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妓/风似烟萝(4)
主位上的宋越面不改色,稳如泰山。
清凛的目光盯着其中一个身材明显高大的黑衣人,“你们匈奴的奸细真是通天了,竟然还能在饭菜里下毒。”
黑衣人也不回答,在带头的一声令下刚要大开杀界。
正在此时,宋越一声清脆笛鸣,霎时数倍于黑衣人的兵士破帐而入,双方对峙,一时打得天昏地暗。
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伎俩。
孟清漓看得傻眼,以前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打杀场面现在在自己面前活生生地上演,猛然惊觉自己正是在这样一个野蛮的时代,想起之前的种种行径,随便哪个都是死罪,更感后怕。
但现在明显是蚌鹤相争,他这个渔翁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便趁乱摸鱼溜出了大帐。
外边躺了一大片中毒的士兵。孟清漓畅行无阻。
摸到了马棚。
幸好马没被下药。
乐颠颠地牵了一匹骑上就跑。
有这马在,就可以按照之前的逃跑线路逃跑了。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太久,身后传来疾驰的马蹄声响。
回头一看,竟是刚才偷袭大帐的匈奴奸细,浑身浴血的模样,人数少了不少,正往这边狂奔。
黑衣人看到孟清漓天朝士兵的装束,甚为火光。
不知道用匈奴语喊了什么,孟清漓没听懂,但他知道自己要是落到这帮人手里,必死无疑。
只好催马快跑。
黑衣人中有会使鞭的,手腕粗的鞭横扫三丈,朝孟清漓挥了过来。
孟清漓一惊,只好俯身贴着马背,险险躲过这鞭。
但头盔还是被鞭子打掉,一头青丝随着带起的风狂乱飞舞。
身后的黑衣人愣了愣,马上反应过来,前面的家伙是娘们儿。
孟清漓只能说那帮黑衣人是艺高人胆大。
明明是被天朝军追杀的对象,现在竟然还有心思来抓他。
不过,抓他是一点都不难就是了。
其中一个黑衣人大喝一声,其他人都停止了进攻,但还是紧跟在距离孟清漓一个马身的距离后。
只见那黑衣人抽出腰间弯刀,排山倒海似的一挥,孟清漓所骑的马,头被削飞,马血喷涌。
马身立刻向前倾倒。
孟清漓紧闭双眼:在那么高速的运动下摔下去,死定了。
谁知腰间竟被一股强大的拉力一扯,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那黑衣人单手圈着他的腰,一手控马缰,用戏谑的眼神看着孟清漓。
孟清漓惊魂未定,好不容易抓着救命稻草,吓得不敢放手。
那黑衣人将他放在身前,继续策马前进。
不知行进了多久,苏烟萝的身子毕竟不济事,顿时觉得一口气提不上来,眼前便黑了过去。
06
等孟清漓再次醒来,已经身在匈奴军帐中。
从士兵服饰和语言就知道,孟清漓是刚出狼窝又进了虎穴。
身上被飞溅到的马血早已干涸成黑褐色,几天没洗澡的汗水,还有之前逃跑的时候抹在身上的泥充分混合,发出难闻的味道。
孟清漓直觉得一阵作恶。
浑身半点气力也无,腹中一阵阵的绞痛越来越明显,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帐外的人听到声响,进来看到孟清漓捂着肚子蜷成一团,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毕竟这是他们匈奴王子呼尔赤掳回来的人,也没说要怎么处置,很是为难。
但是呼尔赤现在正在气头上,谁又敢去惹。
侍从皱了皱眉,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不理会就好。
这时一个圆滚滚的身影进了帐来,孟清漓模糊看到似乎是个妇人,劈头盖脸地对那侍从一顿骂。
那侍从不敢说什么,低了头连连应答。
胖大妈吩咐了几句,不久侍从便端了水来。
用润湿的毛巾给孟清漓做了清理,一张苍白而清秀的脸显了出来,明显迥异于塞外女人的粗犷,苏烟萝有着如水般温润的五官和皮肤。
在场的人都愣了神。
孟清漓不知道那些匈奴人要对他做什么,他只知道自己肚子好痛,痛得死去活来。
胖大妈见他浑身冷汗,便用被子裹了裹,不一会,就有军医进了来。
那医生做了大概检查,便让胖大妈查看孟清漓的□。
孟清漓已经意识模糊,哪里做得什么抵抗。
胖大妈掀开孟清漓的亵裤,内里果然一片殷红。
军医即刻明白症结所在,做了应急处理之后便开了方子煲药。
迷糊中的孟清漓被灌进了许多苦涩的汤药,那腹部的钝痛似乎减轻了一些。
他勉强睁开眼,看到憨态可掬的胖大妈,轻声说了谢谢,便随那药性沉沉睡去。
一睡就是三天。
醒来的时候身边伺候着的匈奴女孩惊喜地冲出去叽里呱啦地叫唤。
孟清漓饥肠辘辘,但奈何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转动双目,看到自己身处的大帐似乎比之前那个高档了许多。
至少身下的垫着的毯子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身上已经换了衣服,身子也被擦洗过,很是清爽。
便在孟清漓整理思绪的时候,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典型的匈奴人的打扮。
头上、胸前、耳骨上的装饰,腰上的佩刀,都显示出这个人的地位非同一般,更不用说那不可一世,视人于无物的狂傲气质。
走近了看,那男人竟然有一双一金一褐的眼瞳,深邃而妖媚。
盟清流越发觉得他应该见过这个男人,但偏偏脑海里并没有这张脸,而且若是见过那么特别的眸子,应该不会忘记才是。
那男人将孟清漓抱起来,低哑的声音问道:“怎么,不记得我了?”
听到那声音,孟清漓脑子里轰地一声爆炸。
竟然是那个男人!那个他在这个世界醒来的时候遇到的第一个人,让他这辈子再也不想碰见第二次的人!
那时候的他果然是易了容的,难怪一下没认出来。但声音是不会变的,他一说话,孟清漓就想起来了。
“你,好啊,嫖妓都嫖到天朝军营里去了。”
孟清漓转念一想:“你就是混在军营中的匈奴奸细。”
呼尔赤玩弄着孟清漓的长发,又一下没一下地梳理,手感非常好。
“没错,那帮天朝兵也太没用,我混进去那么久,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了,他们也没发现。若不是上次的偷袭出了点小差错,我就不信他们能有命活到现在!”
孟清漓听闻一身冷汗,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就是破坏他计划的传令兵,多少条命都不够死的。
“听说你就是那天坏我好事的传令兵?”
哪壶不开提哪壶。
完蛋了,孟清漓想。
“想不到竟是个女人,还是曾经被我压在身下的军妓。啧啧啧。”一副无所谓的声音,让人寒毛直竖。
“你想怎么样?”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既然要死吧,也要死得有气节点。
“问得好!”呼尔赤捏着孟清漓的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