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游医没什么威胁性,但要防备他高声大叫,拿男人的命根子来威胁最有效。
见都准备好了,老父亲松了松掐人脖子的手指,让人能够大口呼吸,能够说话。
“老丈饶命!老丈饶命!是我以前年少轻狂干下了荒唐事,小生愿意赔偿,只求老丈饶命!”游医深感这威胁很要命,不敢大叫,声音憋在嗓子眼里求饶。
柏家军这三人一听就知道是误会了,但也没空纠正他,不过演老父亲的老兵还是气不过地呼了一巴掌。
“现在才知道错了?晚了!”
“老丈饶命!饶命啊!”游医在惊慌下都没听出来对方口音不对。
“少废话,问你件事,办成了往事一笔勾销,办砸了就要你的脑袋。”
“你说你说,我一定好好配合!好好配合!”
“有人雇我来打听,前几天你治疗过的那个沈氏护卫队长在哪里?”
“沈氏护卫的队长?”游医一愣,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两下,好似有认真回忆思考似的,但最后他摇了摇头,“没见过这人啊。”
“少装蒜!”
又是重重一巴掌呼过来,打得游医眼冒金星。
“你亲自从佑哥相好的屋里把人接走的,现在跟我说没见过这人?”老父亲再度用力掐上对方脖子,冲身后一摆脑袋,“闺女,把卵子割了,反正这家伙留着没用。”
“是,爹爹。”
女儿手中的匕首往前戳刺了几下,能清晰地感受到刀尖刺在皮肤上的感觉,游医吓得全身颤抖,可脖子被人掐在手里,发不出声音,逃不掉。
人都绝望了。
就在这时,掐在脖子上的铁箍一样的手再次松了松,让他能呼吸能说话。
“怎么样?想好了没有?要怎么答复我?”
“在后院东厢房,陈三哥。”
游医抖得跟小鸡崽似的,怕得不行,他知道对方既然能清楚地说出他接人的地点,那再怎么耍花招都没用了,自己只是个小游医而已,犯不着做到这份上。
“去看看。”
守门的女儿微微点头,一打帘子出去了。
原本他们父女三人进来问诊的时候,这厅堂里没有别的病人,但现在却多了男女老少好些人。
他们见内室有人出来,一扫难看的病容和忧愁的家属,全都直起了腰听候命令。
第253章 陈三哥落网(三)
这姑娘刚要说什么,突然室内所有人的目光整齐地望向外面,接着演技重新上身,该病的病,该愁的愁。
院门那里,有个新病人做了不速之客,正迈步进来,猛一见到厅堂里坐满了人,还愣了一下。
“哟,今天这么多人啊?大夫呢?”这病人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声音沙哑,可见也是病得厉害。
“爹啊,你在里面让大夫好好看一看啊,我在外面等你。”才从内室出来的女儿机灵地喊了一嗓子。
“唔。”内室传出一声含糊的回应。
里外一和一唱,就把这伤风病人给忽悠了过去,想到有年长的老人来看病,再看看厅堂里坐了这么多人,等轮到他恐怕要很久,反正街上行医的游医有的是,不必在这里死守。
这么想着,这病人脚尖一转,就打帘子往外走。
“大夫这忙,我就不打扰了,我去别家看病。”
这病人说走就走,打帘出去后,坐在靠门边的一个人稍稍掀帘观望,见人确实直接出了院门,才扭头对同伴打了个手势。
于是,先前装病和演焦心家属的男女老少们立刻收起演技,任务优先。
“后院东厢房,陈三哥。”
在座的年轻小伙们立刻起身,直奔后院,其中一个小伙儿站在东厢房的下面喊一嗓子陈三哥,那声音嫩得跟十来岁的小厮似的,说话的口音腔调也极像本地人,反正几句话不会露馅。
东厢房的左间很快传出一个声音。
“有事?”
“今天比昨天更冷,还飘了一点小雨,厨房煮了姜茶,来给陈三哥送一碗。”
“我不要,你多送点炭来就行。”
“马上就来。”
这小伙儿诈出陈三哥在哪间屋子后,其他人就已经悄无声息地埋伏在了门口。
掐时等了大致半盏茶的时间,那小伙儿踩着重重的脚步来到陈三哥的门外,好似手上提了重物似的。QqXsΝεW.
“陈三哥,小的送木炭来了。”
几息之后,门后面传来拉门闩的声音,带队的什长掐算时间抬脚用力一踢,将房门踢开的同时,向内开的门板也正好把人打个正着。
“啊!”陈三哥顾不上磕疼的额头,握起拳头就先挥出去。
可他一个小小护卫队长,哪里打得过训练有素的士兵,加之一身伤还影响行动,那一拳挥到一半就被截住,接着肚子上重重挨了两拳,当即打得苦胆水都吐了出来,蜷缩成一个虾子状倒地不起。
“将人带走。”
两个年轻小伙儿上前来一左一右架住这陈三哥,就好像在搀扶一个病入膏肓的危重病人,一路从后院出了前院门,扶上了一辆蓝蓬马车扬长而去。
留下的人迅速地打扫现场,不留可疑痕迹,还将关在柴房的丫头小厮放出来,一人给了半两压惊银子。
幸好这游医没有家眷,不然女人孩子一吵闹起来,这次暗中抓人的行动还不一定能这么顺利结束。
坐在厅堂假扮病人和家属的男女老少接到撤的命令下,也有序地数着时间错开离去。
第254章 陈三哥落网(四)
一直在内室与这个游医在一起的父女二人,则把游医审问了一通,从他嘴里挖到了很多佑哥的往事,这才知道这人身上背着好几条人命,等待这佑哥的下场是注定了。
把游医威胁了一通,警告他在外面不要乱说话后,内室中的这对父女才撤离。
等人走后,游医缓了好久才缓过气来,喊丫头小厮进来善后,他自己则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卧室休息,一路上老觉得下面有点刺痛又有点凉嗖嗖的,想起之前匕首戳在上面的感受,出了一身冷汗。
等进了屋把门一关,撩起衣摆哆哆嗦嗦地探手一摸,宝贝还在,也没有流黄,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发誓佑哥这种街头混混的生意以后要少做,混混们结仇结怨太厉害了,谁知道哪天自己又受人连累,再多来几回他真怕自己的宝贝蛋不保。
游医这里关门歇业,门口盯梢的人也在有条不紊地撤离,再之后就是街上的那些人,同样都是有条不紊地离开,将自己融入人群中,如水滴入海,消失不见。
最终,人数一个不少全都平安地回到城外千户所,除了饱受一顿虐的当事人,没有引起街上百姓的注意和围观。
陈三被扔进了监牢,一刻不停地开始拷问审讯,陈三一身伤痛,经不住军队里拷问审讯的攻势,很快就不再抵抗。
“说吧,谁指使你找人去四柳村杀祁可的?”
“是沈家大爷沈丛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