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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占鹊巢(76)+番外

还好,世间还有柯道长这种刚直的人主持正义。

这时,温寒发来消息:“开门。”

他来到一楼,将对方迎进门,见男人手里拖着拉杆箱。他心里一空,怅然若失:“你要出门?还是进修结束了?”

温寒笑了:“我在搬家啊,往你家搬。上午说好的,忘了?”

“哦对,我都被气糊涂了,请上楼。”他将对方请上二楼,翻出崭新的拖鞋。

家里是完全开放式的格局,客厅、厨房、卧室只有分区而无墙壁,一览无遗。于是,他手忙脚乱地去整理凌乱的床铺,把来不及洗的衣服塞进洗衣机,有点不好意思。床头柜上有个纸抽,会使人联想到一些奇怪的用途,也被他换了个地方。

虽然他们的关系已经很密切,但温寒极少来他家。当对方步履从容,深入自己领地的一瞬间,他身子一热,感觉心理上最后一点边界也被侵犯了。

他开始后悔,或者该说是焦虑。

男人会和自己一起睡觉,一起起床。牙杯并排放着,毛巾互相挨着,洗过的衣服也挂在一起,带着甩不干的湿气,像每个人的那些潮湿的心事。

他会在自己洗澡的地方洗澡,咕叽咕叽的挤压自己的洗发水和沐浴露,然后涂遍浓密的黑发和健朗的躯体……

啊啊啊!我怎么想的!我怎么会同意他住进来!乌善小满脸通红,焦躁地抱住脑袋,呆望男人。

“时光荏苒啊,上一次和你同居,你还住山洞呢……你怎么了?”温寒对他的反应感到奇怪,仔细瞧着他的脸,“脸好红,喝酒了?”

“没啥。”乌善小履行东道主的义务,客气地帮忙归纳物品。他拉开大衣柜,勉强腾出一小块空间,“我衣服比较多,哈哈,你的放这边。”

“好。”温寒柔声回应。

“内衣、袜子和别的贴身衣物放那边的五斗柜里。”说完,乌善小愈发脸红耳热。天呐,内裤也放在一起,这四舍五入,不就相当于发生关系了?!

“好,都听你的,客随主便。”温寒拿出带来的换洗衣物,顿了一顿,“我来之前,那个敖夜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来找茬的,说我的冰淇淋掺水。”乌善小摇摇头,想把那些猥琐放浪的话语甩出耳朵。

“龙为鳞虫之长,不过也不必把他们想得多厉害,别害怕。”温寒将衣服一一挂入衣柜,回眸露出让人安心的微笑,“况且,你跟我在一起。”

“我打架不行,但逃跑绝对是第一名,有情况就飞呗。”乌善小立在一旁抱着手臂,虽然是自己家,却有些手足无措。他记不起上次同居的细节,那些过往早已因漫长的岁月而支离破碎,散落在脑海深处。

但是,却星星点点发着光,遥远地照亮此刻的悸动。

“晚饭想吃什么?我来做。”他搓搓手,友好地问。

“哦对,你当过几年厨子,我真是太幸福了。”温寒合起衣柜,嘴角一扬,野蛮的眼神透出饥饿感,随后居然开始解腰带。乌善小慌忙后退,差点跌个跟头,只听男人继续说:“你怕什么?我把腰带松一节,准备吃饭。”

“好家伙,你这是吹响战斗的号角了。”

“没有啊,我的号角可是好好收着呢,很老实的。”

乌善小哈哈一笑。这话要是从敖夜嘴里说出来,他会恶心死。可温寒说就不一样,只有幽默,而无下流。

温寒笑着翻看冰箱,说想吃烤肉,于是把乌善小趁着超市特价时囤的牛肋排和猪五花全拿出来。东道主都看傻了,利用肉块解冻的时间调制腌肉料、蘸料和凉菜,又在网上买了些菌类和青菜。

夜幕低垂之际,二人支起小桌,在飘窗对坐。窗子半掩用来排烟,凉风徐徐地灌进来。

电烤炉发出灼热红光,像一个小巧的火山口,逼出肉片的油水。热油滴落时,滋啦一声,腾起一股带着焦香的烟。

乌善小端起特调的起泡酒喝了一大口,压下油腻感,看着对面的男人。啧啧,像用ATM机存钱似的优雅地吞噬着肉片,真是一部无情的干饭机器。

他想听听天上的日子是怎样的,温寒慢条斯理地讲道:“天上的妖怪远比你想象中多,除了宠物和坐骑,还有厨师、清洁工等等各类服务性人员,也挺辛苦的。不过,能在天上工作,就已经站在妖界的金字塔尖了。”

“我想听你的生活嘛,你很少提起,是怕我这个山野村夫自卑吗?”

温寒笑了,擦擦嘴角的油,想了一会儿才说:“因为真的没什么可说的,很无聊。饱食终日,看守花园,有时会想起你。”

“是偶尔,还是经常?”乌善小调侃道,夹了一筷子清爽的拌黄瓜。

“……每一天。”男人轻轻地说。

他手一抖,黄瓜掉在桌面,讪笑一下迅速夹起。他看见那双眼睛漾满柔情,浓睫微微一垂又抬起,定定地注视着自己。有一种东西,像洪水般漫出眼窝,几乎要把他冲垮淹没了。

作者有话说:

预告:

小小:你造吗,我的初吻还在呢!大灰狼笑而不语。

第72章 被忘却的初吻

愣神之际,乌善小的手腕碰在烤炉边。他瞬间丢了筷子,因灼痛而大叫。

温寒脸色一变,立即把他拉到厨房冲冷水,在水声中心疼地大声责备:“笨死了,你是想把自己烤给我吃吗?”

“真烤了,你敢吃吗?”乌善小关掉龙头,笑吟吟地用眼神勾着对方。

“怎么不敢?”温寒立即反击,双眸微眯,“吃得你骨头都不剩。”

乌善小一下就露怯了,吐吐舌头,瞄一眼腕部的红肿,并不在意。怎么说也是妖,两天就好了。不过,他故作委屈地嘟囔:“我都受伤了,你不安慰我,却凶我。”

“凶?你还没见过我真正凶起来的样子呢。”温寒低下头,握着莲藕似的白腕子轻吹,抬眼瞪他。

“哎呦,我好害怕。”乌善小故意缩脖眨巴眼。

“怕什么,我永远都不会对你凶的。”

他心里一动,小心而期待地问:“你以后会留下来?”男人却笑而不语,轻轻摇头。他失落地瘪了瘪嘴,“那还说什么永远嘛。”

回到桌旁,炉上的肉已经微糊,都进了温寒的肚子。他举杯侧目,用眼神示意乌善小手机亮了。

“是柯道长,”后者扫一眼新消息,“说敖夜被关着,拒绝交代问题。他说他泡了一壶浓茶,不睡觉了,就这么盯着敖夜。大家谁都别睡,看谁能熬过谁。”

温寒笑了:“他有点瘦,能撑住吗?”

“别小瞧人家,”乌善小翻动着滋滋冒油的烤肉,“他可是为了辟谷能连续几天不吃饭的主儿,虽然后来饿晕了。”

“佩服,我就不行,少一顿都觉得人生的节奏被打乱了。”

“看出来了。”乌善小看着男人不断鼓动的腮帮,又瞥一眼只余一滩血水的空盘,甜蜜地叹了口气,起身取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