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珠锦,“连你也娶夫了,朕的心愿也算是又了结了一桩。什么时候再给朕生个大胖孙女,朕也就不留遗憾了。”
“您说得哪里话,往后日子还久着呢。”
“朕不是那种糊涂皇帝,你也少来阿谀奉承。”皇帝对珠锦的态度很亲切,这种感觉有点像雍正和乾隆的混合版,慈爱中带着严肃,严肃里透着温情,“既然已经成家,就该好好做一番事业,朕这里刚好有几件差事,你要不要做?”
这件事是放在私底下说的,意味着有拒绝和商量的余地。不过直接拒绝,太驳她的面子了。而且珠锦也觉得,确实应该做些事情,了解一下她手下有哪些人,掌管着什么权力。
珠锦穿越过来的时间不长,还没搞懂这个十皇女比其他皇女手里的权力如何。
“母皇您倒是先说说,是什么样的事儿呀,要是我做不到还接了,让您失望不说,也是丢了我的脸。”
皇帝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啊,丢脸才是大事吧?平日里朕也没见你有多好面子,最不要脸的就是你了。”
说完她还是给珠锦讲了一下要做的事情。
现在正是天气炎热的时候,江夏地区连续半个月大雨,农田都被淹了,百姓也死了不少人,房屋坍塌,没有粮食,那里的老百姓成了流民,一路要饭往周边地区涌。
赈灾的事情朝廷已经做的差不多了,粮款都已经拨下,只是那些百姓完全不见好,依然无处安置,还是有许多流民。
流民一多了就容易生事,影响治安。
皇帝的意思是,让珠锦带一些兵马,前去镇压,让这些人回去,或者把他们给直接杀死。
珠锦吃了一惊,没想到眼前言笑晏晏的女帝这么狠辣。
雍正那边也投来隐晦的视线,显然他一直关注着这边,对皇帝的这个话也有些不满。
珠锦问:“为什么要杀死?把他们安置好,不是更好吗?”
“这么多人,往哪里安置?”皇帝看珠锦的眼神带上了怀疑。
昨天珠锦婚礼,她也隐藏身份,偷偷去看了一眼。没想到见到了女儿与平日不同的游刃有余的模样。
皇帝对储君的人选也很发愁,昨天的珠锦给了她很大的惊喜。她有意试探珠锦,看看她能做到什么地步,没想到珠锦如此优柔寡断。
皇帝心里开始琢磨,这样的女孩,真的是做皇帝的料子吗?
珠锦说:“这个好说,哪儿来得回哪儿去啊。”
皇帝讥笑道:“想得简单,江夏大水还未干涸,经过雨水冲刷,那里的田地至少有一年长不出好粮食,谁愿意回去?除非组织大军,强行把他们赶回去!”
“这个也不一定。”
“你有什么办法?”
“那边水多,那就疏通河道,先把水排出去,再想办法恢复农田。这几件事儿都要银子和人,正好那些流民可以做。”珠锦说,“要是能回家,谁愿意做流民?我想他们应该很乐意为自己的家乡做事。只要给他们饭吃,工钱倒在其次,这不比交给工部治理节省多了?”
“好好好,不愧是朕的女儿。”皇帝抚掌,“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朕会吩咐工部、户部、兵部,配合你把江夏治理。”
“多谢母皇。”
珠锦来了兴致,摩拳擦掌想一展身手。她拿上身份的令牌,还有皇帝给的号令三部的条子,让府上的人备好了马,就带着丰绅殷德往南方去。
这是丰绅殷德主动要去的,就算现在的他柔弱无助,每个月还会有特别虚弱的时候,心里上还是清朝的男人,不想吃老婆的软饭。
他很难想象,珠锦离开王府之后,他的日子是怎样难过的。
其实雍正也想跟着一起,他在宫里呆了没几天就快被憋出内伤了。可惜他是皇帝的男人,就算是珠锦也没有办法带他离开,只能把他留在宫里,做个寂寞的皇夫。
雍正一点都不怕寂寞,他只怕皇帝心血来潮,找他热闹一下。
然而真实情况是,皇帝已经好几天没来了。
她宠幸了新的男人,两人如胶似漆,旁人根本见不到她的面。
为了这个,贵卿和其他几个侍君还特地找他来说过酸话。
那几个男人各有各的美,样貌都是一顶一地好,有的英俊风流,有的弱质纤纤,有的邪魅傲人,雍正看着这一群大老爷们什么事儿都不干,半点正事儿都不管,只知道争风吃醋,说哪个男人不好,哪个男人和哪个女人又做了什么事儿,哪个男人生了孩子没活下来,听得他头都大了。
以前雍正也有后宫,女人们为了他争风吃醋都是常有的事情,那时候雍正只觉得是应该的,有时候政务很忙,也会觉得她们烦。现在换成了一批男人,这种感觉……
雍正脸色阴沉,蹙着眉,气势十足地看着他们。
侍君们还以为雍正也对那个小贱蹄子不满意,更加夸张地说他坏话。
“够了。”雍正扶着头,“朕、我有些乏了,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别在这里杵着。”
那群男人面面相觑,讪讪起身行礼告退。
他们在宫殿外面低语,“皇夫这是怎么了?原来不是很能装模作样,怎么今天一点风度都没有。”
“谁知道呢?”
“说不准啊,是对十王夫不满了。十王夫人倒是俊朗,只是家世低微,还有些小孩子脾气,别说不能给十皇女一点助力,怕是连家里都管不好,还要十皇女费心照顾他。皇夫心情能好,那才有鬼了。”
第68章 番外
珠锦是带着兵符出来的。
虽说她不同意打杀流民, 但是这么多人不是小数目,他们混乱无度,为了生存什么都做得出来,烧杀抢掠也常见。
珠锦想要让流民顺从, 只靠言语是镇不住的, 这就需要她调动周边城池的兵力, 先震慑一番,让他们听话。
“臣先恭喜殿下更进一步, 只是此次看似简单, 也万不可掉以轻心。”说话的是十皇女身边的谋士,名叫岑风。
这个人在珠锦看来挺有意思的,颇有一点明朝姚广孝那个感觉。
她不好诗词, 不好风雅, 但是读的书不少,满腹博学却又不参加科举, 一心只想帮她争夺皇位。
这种没有感情基础, 没有共同利益, 只有一个随时可能改变的共同目标构建起来的关系其实挺不牢靠的。但是十皇女有个优点——用人不疑。
既然她已经选择了听从岑风的话, 那就彻底信任她,不去怀疑。
可能就是她这样的态度, 让岑风也觉得感动了,慢慢跟十皇女亲近很多,两个人几乎无话不谈,岑风也自觉减少了与其他势力的人的来往, 把性命托付给了十皇女。
珠锦笑着说:“先生这是何意?”
“京城中的皇女可不是个个都有机会出宫的。您此次奉了圣命离宫,与下属同僚打好关系,办起事情来也容易些。”
军权不是谁都有机会拿到的, 只要珠锦把握住机会,以后也能多一层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