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坑死顺治爷(26)+番外
他又哼唧了一声,虚弱的都快听不出那股骨子里的傲慢。
娜木钟开始仔细检查顺治的身体,他左臂上的袖子几乎被鲜血染透,还环环绕绕粘了一些藤条,藤条上的长刺深入骨肉,每次与崖面的摩擦就更将它往肤肉里推深几分,她小心翼翼的将那些长刺拔了出来,零零散散光臂上就有十几个,更别提其他部位。
不多时,双手就已经沾满鲜血,很重很浓的血腥味儿,娜木钟双眼几乎全部被红色侵占,整具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她不敢再继续把他身上的长刺取下来,万一失血过多该怎么办?
顺治头上的冷汗都已经湿了她大半边袖子,娜木钟停止动作后,没了身体上的痛楚,他意识也开始变得浑浑噩噩起来。
日头已接近晌午,阳光燥烈,石块上的血迹干涸,颜色变得暗红。
他已经失血过多,身体里的水分也快被烈阳消散,嘴唇苍白干裂,衬着脸上的血迹更是渗人得慌。娜木钟凑过去捧着他的脸,努力的将那些血痕擦干净,却越擦越多……
眼泪“啪啪”往下掉,砸在他眼皮上,他眼珠微微转动,下一刻竟是睁开了眼。
娜木钟一惊,立即道,“皇上,现在臣妾下去找人,很快的,您就先躺在这里。”
现在他们的位置差不离就在山腰上,娜木钟其实没什么把握能成功活着抵达下面,可是,眼下这个情况,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她的一条命总归是不想要了的,可是他的呢?
顺治无力的阖上眼,又用尽力气般的努力再度睁开,右手拽住娜木钟的上衣袍子边儿,恶狠狠的一字一顿道,“少—去—送—死。”
娜木钟不理他,沉默的重新将他额头新出的冷汗擦拭干净,冷脸盯着他黢黑的眼眸,沉声道,“其实臣妾并没有那么不堪,我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
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自然和柔弱女子不一样,她们才不会束手就擒,越是危难时刻才应该越振作的去寻求生的几率,当然,得是在她有动力有目的的前提之下。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相见不如怀念(四)
纵然娜木钟斗志昂然,顺治却始终不同意这个举措,他明明虚弱的手指都泛着青白,却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握住她的脚踝,将欲强行离开的娜木钟给扯了回来。
娜木钟没有防备,整个人被摩擦着石面拖回去,手腕都磨掉了一层皮,血丝瞬间沁了出来。她有些气愤的支撑着石块蹲坐着,拿眼瞪着因这个举动累得大力喘气的顺治,现在这个情况,他这也不许那也不许,就两个人窝在一块儿等死么?
可那些责怨的话又实在说不出口,娜木钟总觉得灼热的阳光下,顺治的脸苍白的几乎接近透明,好像再过不了多少时间,他就会消失一般。
挪过去用袖子给他擦净脸上的汗水和鲜血,他紧闭着双眼,不适的皱了皱眉,嘴唇干涸的起了层层的褶皱,手指触过去刺刺的。
垂头仔仔细细看他,娜木钟伸出右手一点点划过他的眉和眼。她想,她还是应该姑且一试,坐以待毙不是她的风格。俯身用嘴贴住他干枯的双唇,娜木钟探出舌头一点一点描绘润湿他的唇瓣,刚要离开之际,他却似沙漠里干渴之极的旅人含住了她的舌,几近本能的狠狠吮吸。
这个吻一点也不浪漫,混杂着浓浓的血腥味,可是却有点撩拨到心尖上的感觉,娜木钟的眼泪一点一滴掉在顺治的脸上,他动作一顿,混沌的意识仿似被烫醒,轻轻啄了啄她的唇之后头微微偏开。
调整了片刻呼吸,他滞缓的拉住她的手,努力大声道,“他们会寻过来,你的玉簪子……”
娜木钟愣了半晌,猛地意识过来,方才调转马的方向时,她绾发的玉簪子摔碎在了地面,若来顺儿他们寻过来,应该是识得此物的,再根据摔碎的地点加以猜测一番,差不离可以估摸出顺治和她如今的处境。
“那袭击我们的人是谁?”调整好盘坐的姿势后,娜木钟轻轻将顺治的头搁在她的大腿之上,这样也可以令他舒适一些。
他动了动唇,却什么声音都没能发出,好似方才已用完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
娜木钟忙道,“好了别说了,反正也不重要。”
太阳微微向西倾斜,时间一点点流逝,半空中野鸟偶尔盘旋飞过,四周除了风声再无其它,娜木钟用手替顺治遮住照到他脸上的阳光,心底的期冀慢慢流失。
顺治一直在她手心划字,告诉她他心底的猜测。娜木钟其实刚才不过随意一问,并没有那么迫切了解真相,可是她转念一想,起码一直说话会吸引他的注意力,这样他就不会突然失去意识了吧?
从他断断续续划出的字来看,娜木钟知道他是在告诉她此次大有可能是民间的“反满运动”,此前尼勘亲王遇袭身亡就疑似因此,而孝庄太后也因这个缘由对这次狩猎的守卫格外看重,护卫方面力劝顺治比往届加增数千人,为的就是确保万无一失。
娜木钟灵魂是个汉人,没在古代长大,其实不大能理解出满汉的区别,但顺治是清军入关后的第一任皇帝,汉人不可能不对侵犯自己民族的人恨之入骨,这种思想逐渐传播扩大,自然就形成不小的团体,甚至其中不乏人才。
他划着划着突然就在她手心写起了别的字。
前几个字一写出来,娜木钟立马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她低头看着他的眼睛,他也正在专注的看着她,眸子里盛满了缱绻的柔情,他说,朕喜欢你!
“等这次回宫,再也不要与朕闹脾气可好?”他扯着唇艰难的冲她笑了笑,继续再写下这句话。
娜木钟轻轻的回以一笑,眼泪却情不自禁的蓄了满眶,这样的请求她真的很难毫不犹豫的点头应允他,他还要继续写什么,娜木钟连连握紧他的手指。
顺治面有异色,她垂下眸,牵强道,“好了,别太累了,我都懂!”
他很顺从,用余力回握住她的手。
这一瞬间,娜木钟真的差点泪崩,她看着他们交握的满是伤痕的手,突然就想起那句被念得都俗气的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可是,历史的发展却不是这样子的,哪怕她愿意为他停留在这里……
阳光逐渐地不那么燥热了,娜木钟一直抱着顺治讲她在网上看到的冷笑话,起初他还会回应两声,现在却像是她一个人在演独角戏一般,娜木钟讲着讲着便俯首看着他紧闭的双眸,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不知哭了多久,隐隐的,她听到了一声声遥远的呼喊,仿似在叫“主子,皇后娘娘……”
一声又一声,一会子清晰一会子又非常模糊。
娜木钟激动得立马扯着嗓子大声回应,“我在这里,我们在这里!”
因极度缺水,咽喉十分干涩,娜木钟叫了几声就觉得喉咙管子里面跟蹿了火花似的,灼痛难忍,她咳嗽两声,继续大声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