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白夜加入网球部,已有将近八个月的时间,他的网球技术进步之迅猛,是一般人根本无法想象的,说是立海新的王牌也不为过。唯一的缺憾就是没有正正经经地打过比赛。
而切原,作为立海大的二年级王牌,拥有被所有前辈看好的潜力,将会是下一任的网球部部长。他同样需要更大的成长空间。
理所当然的,众人一致决定将更多的比赛机会留给了这二人。预赛上,除了轮空了一次外,立海大共有四轮比赛,于是切原和白夜,轮流担当决胜盘的第三单打——以立海大的水准,完全不需要打满五盘,每一轮三场便能完胜对手。
白夜扛着网球拍,走向网球场,场内监督的位置上坐着真田弦一郎。
“伊东,”白夜经过真田时,忽然被对方叫住,“十五分钟。”
“哎?”
真田对某人拖拖拉拉的比赛习惯相当了解,冷声道:“这种水平的比赛完全不值得浪费时间。”
啊喂,黑面神,你没看见对手恨不得用目光杀死咱们吗?白夜默默吐槽。
“那,如果我没能在十五分钟结束比赛呢?”略感好奇。
真田压下帽檐:“没收所有小说,作业翻倍。”对于某人来说,这种处罚比加训或铁拳制裁行之有效。
白夜汗颜:“我只是随口一问……”
十五分钟到底是多长,在比赛中,不能看手表的少年,有点估摸不准。所以一改往常的球风,依然是底线打法,却在一开始掌握了节奏,采取主动攻击。
冈田和介看着他的对手,那个长发少年优哉游哉的神态,隐忍了满腹的怒火。作为本校网球部部长,他是个有野心的人,可是自他升入国中,连续两年在地区预赛上遭遇到立海大,结果是一次比一次惨烈。
面对立海大那群人目中无人的傲慢,他很想狠狠地摧毁对方的骄傲,可是对手的实力太可怕了,所有的不满与怨气只能压抑在心中。
这一回将是他最后的机会了,他希望自己的学校,能在他的带领下进入关东大赛。
单打三是这轮比赛最关键的一盘,对手是之前从不曾见过的,冈田猜测那个柔弱的少年大概是二年级的普通社员,心里有着被看轻的郁闷,又有无法忽视的侥幸——也许,他能够用自己苦练了半年的绝招,打败那个籍籍无名的立海网球手,至少扳回一分,彻底打碎王者立海完胜的神话,让对手再也不敢轻视自己。
白夜的开局运气不错,第一局便是由他发球。他轻拍着黄色小球,斜眼瞥向对面的人,咕哝道:“啊咧,那个冈田什么看起来有点呆啊!”
立海大的正选们站在真田身后观看着比赛。
“噗哩,小白一个人在那叨咕什么呢!”
仁王语音刚落,就见场上,长发少年高高地抛出了网球,发出一个高速上旋球。
“好快的速度,”丸井吹着泡泡糖,“时速有220公里了吧!看来副部长的威胁很有用啊。”
白夜的网球特点,第一便是速度极快,第二是旋转得厉害,角度诡异。
“Fifteen, love。”
冈田和介双手紧握着球拍,身体朝左歪,眼睛死死地盯着边线旁还在旋转的网球,额头上冒出黄豆大的汗珠。强迫平复着快速悸动的心跳,他力图镇定,视线再一次地转向他的对手。
伊东白夜,这个他第一次听闻名字的少年,深不可测,强大得让他恐慌。
又一个高速发球……
再一个高速发球……
冈田觉得自己被压制得身体都无法动弹了,而他的对手,自始至终是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
“Game 立海大伊东,1-0。”
“交换场地。”
白夜走过场内监督的座椅,探头问道:“喂,我花了几分钟?”
柳莲二精准地报出数字:“两分二十二秒。”
真田瞪了他一眼:“认真点。”
白夜被噎了一下:他今天很认真了好不好,而且明明之前大家说了,对手太弱,根本不需要费神。
由于真田的“激励”,白夜决定保持先前的节奏,直接结束比赛。
冈田的发球有点小技巧,他的目的十分明显,通过斜线球逼迫对手满场奔跑,以消耗体力。
白夜立刻看穿了他的伎俩,脚步滑动,观看比赛的人,只觉眼睛一花,长发少年已经抵达了网球落点,甚至在球还没落地时,一个截击,直接将网球打回。
回球的速度同样快得惊人,让他的对手根本来不及还击。
“啊!”接连失了两分的冈田控制不住地吼出声。
白夜勾了勾网球线,好心提醒:“这么大声,都破音了,嗓子叫坏了可不好,冈田桑。”
他的语气很轻松,表情太无辜。冈田和介觉得胸口被什么东西给塞堵了,闷得他一口气吐不出来也咽不回去。
丸井文太扑哧笑了:“哎呀,那个冈田快被小白气疯了。”
冈田和介已经无法冷静了,忍不住动用了原本还想雪藏的绝招,是个有些伤害手臂、不能反弹的发球。
这个技巧其实还不错,但白夜习惯了同伴们全国水准的网球技术,接这样的发球实在没有难度——不能反弹又如何,直接截杀,回球擦网,直线落地,让对手根本接不了球。
两分零四十七秒,白夜破发。
……
当裁判宣布白夜以6-0比分赢得冈田,立海大再一次3-0完胜对手时,这一盘比赛也仅仅维持了十四分二十四秒。
白夜扒拉了一下有些松垮的马尾,暗叹好险……差点就要被罚了。
观赛的立海大众人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暗叹,果然有压力才有动力,在真田的惩罚面前,白夜那种慢条斯理的打法也能变得凌厉。
白夜提着网球拍,站在网前,朝对面的人伸出右手。
冈田死死地盯着他,半晌,手掌快速地擦过他的手,不等握着,立刻抽手离开了。
“啊咧,他好像很生气……”白夜喃喃地说道,收手、转身,慢吞吞地走出网球场。
切原抓了抓卷发:“真难看。”
闻声,白夜走过去询问:“什么东西真难看?我的比赛吗?”
“说的是你那个对手啦!”切原解释,语气不屑,“不过比赛确实没看头,对手太弱了。”
丸井赞同地点头:“地区预赛没有什么值得看的对手。”
白夜收拾着网球包,侧头扫视了一圈附近的观众:“呀嘞呀嘞,你们说得太直接了,别人都听到了。”
“切,”迎着一群人愤怒的目光,海带头少年用手指搓了搓鼻子,“还不许人实话实说吗!”
真田一巴掌拍上切原脑袋:“闭嘴!”
白夜笑盈盈地跟上队友的步伐,眼角余光掠过这轮比赛的对手和一些观赛的外校生,手指轻点着下巴,他忽然觉得立海网球部的少年们很能拉仇恨啊!
王者立海大确实有傲慢的资本,另外三轮比赛同样是完美结局,唯一一个县大赛名额轻而易举地被他们拿下,比赛暂告一段落,县大赛将于六月中旬的双休日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