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乔一气得肺疼,揉了揉肺病的位置,“算什么算?他都做得出来欺骗你的感情和婚姻,你还给他保留什么面子,你知道吗?他这叫婚内出轨,这是犯法的,你们要是离婚,他的资产你都得分一半。”
宋南星原本还挺难过的,“分什么资产啊,算下来我还欠他不少资产,真要追究,反倒是我、是宋氏欠他个人颇多。何况,我们当初领证是有过条约,是我亲口提的,只要他有喜欢的人,婚姻可以随时终止。”这天大的人情算不清,他心里的人回来,她让位,算是一种报答,也是一种承诺兑现。
路乔一深呼一口气,“不知道怎么说了,当时情况特殊,难评啊。”路乔一,“没事,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人。果然和陆白桐沾边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遇到更好的人吗?
宋南星想,她再也遇不到了吧。
尽管闵肆铖心里的那个人不是她,这一年来,他对她的好,对她的体贴入微,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人能做到了。
白天还带她去见家长,她以为他们是要一生一世的。
算了,就算了吧。
*
闵肆铖从新州回来,是五天后。
他迫不及待想要回家抱老婆,车在院子里停稳,他长腿跨步下来。
在院子里嬉耍的闹闹看到了闵肆铖,白团团的身体朝他冲了过来。
库克还是一样的高冷,闵肆铖冲它招手,他才勉勉强强地过来,像个别扭的大男孩。
闵肆铖眼尾目光四处看宋南星的身影,以往他回来,她都会出来接他,很多时候人就在院子里捣鼓东西。
今天怎么没见到她?
难道去【星晨琴社】还没回来?
闵肆铖敷衍地摸了摸两个缠着他身边的小家伙,长腿迈进屋。
屋子里很安静,总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蒲姨正在做卫生,看到闵肆铖回来打招呼。
闵肆铖手里提了两个大行李箱,一个是他的个人行李,一个是装满各种好吃的以及礼物,都是给宋南星带的。
蒲姨看到这么大两个行李箱,惊讶道,“这么大两箱子,带了什么啊?”先生以往出差,怎么简便怎么来的,这会怎么带了这么大的两个箱子。
闵肆铖薄唇上染着一丝笑,“给星星带的一些小零食和礼物。”他往楼上看,都弄出这么大动静,某个小贪吃,怎么还不下来。等了半分钟,闵肆铖开口,问道,“蒲姨,星星去琴社那边了?”
“啊,南星啊,上个礼拜去纽约了啊,她没跟你讲啊?”这两口子怎么回事,每回不管是惊喜还是什么,她每次看到先生的神情,准被吓一跳。
“怎么忽然去纽约了?”闵肆铖蹙眉,纳闷道。
这几天电话、消息、短息一个不回。
还不声不响地跑去纽约,胆儿肥了,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不给她来点家规,看样子是不行了!
闵肆铖提着两个行李箱上楼,进卧室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很不对劲。
他几大步去了更衣室,打开更衣室的衣柜,少了很多她日常用品和衣物,可以说留在房间里的是一些没什么用的东西,以及他买给她的衣服和饰品,带走的都是她自己之前搬进带的衣服,那些都很久没穿了,该清理掉的,她带走做什么?
闵肆铖越想越不对劲,转身到卧室。
床头柜上压着一张纸,竟然是一张离婚协议书和一封信。
闵肆铖满目不解和盛怒,离婚协议被他甩一边,他压根没在瞧一眼,深眸沉而冷漠地打开信封。
[闵先生,您好。
忽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提笔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落笔。
很高兴认识您,更感谢您这一年多对我的照顾和包容,我很荣幸能成为您的妻子,和您相处一年。
最最最感谢的是您在我最需要、最无助的时候陪我渡过难关,还帮我联系最好的医师做手术。
我来履行当初承诺了,占了闵太太这个位置一年多,很抱歉。
关于资金问题,我会跟秦叔叔沟通,归还本金以外,宋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折现归于你个人名下。
这个数据如果您有疑问,和秦叔叔直接联系,他会按照您的需求来办理。
至于那份离婚协议书,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一个过程。
闹闹和我的一些东西先存放在您这边,等我从纽约回来,我们去换了证,我会让人搬走。
最后,祝您和您深爱的女孩永结同心,白头偕老,平安喜乐。]
——宋南星。
闵肆铖看完这封信,整个人处于云里雾里地状态,他出个差而已,怎么还凭空出了一个深爱的女孩?
他深爱的女孩,除了她这个小东西,还能有谁?
这辈子也不可能有其他人!
还给他说,履行什么承诺?还把公司和钱都还给他?
闵肆铖笑了下又一下,几乎要被她气疯。
过了一会儿,闵肆铖逐渐冷静下来,坐在床边,揉着似乎要炸裂一般的额头。
宋南星的性格不是空穴来潮的,以她的性格肯定要会问清楚。
闵肆铖起身,从卧室出去问蒲姨,“蒲姨,星星离开的时候,有什么异常?”
蒲姨想了想,“好像是有,你们从老宅回来那天,南星吃过晚饭,大概七点不到八点的样子,出去了一趟,九点左右回来了,情绪很不对劲,我喊了她几次,她才应。没多久她便收拾行李离开,我问她去哪里,她说是纽约,还说短时间不会回来,整个人失魂落魄的。”还给了她一个拥抱,说什么‘谢谢她照顾’之类的,当时她没细想,如今想来,是有点不对劲。
闵肆铖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想了想,没想出什么来。
他折回卧室,坐在床边,给莫灵打了个电话,“莫灵你问问秘书处,星星在我们出差去新州的那天晚上有没有去过公司?”她不开心一般都会来找他,那晚是不是来过,又为什么突然离开?
“好。”几分钟后,莫灵电话进来,“我们出差前两个小时,太太的确来过公司,秘书处的秘书说,太太有点失魂落魄,好像是身体不舒服。她还询问要不要去医院,太太只说,让她不要告诉你,她来过。”
过来找他,为什么不要告诉他?
闵肆铖反复想,那个时间点,他们做过的事,说过的话,是什么,告白?
他忽然明白原由了!
她听到他们的谈话,误以为,他要跟别人告白?
闵肆铖忽地笑了,有种哭笑不得的意味在里面。
还真是厉害了,听话听一半,都不问问他,离婚协议书都给他折腾出来!
还‘您’都用上了!
好样的,真是好样的!
闵肆铖整个人都在暴走的边缘,胳膊上的脉络凸起,他很多年没这么生气过了,愤怒地将信揉成团丢在床上。
等他抓到她,看揍她一顿,让她的小屁屁开花!
半分钟后,闵肆铖冷静下来,又将被他揉成团的信平平整整地铺开,整理一番,对折成一小叠,塞进自己的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