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吸血鬼崔逢的西装永远是黑色的, 为了庄严, 板正挺拔。
周粥捏了一下他的衣服：“你不会热吗？”
崔逢握了一下他的手：“还好。”
“是不是应该不在太阳底下办婚礼的，你会被太阳晒化的。”
“不会。”崔逢道，“只要粥粥和我一起，就不会被晒化。”
周粥的西装是白色的，看起来清清爽爽，还蛮年轻的，很符合他小仓鼠的皮毛颜色。
衣服很合身，楼下摄影师和化妆师已经在等着了。
周粥拉开门出去的时候，泡泡和他的朋友们还在隔壁房间挣扎。
“泡泡，你把裤子穿反了。”
“我才没有！”
“我还不会打红领巾呢。”
周粥在外面敲了敲门：“泡泡，需要帮忙吗？”
泡泡应了一声：“不要！”
“那我和大爸爸先下去拍照了。”
“嗯。”
因为是结婚照，泡泡不需要出镜，周粥和崔逢下去，简单化一个妆，弄了弄头发，两个人站在城堡大堂里，拍了一张照片。
吸血鬼和他的小仓鼠老婆。
周粥凑在摄影师身边，看看照片：“看起来很古老的样子，可以当做传家宝了，到时候印一张出来，用那种金色的画框裱起来，挂在走廊上——”
“吹风一世和粥粥一世。”
“留给泡泡和他以后的小崽崽参观。”
*
忙碌时间，时间过得很快。
婚礼前两天，周粥的单身之夜，周粥斥巨资，请自己的朋友们去了一趟儿童乐园。
因为是儿童乐园，只有儿童才能进去。
周粥是跟在泡泡后面进去的，他要进去照顾泡泡。
倒数一天的时候，周粥就哪里都没去，留在家里休息，养精蓄锐，把最好的状态留到婚礼当天。
崔逢也留在家里陪他，两个人一起，喝着奶茶，打着游戏，紧张了一天。
泡泡是这个家里最冷静的人。
他和朋友们打电话，安排最后的事情。
“橘子，‘搬走’的‘搬’怎么写啊？”
“嗯……”橘子犹豫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可乐说：“你写拼音呗。”
“嗯。”
过了一会儿，泡泡挂了电话，拿着一张纸，跑去找爸爸和大爸爸。
“爸爸、大爸爸，你们明天就要结婚了，这是……”
“这是给我们的贺卡吗？”周粥从他手里接过纸条，“谢谢……”
“不是，这是一份合约。”
周粥定睛一看，泡泡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
“1，不许把我从大床上ban走。”
“2，可以吃巧克力。”
“3，可以和爸爸一起住。”
“4，可以在大床上shui。”
“……”
“名字：包包。”
“名字：……”
后面那一行很显然是留给周粥和崔逢的。
周粥一脸迷惑：“包包，第一条和第四条重复了。”
泡泡凑过去：“是吗？”
“是啊。”周粥指着第一条和第四条，“不许把你从大床上搬走，和，你要在大床上睡觉，不是一个意思吗？”
“嗯……”泡泡想了想，“这个是强调。爸爸，快点签字。”
他连铅笔都带过来了。
“还不行。”周粥说，“无缘无故，我为什么要签这个？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泡泡愣了一下：“我把我的巧克力给爸爸吃。”
“爸爸自己也有巧克力。”
“那我可以给爸爸捏捏小肚子，不过一天仅限五次。”
“才五次，不捏。”周粥伸出手，隔着衣服，捏捏崔逢的腹肌，“再说了，崔总的捏起来更舒服。”
“那……”泡泡想了想，“没有好处……”
“没有好处的事情，爸爸不签。”
“但是一定有坏处！”泡泡大声说，“如果爸爸不签，我就破坏你们的婚礼！”
小反派不发飙，爸爸以为他是小天使！
周粥搂住他：“好了好了，别生气嘛，爸爸可以签字，不过也要加一条。”
泡泡靠在爸爸怀里，委屈巴巴地抬起头：“什么？”
“一星期只可以吃一块巧克力，不可以搞破坏，不可以威胁别人。”
“好吧。”泡泡说，“那我也要再加一条。”
“哪一条？”
“爸爸永远爱我。”
“那当然了。”周粥搂着他，接过铅笔，摆出大明星的架势，给他签字，“好了。”
他把纸张递给崔逢，崔逢也签了个字。
泡泡收回合约，拿起来，疑惑地看了看：“爸爸，你签的是什么啊？我看不懂。重新签，你这个是几条线，乱画的。”
周粥无奈：“小傻蛋，这个是连笔字啊，其他人想要都没有的。”
对上泡泡气愤的小眼神：“好好好，重新签，重新签。”
周粥接过铅笔和橡皮，把自己的连笔签名给擦掉，一笔一划，写上“周粥”两个字。
结果泡泡又不满意了：“爸爸，你怎么叫这个名字？我看不懂。”
“我不叫这个名字我叫什么？”
“一碗稀饭？爸爸？”
“我的名字就叫‘爸爸’？那你怎么不叫‘小崽崽’呢？”周粥重新拿起铅笔，耐心地在自己的名字上面标上拼音，“可以了吧？”
“可以了，还有大爸爸。”
崔逢按照周粥的格式，也签上自己的名字：“可以了。”
“耶。”泡泡抱着自己的合约，跑回房间。
周粥和崔逢对视一眼。
周粥问：“你觉得明天晚上我们可以……睡一张床吗？”
崔逢微微颔首：“可以。”
*
第二天。
一家人早早地就起来了，化妆师和服装师也早早地就上门来了。
忙碌的早上，换好衣服，弄头发。
泡泡穿着小西装，挎着自己的小花篮，乖乖地站在爸爸身边。
没多久，他们的朋友也来了。
天气晴朗，阳光灿烂，在花园的草地上，铺着一条长长的纯白地毯。
地毯两边是宾客席位，长椅上挂着白玫瑰花环。
地毯尽头，从国外赶来的神父站在台子上——周粥和崔逢三年前在国外结婚，当时就是这个神父主持的，崔逢把人找到了，特意把他请过来，再一次主持婚礼。
圆圆满满，就好像那三年从不存在，他们只是睡了一觉，一觉之后，仍然在教堂里结婚。
周粥抱着婚礼上唯一一束红色的玫瑰花，和崔逢并肩走在地毯上。
泡泡和橘子两个小花童跟在他们身后，认真撒花。
他们在神父面前起誓，永远爱对方，不论时空错乱。
*
中午是自助餐，小崽崽们很喜欢。
晚上宾客离开，只有一些关系比较好的朋友留下来吃晚饭。
长长的餐桌上，周粥举起酒杯：“感谢大家来参加宝再发国王的婚礼，谢谢大家。”
崔逢笑了笑，举起酒杯示意。
泡泡也学着爸爸的样子，举起自己的牛奶杯：“感谢大家来参加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