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坑死顺治爷(45)+番外
这……董鄂乌兰头痛非常,想着依他以前的性子,率先承认错误貌似总会减轻些处罚,这才硬着头皮揣摩着道,“万岁爷大人有……”
却未料及二人竟同时开口,他道:“那几封信朕……”
两边儿都是戛然而止。
董鄂乌兰听清楚了那几个字眼儿,顿时大骇,心里头涌起了惊涛骇浪一般,她瞠目结舌,一时连一句话都顺畅得说不出来。顺治口中的那几封信可是她曾遗留在那暖阁里的?我天……
她当初不曾料及博果尔会强行带她离宫,那些信笺她原本是想埋在书房前的那小院子里,待时机成熟,便留个便条儿给顺治。可现在所有计划被打破了吗?
“那,那……”董鄂乌兰支支吾吾,却惊惶的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她高高仰视着眼前的顺治,视线只敢停留在他鼻尖,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嗯。”良久,顺治才简简单单应了一个字。
这几句话旁人听来定然一头雾水,可董鄂乌兰却瞬间了然于心,他看了,那么他相信她么?还是觉得一切都是荒谬的胡言乱语?也或许他是相信她的是不是,毕竟字迹模仿不得啊……
厢房内霎时静得吓人,能听到烛火燃尽噼里啪啦的轻微细响,董鄂乌兰额间沁出了点点细汗,却不是痛的,而是太过紧张忐忑。
顺治又何尝不是?没有人知道他此时心情是多么的纠结,甚至俨然生出一股转身夺门而出的冲动,他承认自己害怕了,那个答案想听又不想听,真是矛盾至极!
他俯视着她,将眸子里的挣扎慢慢驱离,终于回归平静冷漠。顺治听见自己开口道,“都是假的吧?”声音竟有点自己都难以发觉的颤抖。
其实他原本想问“都是真的吧”?可话说到嘴边,不知为何却问了句反的,顺治无奈苦笑一声,低头凝视,不肯错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
董鄂乌兰看着前方,目光流离茫然,她其实不知该如何作答,承认还是否认?本来她从未想过要将事实说出来,起码面对面她做不到。沉默半晌,她终究还是轻声道,“万岁爷想让我怎么回答?或者您希望听到什么样的答案?”语罢,微微抬头,董鄂乌兰看着顺治怔然一愣,似乎正在思索这句话的意思。
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董鄂乌兰觉得自己累了,身子都没了气力,意识却还是十分清醒,偏过头,她见顺治顾自垂眸盯着地面,幽幽道,“其实答案万岁爷心底早就有数了吧?信与不信都在您一刹之间,我说是您便信么?”
顺治猛地抬头,盯着她憔悴的脸,她说是他便信么?其实不然,因为正如她所说,因为他心里早就有了自己的答案。轻轻阖眼,他沉声道,“你说得对,哪怕那些东西是如此匪夷荒诞,可朕却有种奇怪的直觉,那些都是真的……”他说着睁开了眸子,里面神色晦暗明灭不定,不知在想着什么?顺治顿了顿,继续道,“你说你过来是为了完成任务,那么朕可以问任务是什么么?”
“任务啊……”董鄂乌兰轻笑出声,柔然盯着顺治,眼睛灿若星辰,她道,“我也想问问万岁爷,娜木钟并不曾把博果尔放在心上,那些都是宽慰万岁爷的谎言而已,还有董鄂乌兰的这段时日,累积起来,我问,你爱我么?”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圈养(三)
时间好似度秒如年,雕花木柜上烛火闪烁一下,彻底燃尽熄灭。
董鄂乌兰紧张得一动不动,四周静的可怕,没有任何声响叨扰,她连眨眼都小心翼翼,生怕打碎沉默。
像是过了半个世纪一般,她终于听见顺治道,“朕……不知道。”
像是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董鄂乌兰眼睛好酸,硬撑出来的微薄气力顿时流失的无影无踪,她瘫倒在床榻,无神的盯着房顶。虽说早已料及,可心里还是难受得慌,她如今就像一个被逼到绝地的赌徒,可惜,终究还是与成功擦肩而过。
“你……”
顺治吐了一个字,董鄂乌兰吃力的别过头,不想看他,她怕自己情绪崩溃哭了出来。
背后沉默良久,才接着道,“朕会交待来顺给你置一处幽静的别院,你搬出王府,暂时居在那儿。”
董鄂乌兰没有拒绝,亦没有力气出声。这么个结果从顺治嘴里说出来并不稀奇,或许,现在她的意愿并不重要,但她其实也是愿意离开的……
二人沉默不语,顺治再待半晌,才道别推门而去。
外面的阳光十分灼热,顺治触手遮眼片刻方才适应。他静静立在厢房门外,眼神紧瞅着紧闭的木门,心里久久无法平静。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有多荒唐,他甚至不知该如何去面对所有的人,尤其襄亲王,他的弟弟。
可却不得不为。
顺治闭眼再睁开,负手顺着长廊往前行,来顺在第一道回廊的转角处候着,他走到来顺身侧,道,“你今日去整间舒适优雅的宅子,明早把董鄂乌兰接过去。”
语罢,他已先行往前离开,徒留立在原地一身僵硬震惊的来顺。
直到万岁爷走得远了,身影成了小小的点儿,来顺才陡然惊醒,他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了眼天,唇角嗫嚅却说不出一个字。他欲追上万岁爷的脚步,可右脚一迈出去,才意识到双腿竟微微的在颤抖。
不明不白把董鄂氏接出府,这会掀起滔天风浪的吧?襄亲王爱妻如命,又岂会甘愿?更不要论满朝文武百官以及后宫里的太后太妃们。万岁爷如此动作岂不证实了那些传闻并非空穴来风?这……
来顺心惊胆战,但皇命难为,他抖着肩安排好了所有事儿才拿着令牌回宫。
到书房给万岁爷回禀此事时,来顺顾不上越界,愣是跪着求万岁爷再好生考虑清楚,这董鄂氏动不得吶……
来顺哭叫得颇为壮烈,顺治揉了揉太阳穴,叹了一声气,终是肯定道,“此事朕意已决,你莫再多加劝阻,明日朕与几位大臣要商量贪污案一事,实在抽不出空把董鄂氏给接出去,朕会给你道令牌,若襄亲王阻拦,你便道此乃圣意,不容抗旨。”
拧了拧眉,顺治说完又叹了一声,淡淡道,“你且先出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咱万岁爷分明就是一副绝不收回成命的模样,来顺心痛非常,唯有含泪道遵旨,尔后退了出去。
书房门扉被掩上,顺治放下手里的卷宗,闭眼靠在椅背。他何尝不知明日过后一切都矛头都会指着他这个皇帝,无非骂他仗着皇权霸占兄弟之妻,其实这话一点都没错,本就是如此。可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后,他就算还梳理不清自己如今的想法,却打心底不愿她还呆在那座王府里,片刻都不行。
所以,无论什么埋怨谩骂他受着便好,博果尔的恨他也受着就好。总不能置她于不顾的,待事件平息,就把她接进宫护在他羽翼之下。
至于她心心念念的任务,她千方百计想回的地方,抱歉,他不想如她所愿。顺治睁开眼,目光深邃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