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天,她在明知道怀孕的情况下,喝了酒。
红酒入喉的一瞬间,见月是有闪过一瞬间的后悔,甚至有股想要奔向洗手间吐出来的冲动。
但她克制住了。
肚子里怀的是那个人的,见月觉得她吃亏吃的已经够多了。
从前就是软弱且没主见,才让垃圾钻了空子。
现在,她要改变,要当一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那么,既然下决心要改变。
自然,这个孩子也要下决心不要。
可肚子开始疼的那一刻,见月就后悔了。
那种说不出口的、非常害怕的后悔。
在去医院的路上,见月哭了。
或许,正如人们说的那一句:孩子是无辜的。
尹丽安慰,“没事的,有我在。”
见月吸吸鼻子,“……她会有事吗?”
尹丽皱皱眉,“你先别想这么多。”
见月的心沉入谷底,再次泪水夺眶而出。
到了医院,打了针,又吃了药,腹部的疼痛慢慢缓解,一直到痛感消失,见月的精神才算好些。
没见红,是不是意味着肚子里的孩子没事?
想到此,她迫不及待问尹丽。
尹丽沉默不语。
见月心里一悸,声音发抖,“孩子……没了?”
尹丽扶了扶眼镜,看向她,说:“你瞒的可真好啊。”
见月一愣,略微皱眉,还是问,“……到底孩子还有吗?”
看着她,尹丽无奈地叹息,“这么说,你是打算生下这个孩子?”
这次换见月沉默。
尹丽继续说:“我只是问问,毕竟这是你自己的事,可单亲妈妈不好当,你这个娇娇弱弱的Omega……”
后头的话她本想说“身边连个Alpha都没有”,但怕见月会想到那个贱人,只好不再说下去。
这大概是见月迄今为止的人生里,思考过最多的一件事。
见月也说不清楚此刻是什么决心,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先不论这个孩子是谁的,只要一想到她没了,就忍不住心里抽痛。
“……我家还算有钱,养个孩子没问题。”
半晌,见月来了这么一句。
尹丽:“……”
一瞬间竟无话可说。
那杯红酒并没有使见月流产,尹丽给她打了安胎保胎的药,见月的心绪总算平复下来。
尹丽翻看了她的检查结果,乐了,“这小东西真坚强。”
听到这话,见月情不自禁的抚摸上腹部,不知是不是错觉,竟感受到肚子里的孩子在蠕动。
“丽丽,她在动!”见月又是惊又是喜。
尹丽:“……”
短暂无语,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尹丽呵呵一声,“见大小姐,拜托,她才一个月而已,大概跟花生差不多大小,哪里来的胎动?”
见月略微尴尬的一笑,“哦,这样啊。”
过了几秒后,她又担心地问,“你说她会不会因为我喝酒生我的气?在肚子里闹脾气啊?”
尹丽:“……”
妈的,怀个孕而已,竟直线降智。
见月一本正经地看着尹丽,“到底会不会?丽丽你告诉我。”
尹丽把检查结果放桌上,白眼翻上天,“当然会,她会一直记得,等她出生,再等她会说话,一定会找你算账。”
见月都快哭出来了,“这么记仇啊。”
尹丽抱起膀臂,“是啊。”
见月泄气地躺回床上,摸着腹部,“怎么办?宝宝你别生气,妈妈不是故意的。”
尹丽:“……”
一孕傻三年,看来这话不假。
尹丽给见月到了杯温水,“喝杯水,待会给脑子做个检查。”
见月呆了呆,“为什么要给脑子做检查?”
尹丽笑了一声,特无语地问,“你在妈妈肚子里的记忆有吗?我的见大小姐。”
见月愣了愣,瞬间恍然,然后笑了。
她对自己也感到很无语,“我真是……”拍拍脑袋,“没错,真该给脑子做个检查。”
尹丽坐到床边,看着见月,表情变得正色,“月月,你真想好了?”
正在喝水的见月明白她话的意思,没有立即回话,只默默喝水,一本水下肚,才一点头,“丽丽,我想好了。”
尹丽浅浅一笑,没再说多余的话。
但是等她要出病房的时候还是说了句,“如果你后悔了,随时联系我,毕竟,人流手术越早越好。”
门关上,见月颓相地靠向床头,长长出了一口气。
大概,这一次,她不会再后悔了吧。
……
这两天江畔过得不太好,熬过又一次的易感期,发现她越来越想见月。
甚至升起一股莫名的占有欲来。
江畔自认为她对待爱情这种东西并不是很迫切,常年惯了一个人,陪伴她最多的是科研,每天和教授们一块在田间地头,看一朵油菜花都能高兴上半天。
那样的午后,她笃定自己是不需要爱情也可以过得很好。
但穿越到这里,不知不觉中,情感方面已经开始变得不一样。
在她二十六年的生涯中,从来没有像这段日子如此的想念一个人。
她不相信一见钟情,那是见色起意的产物,见月的确有一张让她见色起意的美貌。
江畔皱眉,她也有因一个人的美貌而念念不忘的时候,或许这份念念不忘也有那晚的疯狂。
对这份念念不忘,江畔唯一的感想是,这他妈什么无耻思维。
自从江畔回家,赵翠萍心里有许多疑问,某个时刻她觉得眼前的女儿给她一种陌生感,但任何询问的话她都问不出口,她怕连眼前偶尔陌生的女儿再次离开他们。
再者,江畔拿那么多钱买那么多地,这让她不解。那些钱,她总担心来历不明。
她相信自己的女儿有赚钱的本事,但一千万,属实有些多的吓人。
“畔畔,现在就咱娘俩,你跟妈说实话,你从哪弄这么多钱的?”赵翠萍终于还是问了。
“我借的。”江畔从没有贪人钱财的心,李琪的钱她拿来借用,早晚有一天是要归还的。
“借的?”赵翠萍瞪圆眼睛,“你跟谁借这么多钱?”不等回答,她顿时愁容满面,“我的老天爷,一千万,利息得多少,什么时候能还清?”
“不用担心,这钱是找,”江畔几乎是脱口而出,“见月借的。”
说完,她心下疑问,为什么要说见月?
赵翠萍本来很担心的,听到这句话,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放松不少,但转念想到江畔跟见月离了婚,神情又带了些愁色。
“见月这孩子真不错,你们都离婚了还借这么多钱给你,”赵翠萍瞧着江畔的表情,斟酌着开口,“以后这钱你打算怎么还?”
“慢慢还呗。”江畔随口道。
“慢慢还?”赵翠萍觉得话里有话,一琢磨,琢磨出点别的意思,“哦,行,你们俩的事你们自己解决。”
江畔又随口“嗯”了声,此刻她专注每一张合同,顾不上赵翠萍怎样想她和见月之间的事情。