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转开视线,莫名有种欺负了他的罪恶感。
以前也能感觉到坦威特对我的好感,但大猫猫那种莽子性格,我们是互相欺负,所以薅大猫根本不会让我有什么负罪感。
而面对像是年轻版阿提卡斯的蒙纳泽,他又是纯正的人类,我就会觉得自己不厚道。
我在剑术上面只能说是入门,不太适合械斗,但徒手格斗要比魔法学得好。
蒙纳泽让我利用自身的优势去抢攻对手的要害,随着魅术地提升,我就自然而然地知道如何去逃脱去反击,为自己寻求生机。
简单来讲,现在的我能打五个汉德这样的败类,一般没有受过训练的对手我都能打,打不过还能迷惑然后飞着跑。
这样的成长是用数月的汗水换来的,甚至最劳累的两个月里还没有性生活!
阿提卡斯的本意也不是让我练成绝顶高手,而是有些自保的本事就行。既然卜欧丽都说我幼儿园毕业了,那么在蒙纳泽这里,我也可以从新手村出发了吧!
在小老师面前刻意装得冷淡,真是太为难我啦。
我还没有说要结束训练的事情,毕竟要与阿提卡斯商量过才行。
“学了这么久,夫人要与我对招试试吗。”
这是第一次,蒙纳泽邀请我对战,认真学了,当然就想要知道自己到了什么程度,就算是学渣的我。
“小老师,拜托了。”
“尽全力攻击吧。”
我是个实诚的人,那老师都让我尽全力,我当然是使劲浑身解数了。那下意识地用点魅术,好像也正常吧。
总而言之就是,五分钟后我把小老师的剑给挑飞了,然后带着胜利的喜悦将他给扑在了草地上。
他终于从短暂地失神中醒悟,迷蒙的绿眸破开湿雾。半空中落下的剑被他用手臂拨开,因为急着护住压在身上的我,所以伤了自己。
剑锋划破了他的皮肤,点滴血液溅在我和他的脸上,像是泼上了红墨水的两张白纸。
我看到少年额头的汗水与眼里的惊惧,急促呼吸的胸脯在起伏。一瞬的感官快感让我想去吻他,因为此时的少年美得如清晨在叶间摇摇欲坠的露水。
干净漂亮,让人想要碰一碰。
他认命地闭上了双眸。
欲望的闸门要打开,冲撞在胸口的热情让我昏了头。
可我想到了阿提卡斯生日那晚的眼神,柔情万千,他金色的眼眸比他鲜红的嘴唇更容易显露感情。
像是触电那样,我慌忙从蒙纳泽的身上爬起来,“你受伤了,我去给你拿药箱,小老师等等!”
蒙纳泽的眼皮颤动着又睁开,随即一脸懊丧地坐起身,揉乱了自己的一头金发。
而我在转身的这一步看到了不远处的阿提卡斯。
为什么每一次都会这么不凑巧,就像以前和坦威特意乱情迷时被他抓住,这次也是一样。
但不同的,这次我守住了自己,我没有去放纵。
“阿提卡斯。”
我站在原地,有些畏惧,倒是他先走来了,伸手将我脸上半凝固的血液给抹开。
“提前回来了,这几日休假。”
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他平静地给我解释,微凉的指腹推动在我的面皮上,力道很轻。
我点点头,“小老师在和我切磋的时候受伤了。”
“我看到了,已经让哆哆去拿药箱。”
“那、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咬了咬下嘴唇,我怯怯地看他一眼,试探性地说。
“嗯。”
哆哆带来了药箱,阿提卡斯拿过去,他亲自给蒙纳泽包扎,如果他不回来,大概率就是我来做这件事。
蒙纳泽被憧憬的前辈治疗,他很是紧张,而在这份无措中,似乎还有稍纵即逝的羞愧。
少年的手臂被绷带缠上,在阿提卡斯低头系带时,他抬眸望了我一眼。站在一旁的我并没有慌张转移视线,而是坦率地与他对视了。
我俩心知肚明,在刚刚剑落下的那一刻,我们有可能发生什么。
就像我被坦威特抱住时,也会发生什么一样。
阿提卡斯什么都没有说,他不质问我,也不审视蒙纳泽,他作为旁观,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然后他送对方离开庄园,说这几天可以休息一下,养养伤。
这样肤浅的划伤自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蒙纳泽确实需要调整一下再来授课,他需要整理自己的心情。
可能这个夏天太热了,容易让人脑子融化,意志薄弱。
我捧着那颗小土豆,面带惧意地靠过去,“我用魔法火焰烤出来的,你试试。”
“你也给蒙纳泽吃了是吗。”
“那我还给哆哆也吃了呢。”
说着,我干脆将土豆掰成两半,强行塞了一半进他的嘴里。
阿提卡斯沉静地望着我,然后吃了。我心口砰砰跳,总觉得他这么默不作声,还不如训斥我一顿。
夜晚,我拉着阿提卡斯去观光区看湖边的萤火虫,这是我近期新发现的漂亮景色。
在虫鸣蛙声里,坐在岸边,望着水中的月亮和点点萤火,我看着身旁陪我坐下的人,小声说。
“卜欧丽老师走了,她说我从她这里毕业了,以后你可以教导我。走之前,老师让我帮她给你说再见。”
“嗯,知道了。”
安静了下来,我抵着下巴,心里感到没底,终于还是聊了今天下午的事情。
“阿提卡斯,下午的事,我要和你说一说。”
“我听着。”
他好像没有生气,是比较平稳的情绪,我两只胳膊便缠在了他的膝头,趴在了他腿上。
“我确实有那么几秒被迷惑了,但我抵住了。这次和坦威特那次真的不一样,我没有对不起你!”
“我用魅术,是因为我想赢,打架这种事情,是不是要使出浑身招数呢!我真的没有别的心思,就是想看看自己面对高手,能有多少胜算!”
“你要相信我!看起来我好像能从小老师这种高手手上跑掉。”
用下巴撞着他的腿,我恨不得把自己当成一条蛇,缠在他这条大蟒上。
阿提卡斯伸手将我抱起,贴着我的颈侧一路吻上我的唇,聒噪的夏夜送来清凉的风,吹乱湖水,也吹乱我的心。
“我相信你,不要急,洛兹。”
“既然相信我,干嘛一声不吭的!我还以为你在心里盘算着怎么离婚呢!”
“我只是,在想我是不是压抑了你的天性。”
“这是什么意思?”
“他受伤那时,你望着蒙纳泽,眼里没有别人了。那样专注热烈的眼神,别说他一个年轻人,我也抵不住。”
男人的话轻轻的,带着些微的酸涩还有怅然,我捧着他的脸颊,瞪圆了眼睛,“我现在看你认不认真!”
“……认真。”被我牵制着脑袋动弹不得的蛇。
“专不专注!”
“专注。”
“有没有爱!”
“……不知道。”
他说着,垂下了金色的眼睫,掩盖了情绪,不与我进行目光的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