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之福运炮灰(78)+番外
说完这话,为首的书生便带着人进去了。
“佳年,刚才那四个是张家人,我在筵席上见过几次。”
田鸿宝满脸惊讶。
“张家?”
“张家是咱们临川县出了名的书香门第,相传祖上曾出过宰相,虽说现在没落了,但人家门槛儿高着呢,县太爷见了也要礼让三分。”
反正是他爹平时都难攀上的门第,张家很看不起商户,觉得他们家铜臭味。
顾佳年也想起来,当初入学前,顾老爹进城打听私塾的消息,便听过张家。
但跟周夫子不同,张家的私塾相当于族学,只收张家人,亦或者张家的亲故,其他人想要拜师难上加难。
“那就是信得过了。”顾佳年松了口气。
田鸿宝拼命点头:“绝对信得过,张家很珍惜羽翼的。”
只是不知道路小公子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说动了张家的人,难道两家是亲戚?
听了这话,顾佳年连忙进去,跟着张家四兄弟一起报了名。
“这是考证,切记妥善保管,要是丢了可就进不了考场。”
顾佳年接过考证藏好,一颗心总算是安定下来。
“那就贡院再见,读书人需爱惜羽翼,不要做有伤名声的事情。”
临走前,张家人叮嘱了一声,显然对顾佳年不那么放心。
顾佳年自然满口答应。
听了这话,他心底反倒是安稳,毕竟张家人担心他,自己作弊的可能性就极小。
“呼,张家人真的愿意五童互结,那位小公子的面子也太大了吧?”
就算他老爹出面,张家都不会给这个面子。
顾佳年心底也意外,却笑道:“这次真的多谢他了,幸好没放下功课,不然对不起这份恩情。”
“佳年,咱先别说出去,等到县试那天,他们见到你保准吓一跳。”
“好,先不告诉别人。”顾佳年倒不是想吓唬人,而是单纯怕孙修竹再捣乱。
另一头,张家小弟不满的问:“表兄也太胡闹了,就一个乡下小孩,值得我们费这么一趟。”
“就当下场试试,又不妨碍。”
“可是大伯说过,咱们最好分开下场,这样若是能拿到县案首,便能想一想小三元。”
“小三元虽然不如□□响亮,但也不错。”
张家大哥淡淡道:“所以你们不想去路家读书了?”
一句话,成功让其他三人都闭嘴了。
“表兄说的话能作数吗?之前姑姑也说帮忙说说,结果就没声响了。”
“路家老夫人最疼小表兄,他一句话,抵得过姑姑一箩筐。”
“那好吧,为了读书的名额,就卖那小子一个面子。”
别人可以不告诉,可周夫子却不能不说。
几日后,周夫子回到县城,果然从书童处就得知此事。
顾佳年心知他必定会着急,第一时间找到他,将于张家兄弟互结的事情告知。
“先生,此事虽然一波三折,幸好已经解决,先生也不必责怪其他同窗。”
周夫子却冷下脸:“约好之事临时反悔,此为背信弃义;不顾同窗之情,此为薄情寡义;随意便被人说服利用,此为没有筋骨。”
“是老夫的错,只教导他们读书识字,却忘了心性才是为人之本。”
顾佳年反倒是说:“学生入学晚,与同窗们感情不深,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
周夫子摇头:“此事你不必再说。”
“佳年,你只需好好备考,先生另有决断。”
等到第二天,周夫子便当着所有人的面,上了一堂《背惠怒邻,弃信忘义》。
直把那四位学生说得脸红耳赤,不敢抬头。
而县衙那边,周夫子更是连夜走了一趟,将此事告知。
孙知县忙碌回来,便听见如此信息,当下不敢相信。
县试在即,孙知县犹豫再三,还是没找侄儿对峙。
只是夜深人静之时,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知县夫人柔声问道:“官人是否有烦心的事儿,不如说来,也许妾身能为分忧一二。”
孙知县到底是将这事儿说了。
“夫人,你说这其中会不会有误会,修竹确实有几分心高气傲,但也不至于陷害一位比他小五岁的孩子。”
知县夫人提醒道:“官人可是忘了,先前修竹嫉妒那孩子得周夫子喜爱,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孙知县顿住。
“其实有一件事,妾身一直没告诉官人。”
“修竹自打来了临川县,处处都要跟老大老二争长短,但凡有好的他瞧上了,想尽办法也要得到。”
“妾身原本想着,咱家老大老二是哥哥,让着弟弟一些也无妨,可时间长了,也觉得那孩子心性偏激了一些,随意一句话,他便要记上好几个月,很有几分自怨自艾,不知道是不是没了父母,所以移了心性。”
“有这种事情,你怎么不跟我说?”孙知县直皱眉。
“先前妾身便想跟官人提,只是他年幼失孤,寄人篱下,提了,反倒是显得我这个当伯母的小气。”
孙知县越想越不是滋味,叹气道:“等县试结束,我与他好好谈谈。”
知县夫人没再说话,心底却不以为然。
她自问作为大伯母,对孙修竹也算不薄了,可他是怎么回报的,恨不得时时刻刻在知县面前上眼药,连带着对两位堂兄也并不恭敬。
幸亏她两个儿子都出息,否则岂不是得受这侄儿的气。
县试这一天,天还未亮,顾佳年便早早的起床。
顾老爹早已套好车,顾延年也没来下,两人一块儿把人送到了贡院门口。
“爹,大哥,估计还得一会儿,要不你们先回家吧。”
“我们陪着你等,看着你进去再走。”顾老爹不会答应。
时辰还早,但贡院门口却已经排起了长队。
因为天还未亮,到处都点着灯笼,一片星星点点。
很快,贡院门打开,走出一位县官来:“现在开始入场。”
顾佳年提着考篮,排在了队伍之中等到搜身入场。
“拖下去!”
“大人饶命,我,我是冤枉的——”
不等作弊的书生哀嚎,立刻被堵住嘴拖下去,吓得后头的考生两股战战。
科举舞弊历来严惩,但禁之不绝,这书生自己犯糊涂,却把结报的其他四个人都害了。
“舞弊者牢狱三年,此生不可再考,互结五童禁考一年,再有发现,严惩不贷。”
互结的五人中,有一个已经入场的,此刻满脸苍白的被拖了出来。
顾佳年站在队伍中,忍不住去寻张家兄弟的踪影。
这找到不靠谱的互结对象,倒不如索性不考。
幸好,张家兄弟顺利过关,显然田鸿宝所言不假,他们爱惜名声,不会铤而走险。
远处的顾家父子也正担心着,伸长脖子朝着门口看。
顾延年忍不住说:“这也太严格了,一个作弊,五个倒霉,那四人未免无辜。”
“嘘,别乱说话。”顾老爹制止住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