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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色契约(85)

礼子宁心里咯噔一下,辩解道:“我是他爸爸那边的亲戚。”

边学笙侧过头看他一眼,轻笑了一声。

礼子宁是个很识时务的人,意识到已经被拆穿,便不再强撑。

“对不起,其实是假的。”他说,“我和丁雨薇是朋友,那天是怕你误会才会那么说。”

“雨薇这个姑娘很不错,人大方,活泼,非常讨喜,”边学笙说,“但是呢……你们俩不合适。”

礼子宁下意识以为他说这些是为了边辰,怕自己坏了孙儿的好事,解释道:“我和丁雨薇真的只是朋友,没别的。”

“是吗?”

边学笙语调显然是不信。

这种事,口头上再怎么解释都缺乏说服力。礼子宁干脆转移话题:“丁雨薇的爷爷今天也在吗?是哪一位?”

“那儿,刚才跟你搭过话的那个,”边学笙抬手示意,“你最好别让他知道你姓礼。”

“……”

“不问为什么吗?”

礼子宁向着远处的人影看了会儿,突兀地问道:“你能告诉我丁雨薇的妈妈叫什么名字吗?”

边学笙很不自然地沉默了会儿,反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好奇,”礼子宁低下头,“而且……总觉得那好像和我是有一点关系的。”

边学笙没有否认这句话,却也不回答他的问题。

两人安静地坐了会儿,礼子宁说道:“丁雨薇告诉过我的,说她在和您的孙子交往。您放心吧,我只把她当妹妹看待。”

边学笙忽然笑了一声:“她应该是你的姐姐。”

“……”

“我和你说这些不是顾忌我的孙子。我希望他能娶到雨薇,但不强求雨薇一定能看上他。”边学笙看着远处,语速缓慢,“你这孩子挺机灵的,刚才会问我那个问题,应该是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礼子宁不知道该正面怎么。

他似懂非懂。一连串的信息汇聚在一起,让他心里产生了一些猜测,却又因为过于荒唐而下意识想要回避。

女儿与人私奔是丁雨薇爷爷心里的一根刺,并且他讨厌姓礼的人。

他和丁雨薇同年同月同日生,边学笙提醒他们不该在一起。

边辰想知道丁雨薇母亲的名字,并且默认那与他是有关的。

边学笙对他青眼有加,同时丁雨薇的母亲又是边学笙的干女儿。

“你跟雨薇是怎么认识的?”边学笙问。

“我去川海理工参观,偶然遇见她,一见如故觉得很亲切,就聊上了。”礼子宁说。

这一回,边学笙却没能看破他的胡诌,感慨道:“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边爷爷,你好像很想告诉我一些什么,却又遮遮掩掩的,”礼子宁问,“为什么?”

“哈,”边学笙在笑过一声后,竟显得有些惭愧,“好一个犀利的问题。”

礼子宁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下文。

“我真喜欢你这样的孩子,”边学笙说,“我家那几个一点儿都不讨人喜欢,如果你是我的孙子就好了。”

礼子宁惊讶地想,这话里应该不包括边辰吧?

边学笙继续说道:“有些事不该由我开口,可你这孩子又实在讨我喜欢,让我忍不住想要多管闲事。”

“……”

“罢了罢了,不提了,”边学笙摆了摆手,然后问道,“你现在住在哪里?”

礼子宁顿时心虚:“怎么?”

“生活上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提,”边学笙说,“这些话不是客套。我知道一些你的情况,也有条件能帮得上忙。”

“谢谢,但我能照顾好自己,”礼子宁说,“至少在经济方面,我暂时没有困难。”

“那就好。”边学笙很满意,“看来你是有点本事。”

礼子宁汗颜。

“但……有一些别的方面,也许您能帮得上忙。”他说。

“哦?”边学笙好奇,“说说看。”

“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吗?”礼子宁问。

边学笙短暂犹豫后点头道:“你先说。”

“您欣赏我,是因为爱屋及乌,对吗?”

“一半一半吧,”边学说,“我喜欢你这样坦荡又大气的孩子。”

礼子宁对他笑了笑,然后浅浅地吸了口气,心头少见地涌出了一丝紧张。

“还有一个问题是……丁雨薇的妈妈,名字里是不是有一个‘珍’字?”

“……”

“我的妈妈小名叫‘珍珍’,”礼子宁舔了舔嘴唇,“她们是同一个人吗?”

作者有话说:

边爷爷:他好单纯好不做作,真想狠狠抢来做自己家的小孩❤

第70章 抱抱

边学笙苦笑着叹了口气,又过了会儿,才答道:“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礼子宁想说些什么,或者点一点头,可僵硬了许久,依旧只是愣着一动不动。

他的大脑一下子变空了,整个人像是忽然和这个世界隔开了一层纱,一切都变得不真实。

远处,丁雨薇的爷爷抬手遮着阳向他俩所在的休息区打量了会儿,认出了两人后主动挥了挥手。

边学笙也抬起手来,同时轻声问道:“想不想和那老头子聊两句?”

隔着些距离,依旧能看见那位老人脸上和善的笑容。

礼子宁移开了视线。

他知道自己此刻的举动很不礼貌,只是心头一些难以名状的情绪蓦地喷涌出来,让他难受,顾不上太多了。

边学笙在他背后轻轻地拍了拍。

“我没事。”礼子宁说。

“那就把头抬起来。”边学笙说。

礼子宁摇头:“不要。”

边学笙似乎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又坐了片刻,礼子宁问道:“我长得是不是和妈妈一点儿也不像?”

“还是有点儿像的,”边学笙说,“眼睛,还有下巴。但确实像你爸爸更多一点。”

“你第一次见我就认出我了,但他没有,”礼子宁说,“他是不是从来没见过我爸?”

“还能那么冷静地分析,看来确实是没什么事了。”边学笙说。

礼子宁苦笑着摇头:“我不冷静,刚才是在说大话。我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他说着终于又一次鼓起勇气看向了远处那位老人,说道,“他看起来很慈祥。”

“你别看他长得像个弥勒佛,轴起来可比我还难沟通。”边学笙说。

“你难沟通吗?”礼子宁不解,“完全没有吧。”

“你这小孩子,倒是挺会撒娇的。”

“欸?”

“特别擅长哄糟老头子高兴。”

礼子宁摇头:“……可能是因为你和我的奶奶有点像吧。我是说,照顾我长大的奶奶。她外表看起来不怎么好相处,但其实挺疼我的。”

“这些年受了不少苦吧?”边学笙问。

“不苦,都挺好的,”礼子宁说,“除了没能来得及报答奶奶,没什么别的遗憾。”

“是吗,”边学笙说,“那就好。”

分别时,边学笙本想安排人送他,礼子宁拒绝了,用的理由是“想一个人发会儿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