无情,私下跟温瑜议论过很多次,他们都估计厉西钊会孤独终老,没想到最后兜兜转转,还是许知月。
不过这样也好,要不这小子怕会一辈子意难平。
半小时后,许知月终于依依不舍回来。
还没走近,就听到周渊的笑声,她好奇问:“你们在笑什么?”
周渊冲冷漠脸的厉西钊努了努嘴,与她道:“我跟温瑜准备结婚的时候,她爸妈迷信,还找大师给我们算了一卦,算到我们八字合才答应我俩的婚事,当时我拉着厉西钊也去算了算姻缘,你知道大师怎么说的吗?”
许知月顺嘴便问:“怎么说的?”
“大师说,”周渊笑道,“这小子情路坎坷,要么一辈子打光棍,要么自己努力努力,三十岁时有机会娶回真命天女,过了这个村就再没这个店了。”
许知月:“……”
她目光下意识转向厉西钊,厉西钊抬了眼,丢出句:“说的不是你,不要自作多情。”
许知月一样冷漠脸:“哦。”
厉西钊的神色沉了三分,看热闹的周渊放声笑。
空乘送来餐食,周渊问起许知月参观驾驶舱的感受,许知月心不在焉地答:“挺好的,又快又稳,都是新鲜东西。”
周渊:“那以后真考虑考虑来我这?”
许知月敷衍道:“再说吧。”
吃到一半周渊去洗手间,剩下许知月和厉西钊,各自沉默吃东西,气氛略僵硬。
厉西钊放下刀叉,先开了口:“……刚才那句,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
许知月:“厉总,你的话我哪敢揣测有没有什么意思,再说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说的也没错,我哪敢自作多情。”
厉西钊眉峰微蹙:“我跟你道歉。”
许知月:“不必了。”
厉西钊:“抱歉。”
许知月丢下刀叉,没好气:“厉西钊,你抽什么风?这种噎死人的话你不是张嘴就来,今天突然道什么歉?”
厉西钊看着她,认真说:“不该在外人面前那么说,让你没面子。”
许知月:“周渊他是外人,谁是内人?”
被许知月拿自己说过的话堵自己,厉西钊哑口无言。
许知月:“活该你一辈子打光棍。”
厉西钊:“嗯。”
这下轮到许知月没话说了,厉西钊承认得这么痛快,她再说下去好似落井下石。
周渊回来,笑问他们:“吵完架了?”
许知月干笑:“我们哪有吵架。”
厉西钊压根不理他,将许知月餐盘中的蟹和虾拿过去,帮她把肉剔出来再送回。
从前他们谈恋爱时,这种事情厉西钊经常帮许知月做,如果他不动手,许知月便干脆不吃蟹和虾。
时隔多年,厉西钊的动作依旧自然,许知月想阻止的话到嘴边,没有说出口。
她其实,早不需要别人帮自己做这些了。
周渊感叹:“果然吵一吵,感情更好。”
许知月弯了一下唇角:“你在说你和温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