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的,我没接触过。”柯钒沉吟几秒,蓦然悟出这个计划的核心,清秀苍白的脸上浮起深深的顾虑,“不行,绝对不能这样,我刚说了不会再犯错!如果苟一生真的躲在精神病院,我会直接将他绳之以法。”
乌善小凝眉沉思,接着双眸一亮:“我懂了!我觉得可以。”他侧目看向柯钒,“道长,都要铁锅炖大鹅了,你还犹豫什么?”
少年脸色冷峻,抿了抿嘴唇:“不行,我们有门规。我不能明知故犯,徇私枉法。”
“经过这一次,你还看不出来吗?你师门内部早就被腐蚀了,名门正派的光鲜外表下,像蚁穴一样千疮百孔。你是正直的人,等你熬到你大师兄的位置,再好好整肃门规吧。”
“这……让我想想。”后者叹了口气,狠狠吞了一勺冰淇淋,仿佛那里面藏着好办法。
白清波茫然道:“就我没跟上思路吗,你们在说啥呢?”
乌善小凑近好友一阵耳语:“十郎的意思是先……然后再……明白了吗?”
白清波恍然,拍手叫绝,接着提议:“最好把脸蒙上,不能叫苟一生认出来。我店里有各种丝袜,普通、蕾丝还有渔网的,可以分给你们。”
“我自己有,黑丝。”乌善小说。
白清波越过他,望着另一边陷入纠结的少年:“柯道长,你想套什么丝袜?”
“我要……我不要丝袜!”柯钒终究还是无法“同流合污”,摇了摇头,“这事我不能参与,不过我可以盯着敖夜和他父母的动向,来策应你们。”
“好吧,那我和你一起。狼兄,你想要什么丝袜?”白清波又看向吧台里。
温寒撇撇嘴角,面露难色:“转换一下思路,别局限于袜子了,还是戴口罩和帽子吧。”
作者有话说:
预告:大灰狼的计策究竟是什么?
(从今天到下周四会日更~ღ( ´・ᴗ・` )比心)
第84章 以恶制恶
秋风带着凉意,精神病院的大楼默然蛰伏于夜幕之下。
其实,它和其他建筑并无不同,也不像游戏中的阴森恐怖,甚至拥有更好的绿化覆盖。只是偶尔乍现几声意味不明的嘶嚎,从收治重度精神病患者的隔离区传出,令人心生凄凉。
住院部的围墙边,两道遮头蔽面的人影悄然潜行。
转过一个拐角,走在前面的男人突然止步,乌善小来不及刹车一头撞上,被对方顺势揽入怀中。
“这是哪里来的小可爱?说,为什么要跟着我!”灼热的鼻息喷入耳孔,痒得他缩脖。
“因为你走路的样子好帅,像我喜欢的人。”他扑哧一笑,推开对方。四下看了看,将背包转到胸前,取出一罐牛肉罐头,拉开盖子摆在墙根,轻声说:“就在这里守株待兔吧。”
之后,二人退回到拐角处,躲入爬满墙头的常春藤的阴影中。头顶繁密的叶片,犹如一个个小巧的手掌。轻风拂过时微微摇动,仿佛在为此刻的行动鼓掌叫好。
“靠,好香,我都饿了。”
见温寒轻轻翕动鼻翼,乌善小轻笑:“可怜的狗狗,等回家就给你做好吃的。”
此时,一阵轻轻的啪嗒声渐行渐近,是犬科动物爪子踏地的动静。它循着肉香小跑而至,兴奋地呼哧着。几秒后,响起贪婪的舔舐和咀嚼声,似乎饿极了。
二人默默交换一个眼色,同时将头探出墙角。夜色中,一条半米长的土黄瘦狗,正把头埋在罐头里狼吞虎咽。继而将之推翻,让肉和汤洒在地上方便享用。
温寒俯身蓄力,猛然跃出扑住黄狗,用力卡住它的脖子抵在围墙。乌善小紧跟过去,压低帽檐和声音质问:“苟一生,是你吧?”
“汪,汪,嗷呜——”黄狗发出惊恐的吠叫,四腿乱蹬。
“别叫!你也不想引来别人吧?”
黄狗登时噤声,夹起尾巴,漆黑的眼珠不安转动,喉咙里滚动着近似于呜咽的低吼。
乌善小左右看看,继续问道:“我问你,你犯什么事了?”
然而黄狗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们,眼神无辜而迷惑,看来是打算死不承认。
温寒眸色一暗,单手从口袋掏出一卷尼龙绳抖开,三两下将其捆住:“看来不是苟一生,就是条普通的流浪狗。不如卖到小餐馆去换两个钱,本来还想帮他一把呢。”
“是啊,卖了吧。”乌善小默契地跟着恫吓,从包里取出一个大帆布袋套住狗,“换几十块钱,买点下酒菜。”
“别别别!”黄狗终于开口,奋力从袋中挣出头来,“我是苟一生,你们是谁?有啥法子帮我?”
“你先说,你究竟犯什么事了?”乌善小再次发问。他心里有点迟疑,假如苟一生只是犯了小错或者根本没做错事,那他们就不该利用对方来设计敖夜一家。
黄狗瑟缩在墙根,瘦垮的皮肉在脏污毛躁的毛发下颤抖,犹豫几秒才说:“我是开民宿的,在屋里装了针孔摄像头,用视频敲诈了一些小情侣,也顺便睡了其中几个妹子。虽然他们给了钱,可我还是把视频卖了。我还买积分,也当分销商卖分。”
靠,卑鄙龌龊,该抓!乌善小顿时扫除了心理负担,蹲下来逼近苟一生,难以置信地问:“积分居然可以买卖?!”
对方惶然地吐着舌头:“我也不知道怎么操作,我只是个分销商。事情败露后,就联系不上卖家了。”
“积分什么价钱,十块一分?”乌善小立即追问,同时心念一动。假如不贵的话,将来不得已时,自己也可以花钱卖个千八百分。
“三百块一分。”
“我靠,太黑了……”乌善小在心里算了算,假如自己想达到十万分目标,而不足的积分全用钱来换,要一千多万元。难道,是集团内部有人以此牟利,才故意调整难度,令善行积分越来越难得?
“哪个冤大头会买分?”他嗤笑一声,继续说道,“有这三百块,在街上随便发给路人,得的分肯定比这多得多。”
“那不一定,你怎么确定人家会感激你?”发现他们不是僧道,黄狗不再那么畏缩,口齿也伶俐起来,“而且,这一举动会导致其他没拿到钱的人心生怨念,一传十十传百,直接拉低愉悦系数。我的客户,主要是那些急着用分的妖怪。”
突然,乌善小脑海中闪过一句话,是敖夜初次登门骚扰时所说:“你有拦路打劫、引诱高僧的前科,我家里会帮你搞定积分,让你早获自由。”
难道说,苟一生的上级卖家是敖夜一家?那他们此举就不是构陷,而是替天行道。这里不方便交流,他用手机将猜测发给温寒。
后者掏出手机瞥一眼屏幕,讶异地挑眉,之后言归正传:“苟一生,你也不想一辈子都躲在精神病院,当条畏首畏尾的流浪狗吧?”
“当然不想!”黄狗情绪激动,吠叫着说,“可我没办法,我要是条名犬,也许还能有活路,可我是土狗。我有个土狗朋友,说能跟哮天犬搭上话,拿了我的钱叫我等在这,结果那是个骗子!我一离开这附近,就会被追踪到妖气,只好就这么躲着,饥一顿饱一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