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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因爱停(7)

正在此时,小院中出来两人,其中一人是山贼打扮,另外一人则身着白色长衫,手持折扇,似是个公子哥儿,只是背对着他们,看不清模样。风逍遥凝神细听,只听公子怒道:“真是胡闹!”声音有些沙哑。

山贼忙躬身道:“公子放心,赵某定不负主上厚恩,助主上成就大事。”

那公子又道:“丐帮的事,暂且搁下,以后且莫莽撞行事,若有个风吹草动露了行踪,耽误主上大事,便有十颗脑袋也得给你端了。”山贼点头不已。

说完,白衣公子腾空而起,须臾消失在树林深处。那山贼坐在院中石上,思索片刻,也进了屋子,再无动静。

风逍遥又等了一会,直到彭长老离开了才起身欲走。哪知,他方立起身,便见众山贼从房里鱼贯而出,在院子里捉对厮杀起来。那山贼约百人左右,战在一处,但见拳打脚踢刀光剑影,却静寂无声,显见他们的武功修为均非等闲之辈。

风逍遥不禁心惊,这些人功夫如此高强却假扮山贼隐藏在此意欲何为?那白衣公子是何人?他们说的主上又是何人,他们口中的大事是什么事呢?这一个个问题像迷一样团团绕在他的脑海里,百思不得其解。

风逍遥一夜未眠,冯清蓉也是整夜无法安睡,躺在床上,总觉得有双黑亮深沉的眼睛盯着她看,待要闭上眼睛,鼻端却又似有淡淡药香飘来。如此辗转反侧,直至困极倦极才能入睡。

似乎刚合上眼睛,就听到窗外噪杂声一片,“长林,你快拿竹竿将那蝉儿赶了,一大早便叫唤不停,扰了小姐好梦。”

“别说那蝉儿了,单你这几嗓子就该把小姐吵醒了。”似是冬梅的声音。

“也是,这院里除了竹子并无树木,那蝉儿却总是不断,难不成蝉儿好食竹叶甚于平常树木。”这样沉稳的声音定是秋菊无疑。

冯家的子女每人有八个下人贴身伺候,小姐们各有六个丫头两个小厮,少爷们则是丫头小厮各四个。冯清蓉到府里不久,冯府新买了一批十四、五岁丫头,冯清远从中挑了四个拔尖的给她用,大夫人又将自己平日使用的两个大丫头玉桂和玉竹给了她。这三年过去,玉桂被娘家赎回去嫁了人,玉竹则留在府里配了个年长的小厮,现只做些浆洗的粗活。

既然不得再睡,冯清蓉索性起身穿衣,忽听帘子响,秋菊闪了进来:“奴婢猜小姐定是被吵醒了。晚月来说三爷请小姐过那边用早餐,立等着回话呢。”

“你跟她说,我这便过去。”不知三哥有何事情,大清早就遣人来催。

出了听雨轩顺着石子小路向左一拐便是冯清远住的观星阁,甫进院门就听到冯清远的大笑声。

只见冯清远坐在椅子上喝茶,旁边晚月一边摇着团扇替他扇风一边在他耳畔说着什么。

“蓉儿,十五日那天我们去别院,你想去吗?”

“去别院?三哥倒是空闲了?”冯清远是御林军左副统领,在御前当值,向来忙碌。

“跟秦统领告了三天假。待过了中秋,我们商量着去云门山打猎,只是你不会骑马未免不便,索性趁这次到别院玩,你把骑马学会了岂不相宜?”冯清远知她喜爱山野之地,时常借各种机会带她外出游玩。

这机会果然难得,冯清蓉立刻点头应允。

冯清远又得意道:“这次还有个贵客,威武将军也要去,正好借此机会结交与他。”

“赵霆?”冯清蓉一愣。威武将军赵霆,东燕国内无人不知。十三岁随父出征,十六岁一战成名。南越国放言“有赵霆在,南越十年不相犯”。

“对,他常年驻守南疆,我们还未曾见过面。近日,皇上召他回了京城,此次楚公子也约了他同去。”

冯清蓉眼前出现了一张冷漠嚣张的面孔,不知自己掷他一身鸡蛋的那人是不是威武将军,若果真是他,被认出来可就坏了,还不得被三哥骂死。

冯家别院位于东郊,占地约百亩,常年有仆人打扫照料,也养着三个厨子以备不时之需。不过,除去冯清远偶尔会来小住外,府里其余人几乎都不曾来过。

冯清蓉也是第一次到别院。因怕被那个鸡蛋将军认出来,出门前,她特地仔细地易了容,脸、脖子、手臂等容易露在外面的皮肤都细细地用易容药水涂成了男子常见的微黑色。耳垂上的耳洞则用面粉调着蜂蜜堵上,而后涂上药水,即便近看也毫无破绽。头发用青色缎带紧紧扎起高束在头顶,只余着两端飘在脑后。一眼望去俨然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公子。

很久未出过京城了,刚出城门,冯清蓉便掀起马车的帘子贪婪地向外张望。时值盛夏,绚烂的山花开得正艳,衬得满山遍野的绿生机勃勃。路旁树杈上憩息着成群的麻雀,见有人来,呼啦拉惊起一片。

小时候,舅舅也常带着她去山上,舅舅锄草刨地,她在一旁摘野花,摘得累了,就躺在田埂上看云彩。洁白的云朵有时候像绵羊,有时候像白鹅,常常看着看着,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蓉儿,蓉儿。”

谁在叫她?冯清蓉翻了个身,感觉有人将她抱了起来,她猛地睁开眼,见是三哥,遂放下心来,再度闭上眼睛。

“蓉儿醒醒,且待吃过饭再睡。”冯清远在她耳边低声说。

“啊?!这便到了吗?”她大惊,挣扎着从三哥身上下来。

果然,此时的他们正站在一排青砖房子前面,几个小厮正从马车向下搬着东西。房子四周一片白色的野姜花,散发出醉人的清香。

不知那将军来了没有,冯清蓉四下打量着,突然一柄扇子敲在她的脑门上。

“哪里来的小娃娃?挺精神。”

“哎呀!”

她吃痛地一叫,发现身后多了个穿绯红长衫的公子,嬉皮笑脸地看着她。

“叫什么名字?几岁了?”见她回头,他没话找话,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凭什么告诉你小爷的名讳?”冯清蓉揉揉头上吃痛的地方,没好气地回答。

刚睡醒就平白无故地挨了一下,而且还打在最令人讨厌的地方,真是倒霉透顶。

“你这娃娃人小脾气倒不小。”说着,折扇又朝她的头上敲去。

冯清蓉歪头一躲,“哎哟”,脑门又是一痛,恰是方才被敲中的地方。

“你干吗又打我?!”冯清蓉简直火大了,这人,敢情脑筋有点问题,素不相识就敲人家的头,下手还那么重!

冯清蓉心里暗暗地诅咒他,一边寻觅冯清远的身影。

“说,叫什么名字?”

头顶的声音吸引了她的目光,啊!折扇又来了,她撒腿就跑,这次可不能傻站着挨揍了。

刚迈出两步,那绯色身影一闪挡在了去路,接着她的脑门又挨了一下。

是可忍,孰不可忍!冯清蓉暗中摸出两支银针扣在手里,只待他不留意,就给他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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