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相信以真田的实力，打败那个青学一年级生，拿下第一单打比赛，毫无问题，但毕竟赛场上一切皆有可能，白夜作为候补，从规则上也不能现在就离场。

无法在幸村手术前赶过去的两个人，将正选的队服外套，交给了同伴们，代替他们本人，一起去了医院。

单打一的比赛，立海大这方一开始是极其顺利的，真田不太费力地拿下了三局，不过到了第四局越前发球时，白夜看到气势大增、猛然爆发了的少年，已经毫不意外了。

“青学这群人，真有点意思。”白夜轻点着脸颊，对于真田一时被动的局面不太担心。

——真田还没有发挥出他真正实力呢！

“Mada mada da ne。”听到越前的口头禅，白夜抽了抽嘴角。

被扳回一局的真田，势头毫不减弱，进攻得越发猛烈。

白夜抿了抿唇：真田的情绪有些急躁，即使表面看起来沉着冷静，他心里肯定在牵挂着手术中的幸村吧。

比赛格外地激烈，真田和越前互相牵制，轮流压制对方，各自比分交替上升。

“Game 立海大真田，4-3。”

“交换场地。”

白夜靠着椅背，手上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转动，看到朝教练席走来的人，顺手拿起毛巾和一瓶水递了过去。

真田坐到白夜身边。

白夜偏头看了一眼青学那边：“还好吧，真田？”

“越前龙马潜力不错，但跟我的差距是天壤之别。”真田沉声道，“这场比赛我会赢的，冠军只会是立海大。”

闻言，白夜也没什么好说的，他坐在场内监督的位置上又不代表自己真是教练，勾唇道：“加油哦，真田！”

休息了片刻，真田放下毛巾，提起网球拍再度走到场地中央，短暂调整之后，他的状况好了许多，气势更强……白夜一眼看出，那招式里融入了剑道的技巧。

而对手，越前看起来体力快到极限了。

只剩一局，真田便能赢得单打一的比赛。

“越前，你的实力还不止这些吧，啊恩！”

白夜闻声看向网球场对面，看到激励越前的人，有点讶异：真没想到，那个高傲华丽的迹部景吾，竟然会这样看重青学的一年级生。

观赛的其他外校生，都在为越前担心，不少人喊出声要越前振作起来。

“啊咧，那个小鬼的人缘有这么好吗？”白夜不解，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越前，还是看不出来这个小不点哪里有格外吸引人的品质——难道是够拽、够傲……长相够可爱？

又拽又傲又可爱……好像是品种为猫的动物啊。白夜恍悟。

与此同时，越前像是被迹部等人唤醒了意志，简直换了一个人似的，再次追平了双方比分。

“那是……”白夜惊讶地张大眼，“无我境界？”

无我境界中的越前，使用出一个又一个别人的绝招，封锁了真田的所有反击，最终以7-5的分数赢得了这一盘比赛。

真田输了单打一，意味着立海大输了关东大赛。

青学的人在欢呼，还有许多外校的人为青学喝彩。

情绪一向淡薄的白夜，虽没有为立海大输了比赛而伤心难过，但是毋庸置疑的是，相当不爽，感到郁闷。

“怎么可能……”用折扇敲着下巴，长发少年还是觉得无法相信。

不管立海大的人多么难以置信，结果无法更改。

输了比赛的真田，和青学的代理部长以及他的对手握手时，看起来风度还不错。

两人没在赛场滞留，比赛一结束，立刻朝医院赶去。

“抱歉，”坐在电车上，一直沉默不语的人，忽然出声道，“我输了比赛。”

正看向窗外的白夜，愣了一下，扭头注视着对方，轻声说道：“不是还有全国大赛吗？不过……大家确实该向幸村道歉，说好的冠军奖杯却没能兑现呢！”

真田压了下帽檐：“我会向幸村道歉的。”顿了一下，“全国大赛我不会再松懈的，立海大三连冠没有死角。”

明明是听惯了的口号，白夜觉得心里忽地被触动了一下——他不执着输赢，但是却十分在意那一群被称作“同伴”的少年——不由得微笑：“嗯，大家一起努力。”

医院不是很远，很快两人便下了车。

真田和白夜抵达手术室外，没过多久，幸村的手术便完成了。医生说，手术十分成功。

输了比赛的少年们，低落的心情总算好转了一些，只是没想到……

醒来后的幸村，在听到立海大输了比赛后，情绪完全失控了，站在门口的正选们，和病房里道歉的真田，都被他要求出去。

一群少年站在病房外的过道上，听到里面的人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嘶喊声。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的心情凝重到了极致，单纯的海带头少年忍不住抹眼泪了。

天色微暗。

刚刚回到家的白夜，换好一身家居服，站在二楼的阳台，眺望着天边最后一抹霞彩，心里想着事。

——立海大意外地输了比赛，确实是一向自信的少年们难以接受的事实，但是幸村的反应，太激烈了，那么失态的模样，让人无法将他与淡定从容的“神の子”联系到一起……

“人类的心真复杂。”想不通的白夜兀自感慨了一句。

不管怎么样，幸村手术成功，算是今天唯一的好消息了。

不再纠结于失利的比赛，白夜下楼，按照祖父的吩咐，提起清扫工具，朝神社门前的石阶走去——伊东纱雪这几天不在家，老爷子年龄大，神社的清洁工作便都由白夜来做，反正期末考过去了，现在已是暑假，除了日常训练外，他的时间十分宽松。

趁着天没黑、正要做清扫工作的少年，忽然看到鸟居前站着一个人，不由得愣了一下：“柳？”干脆地沿着石阶走了下去。

“你在这做什么？”白夜奇怪地问道。

侧对着白夜的少年抬起微垂着的头，淡声回道：“刚才回学校拿东西。”

于是……回学校拿东西，跟现在人站在神社外，有什么关系吗？白夜十分不解。按说柳回家的路线不经过这边，总不至于顺路顺到这里吧！

柳莲二没有解答白夜的疑惑，视线落在对方手上的清洁工具，转移话题问道：“你在打扫卫生？”

白夜点了点头，注视着对方平静的面容，忽地问道：“喂，现在有空吗？”

“嗯？”

“帮我个忙，”白夜眉眼弯起，“一起打扫神社吧，天快黑了，我怕我一个人做不完。”

——自然是借口。在家里，前身为妖怪的家伙悄悄用点妖术，是很方便的事情。只是……猛然在家门口看到军师，虽然不太明白对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和目的，但他能够察觉到对方心情很不好……

伊东妈妈发泄情绪的法宝第一，便是做家务。

作为称职的朋友，白夜觉得要体贴一下心情不好的人。

柳莲二怔了一下，便默然地接受了白夜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