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是奢想过阿雅,可也就处于想想逗逗的程度,更没有蓬勃地征服欲,比起伴侣,我倾向于将他放在亲人、朋友的位置。
心思电转,我茅塞顿开地领悟到一件事,阿提卡斯对魅魔不检点又浪的作风很看不惯,但现实就是他和我结婚了,而且一时半会儿离不了婚。
如果能甩掉我最好,甩不掉,他也只能捏着鼻子忍受了。而在忍受的前提下是,我能够专一地对他,这样他的忍辱负重才多少有点意义。
他有原则,离不了就只能忍受,本着基本责任来维持婚姻。可他也有底线,不能容忍妻子心里有别人,也不能行为上逾越,而魅魔是无法做到这些的。
专一,是对魅魔的考验。
接受我,是对他的考验。
一把推开阿提卡斯,左肩的伤口牵动着,疼得我嘶哈喘气。
“怎么了?”他有些意外我地推拒,金色的竖瞳有着不解。
“我懂了!”
“懂什么了?”
面对我闪烁着智慧光辉的眼神,阿提卡斯展现出了一点兴趣,想听听看我在这种时候悟出了什么。
“阿提卡斯只准我有你一个,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里!”
“我以为这是常识,洛兹小姐,婚姻本就是如此。不过你是魅魔,恭喜你明白这个道理。”
“哼,还总是担心我,你是不是也在外面养的有别人!”
“没有,我可不是你。”
“你又看不起我的忠贞!我还受着伤,都要被你冷言冷语。”
“……”
捂着自己的断角,我一副难过的样子往被子里一卷,阿提卡斯意识到可能严重了,就算是我这么不正经,也会伤心。
放下身段想哄一哄,他的手刚碰到我脑袋,我就掀开被子一角,让出一半的位置,“来来!床上来安慰!”
“……我看你精神很好。”
“是啊!所以我们可以啪,让我的角快快长好!”
哼,犄角恢复得快还是慢都无所谓,长得慢我还能多吃吃他,就说他的补给不够,嘿嘿。
“洛兹小姐!我们的话题不是这个!”
“哦,今晚不行就不行嘛。”
现在冒然进攻是拿不下了,还是转变态度吧,我又坐起来,神色认真地说:“那既然我俩都没有养别人,又结婚了,你以前都想着和不怎么熟的前未婚妻能培养感情,那我怎么不行!”
“因为我讨厌魅魔,并且觉得魅魔培养不了爱情,而且我们就要离婚了。”
“这是你的偏见,你不和我试试怎么知道?谁说我们要离婚了!”
面对我的据理力争,阿提卡斯讥讽道:“试试?然后把我拉下你的陷阱,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得到了以后魅魔就不会珍惜,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你怕我跑路了?”
“我不喜欢冒险,明知道这不可掌控,我为什么要自找麻烦。而且,我不想伤害你,好聚好散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我换了角度,嬉笑着:“阿提卡斯,你有没有发现,你都在假设会喜欢上我的未来了,可是你想的是沦陷以后,被我抛弃了,你对魅魔这个群体可真是没有一点好感呢。”
“……”
面对他如此严谨又没有信心的假设,虽然多半是魅魔血统要背锅,我握着他的手,低柔下嗓音,很正经地说。
“我好歹还有一大半人类的优良传统呢,不要就盯着魅魔那一小半嘛。别先入为主地看待我,你要具体地看着我这个人,我也还年轻,很多时候不知道哪里惹你生气了,但我可以学,我从你身上获得了很多,也想回馈给你的。”
“真的吗。”
他的声音也柔了下来,带着些许性感的沙哑。可这几秒的晃神没能麻痹阿提卡斯的意志,下一秒,冷厉地反问:“你难道不是要选阿雅么?我离开的那晚,你也是默许了的,我帮你追求阿雅。”
“不,我选你!我确定了!”
阿提卡斯被我直白的话语弄得哽住,金眸一颤,喉咙滚动着,他没回应出下一句话,好似觉得不可思议。
“我离开之前你还说想要阿雅。”
“我觉得还是阿提卡斯更适合当伴侣。”
“你怎么这样善变?”
“我没善变,我就是要你嘛,强迫你也挺好玩的,讨厌我又要努力忍耐的丈夫好可爱哦,我好喜欢。”
“你总是有这种本事,让我觉得和你交流是一种折磨和浪费时间的做法。”
“……”
居然生气了!
“阿提卡斯,你为什么生气了?”
好在他没有憋着生闷气,反倒撒气那样都说了出来,话里话外谴责着我的反复无常。
“我以为你会选阿雅,这样我们就能顺利离婚,我也解脱了。离开的那天晚上,你都说了想要他。但现在一切回到原点,你反复无常,三心二意,我当然生气。”
“言行不一不是经常发生的事嘛,你怎么这样认真哦!你还不是口口声声厌恶我,结果也要待在我身边,明明离开了,知道我有危险,又跑回来了。”
“我……”
我拍拍他因为情绪起伏而扩张的胸口,安抚道:“我知道,你对我没兴趣,只是出于丈夫的责任是吧,但你还是出现在我面前了,见到你的那一刻,我特别开心!受伤都算不得什么了!”
阿提卡斯长叹一口气,扶着额头沉默了。这场看起来什么进展的对话只明确了一件事,那就是我不选阿雅,不离婚,我还要他。
想要变成前夫的计划破产了,并且因为我受伤的缘故,他一时半会不能丢下我回都城,要在这里陪护着。
“洛兹小姐,我最后问你一遍,现在选我是不是?”
“对!我确定!”
“别过了几个月,你又变卦了。”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嘛!”
“行,我看你有多少耐心和我耗。那么,我要求你不能与阿雅过于亲密,你已经是我的妻子,要给我体面。”
“好!我保证不和阿雅贴贴!讨厌啦,这是吃醋嘛?”
“是面子,不是吃醋。”
“不知道醋溜蛇肉怎么样。”
眼看阿提卡斯没有心思与我辩论了,他的嘴巴真是硬得很,但这时候的胸肌却是软的,也念着我受伤而不推开我。
瞅准这个时机,我又钻入他怀里,枕着他的胸口,舒坦地哼唧,我要睡啦,逃亡大半夜,又耗费脑细胞聊了这么久,累死了!
*
她睡着了,在辩论一通,宣布了不选阿雅,大意就是要折磨他的言论后,她居然在自己的怀里毫无防备地呼呼大睡,还要搂着他的腰,蹭着他的胸口。
因为要恢复的关系,她现在是魅魔的形态,特征一个都没收回去。断裂的犄角散发着清凉的药香,这个断角的修复并不难,获得养分就会很快地生长好。
做的话,大概半个月就能恢复犄角,不做的话,就是三个月的调养。
感觉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说不清是舒坦还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