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你们看着办。”
“放心,只需一点时间而已。”照临控制着墙上的光屏闪烁了两下,“现在回到我们的正事上来,圈地盘了。”
祁可和照临精打细算地规划着自己的土地,先列表梳理自己要搞哪些基建,按照占地面积、产业配套、未来发展以及农业用地红线来分配土地,此种方法也同样用到了凉水镇的军产土地上,主管生产的特聘祁副官有心做个规划图作为报到上任的礼物。
批不批准是上面的事,图纸一摆,起码表示了祁副官已在尽职尽责发挥自己的作用。
当晚,祁可在千荷境修炼时,留在屋里的照临收到泸西村的一个实时画面,村口大树下来了一个穿红衣的少女,搬了块石头放在一根粗壮的树枝底下,取下扎在腰上的一根草绳就往树枝上挂。
这少女连续好几个晚上出现了,疲惫憔悴风尘仆仆,一摇一摆走路的姿势活像滞留人间的孤魂野鬼,但从她第一次出现时就发现她不是本村的人,不过应该也是农村人,熟悉村里的一般情况,夜深人静的时候来,摸黑在村里走一圈不惊动一条狗。
这少女每晚来都在村里摸黑找什么东西,每家门前都停留一下,找累了就离开村子,三五天下来一直没有收获,所以祁宅的娘子军们就只观察不示警,除了通知照临以外没有对泸西村的任何人说。
今晚看到她又出现了照临原本是按常规看一眼,结果就看到这少女居然挂绳子上吊,而且是想吊死在村口的大树上,还穿着脏兮兮的红衣裳,按民俗来说这得多恨泸西村的某户人家,死了都要化厉鬼搅得村子不安生。
泸西村祁宅的娘子军直接踩着反重力滑板从天而降,红衣少女还在打绳结,根本没防备身后有人靠近,一个面粉袋子从头套下,随即被捂住口鼻防她尖叫,最后再箍住手脚,悄无声息地从天上带走了。
回到祁宅后,红衣少女保持着被禁锢的姿势带去了存粮存菜的地窖,照临派了七十个人在这里巡逻和种地,做戏做全套,这么多人每天吃穿用度所耗物资样样齐全,院里甚至有一个专门堆柴的柴棚子,劈好的木柴在里面码成方方正正的垛子,充满了生活气息。
把人藏在地窖里,也是怕解除禁锢后少女放声尖叫吵醒村民,地窖里密不透风传不出声音比较好问话。
第1299章 泸西村马家人完全收尾(中)
取下套头的面粉袋子后,红衣少女跟受惊的鹌鹑似地缩着脑袋一声不吭,只有微微发抖的身体暴露了她在害怕。
地窖里漆黑无光,红衣少女能感到自己的头顶双肩都各有一只手按着自己,屁股底下是冰冷的泥地,再闻到地窖里特有的气味她立刻明白自己在哪里,更加不敢吭声。
娘子军们不点灯是因为她们不需要,黑暗环境会放大恐惧,正好适合问话。
地窖口的木板门轻轻地从外面打开,又有一个娘子军端着一杯水下来,她蹲在少女面前,抓着她的手将杯子接过去,少女喝了一口,是甜甜的蜂蜜味道,当即一饮而尽,意犹未尽地舔舔嘴,香甜的蜂蜜水缓解了她恐惧紧张的心情,同时觉得空空的肚子好像没那么饿了。
“我问你答。”仍旧按着少女脑袋的那只手摸猫似地拍拍。
少女身子一颤,捧着空杯子细弱地嘤嘤了两声,“你你说……”
“你叫什么名字?”
“徐三妮。”
“哪里人?”
“隔壁三塘村人。”
“三塘村,两村之间走一趟要大半天工夫,清晨出发午后才到,你为什么独自一人到这里来?而且还是半夜,最近三五天的半夜都能看到你,你来找什么东西?”
徐三妮吓得不轻,她以为无人知晓,这才知道原来是早被盯上了。
“我不是故意选在半夜来的,我只是想悄悄找人。”
“找谁?”
“找一户姓马的佃农。”
“找他们家干什么?”
“我以前是他们家四儿子未过门的媳妇。”红衣少女突然就红了眼眶,流下眼泪来,“我家里听说马家得罪了地主被村子驱逐了,以前订婚时说的话都是撒谎,村里人天天笑话我家,家里兄嫂说我结了这门亲事尽给家里召来晦气,听了村里神婆的话要把我嫁给一个瘸腿老汉才能给家里转运。”
“然后呢?”
“家里同意了这新的亲事,但是原本给我的五亩嫁妆田不给了,只给两床被子和五两压箱银子。我不从,被父母兄弟绑上花轿,洞房夜我趁老汉睡熟砸了一个碗用瓷片捅伤人跑了。”
“你是三塘村人嫁在本村,还是嫁到三塘村的?”
“嫁到三塘村的。”
“你既然知道他们一家已经被村里驱逐了,还要半夜跑来泸西村找他们干什么呢?你知道他们一家骗了你,为的就是看你娘家是富农嫁女儿有嫁妆田,才想借这婚事给自家翻身,现在马家都没人了,找个空房子想怎样?”
“我就想知道他们一家去哪了,问问他们为什么骗我家,把我害惨了,有没有良心。”
“良心肯定没有的,有良心干不出这种事。”
徐三妮哭得更厉害了。
“你既然已经逃家,那肯定是不愿意再回去了,对吧?”
“嗯。”徐三妮哽咽着点头,“我捅伤人跑的,回去了会被打死的,我宁愿死在这村里。”
“所以你身上的红衣就是当日的婚服?”
“是我自己裁的,我村里的风俗是要嫁人的新娘子要准备新郎和新娘的婚服,意思是给男方家亲戚看看新娘子的针线活,衣服要是做得好日后一定是个贤惠人。”
第1300章 泸西村马家人完全收尾(下)
“既然你有这手艺,那现在有个摆脱过去的机会。”
“什么机会?”
“九支江入海口,本县凉水镇在大量招女工,你会种地又会针线,你可以选择做农女还是做针线女工,差别就是做农女要下田,做针线工则在室内干活不用风吹日晒。”
“真、真的?”徐三妮又惊又喜,眼泪都顾不上擦,睁着一双眼睛下意识地望向声音的来处,“你能说了算让我去?”
“只要你想去就能去,我说了算。”每一个在外行动的副手都有收人的权力,所以才有如此底气,“去那里有条件,必须要签卖身契,从此你的性命荣辱尽归东家所有,然后抛弃旧姓换成柳姓,柳树的柳,若是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也能改个新的,更名改姓的意思就是彻底抛弃过往的苦难不幸开始崭新的生活。”
“我签!我签我签!”徐三妮大喊着,又哭又笑,“我签我签!我签!”
能活着谁又愿意死呢。
于是,就在这黑漆漆的地窖里,徐三妮被人捏着手指头蘸了印泥在卖身契上摁了手印,然后再一次面粉袋子套头,送上了从深山里赶来接应悬停在空中的飞行器去了凉水镇。
马家人撒谎引发的一连串后续到这里应该是告一段落了,最倒霉的两个新媳妇都有了新的去处,其余女眷的娘家人到现在仍不见动静,泸西村马家人的事是最近四里八乡的大八卦,不知道是娘家路远不曾收到消息还是听说了消息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懒得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